編劇中心制?“新規”下的國劇嬗變

新規的推出會倒逼編劇創作,併為編劇的成長創造一個更為健康的環境。

“不是限制,而是規範,新規將對行業生產帶來積極正面的影響。”在接受《綜藝報》採訪時,影視業界的導演、編劇、影視公司負責人、專家學者,均積極評價國家廣播電視總局發佈的《關於進一步加強電視劇網絡劇創作生產管理有關工作的通知》。

申報備案公示,製作機構須向有關廣播電視主管部門承諾已基本完成劇本創作;電視劇和網絡劇提倡不超40集,鼓勵30集以內短劇創作;每部電視劇網絡劇全部演員總片酬不得超過製作總成本的40%,其中主要演員片酬不得超過總片酬的70%——此次,電視劇、網絡劇管理新規直指行業痛點。

在馬太效應加劇,行業洗牌深入的背景下,去庫存、去泡沫,提質減量,鼓勵優質創作,遏制投機行為,也成為業界多方的共識。隨著疫情結束,在新規指導下,影視行業或將迎來新一輪革新。

去庫存 提質減量

根據廣電總局辦公廳公示,2019年12月,全國電視劇拍攝製作備案公示的劇目共95部3621集;2020年1月,電視劇拍攝製作備案公示的劇目共84部3239集。但據中國電視劇製作產業協會會長、導演尤小剛介紹,每年備案公示劇目的製作實現率只有50%左右。利用題材、劇名進行跑馬圈地,已經成為行業潛規則之一。

與此同時,國產劇“集數過長”“內容注水”也一直為觀眾詬病。曾幾何時,長劇集並不廣泛存在於國內的電視熒屏。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國產劇集數多為20集或30集,類似《過把癮》等10集內的短劇也風靡全國。2008年以後,40集左右的長劇開始風行;再往後,集數越來越長,到了今天,六七十集的電視劇也屬平常。

编剧中心制?“新规”下的国剧嬗变

中國電影文學學會副會長、編劇汪海林介紹,劇集的不斷加長一方面來自於廣告商、平臺方的要求。“廣告商追求收視率的曲線,如果集數過短,無法進入所謂的‘收視平臺期’,廣告效果不好。從電視臺的角度來說,一部好劇,如果播出時間能夠延長,也有助於穩固頻道收視率。”當資本湧入影視行業,對於一些製片公司來說,完成一部超長規模、大成本的產品,也可以輕鬆達成KPI,形成一份不錯的業績。此外,集數的加長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成本,通過“注水內容”增加利潤,這已經是行業公開的秘密。

在以廣告收入為主要商業模式的背景下,長劇集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是市場客觀需求的結果。但近年來,廣告下行,內容付費模式快速增長,長劇模式亟需革新。尤其在短視頻、在線遊戲等新娛樂形式的衝擊下,觀眾的注意力有限,只有精品化的長視頻內容才能留住更多觀眾。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在影視行業,一方面,電視劇年產量維持在幾千甚至上萬集的體量;但另一方面,觀眾卻仍會覺得劇荒,很多劇集被觀眾以拖曳、倍速的形式觀看。去庫存、提質減量是當前產業轉型必須經歷的陣痛。

製作機構承諾以基本完成的劇本創作申報備案,可以避免題材的浪費,有利於行業合理規劃電視劇網絡劇題材、類型的比例。對於電視劇和網絡劇集數不超過40集、鼓勵30集以內作品的提倡,也有利於引導行業更加註重項目品質。

一位廣電總局相關負責人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電視劇的集數長短應當取決於內容,具體集數需要根據劇情豐富與否具體分析。提倡40集、鼓勵30集,將為業內提供一個發展方向,是解決“注水”問題的措施之一,但在執行中也不會簡單一刀切,主管部門會在規劃立項、播出調控、評獎評論等多個環節多措並舉,引導電視劇創作進入良性循環。

關注創作源頭

一位美劇製作人曾對汪海林說過,“在中國,誰能率先實現劇作中心制,誰就能搶得先機。”

劇本劇本,一劇之本。編劇劉和平在此前接受《綜藝報》採訪時曾表示,在一部劇製作、生產的第一階段,應該求出最大公約數——劇本,而編劇是求最大公約數的人。“如果劇本的結構不完整、人設不準確,就會造成在拍攝現場天天改劇本、天天起爭執的情況,哪怕最後勉強拍完,我相信它也不會是一部好作品。”

以基本完成的劇本備案公示——新政策敦促行業更加註重劇本質量,也讓編劇話語權的話題再度發酵。對於汪海林來說,這次新規的推出是行業內提升編劇話語權,甚至進而形成編劇中心制的一個契機。據悉,包括汪海林創辦的喜多瑞,以及合眾睿客、新聖堂、麥創文化等北京9家編劇公司組成的中國電視劇製作產業協會編劇聯盟,正在思考以聯盟的名義為旗下編劇或是行業中獨立編劇的作品進行備案申報。在他看來,國內編劇中心制沒有形成,根本原因在於電視劇的購銷機制,平臺方更關注卡司陣容、IP影響力等方面;編劇主動出擊,自己尋求立項,可以在未來的項目中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编剧中心制?“新规”下的国剧嬗变

也有很多業內人士表示,現在談編劇中心制還為時尚早。目前國內的電視劇創作,基本以導演和製片人為中心,真正有實力的編劇也一直擁有話語權。編劇話語權提升,依賴於更多成熟編劇的出現,新規的推出會倒逼編劇創作,併為編劇的成長創造一個更為健康的環境。

“編劇比寫小說難多了。”劉和平介紹,他從第一部電視劇開始,保留了一個習慣——從劇組搭建開始,到選演員、選導演、拍攝,再到後期製作,全程跟組。創作劇本的時候,他不光要完成整個結構、人物關係的搭建,也會時刻在腦海中構思拍攝中機位是怎樣的、演員要如何上場。“編劇不僅要有天分,還要吃得了苦。不想吃苦,就不要從事這個行業。當槍手沒意思。現在聽說有些人從網上扒段子寫戲,那就是不尊敬這個行業。”

無論是以基本完成的劇本申報備案,還是倡導短劇集創作,抑或是抑制明星片酬——新規中的舉措實實在在打到了產業痛點。入行門檻提高,洗牌加速,也敦促行業中每個個體不斷提升業務能力——不僅是編劇。

编剧中心制?“新规”下的国剧嬗变
编剧中心制?“新规”下的国剧嬗变编剧中心制?“新规”下的国剧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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