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和他的狗


鲁智深和他的狗

梁山集团的治安状况最近很不好,宋江决定让鲁智深出任梁山集团的保卫处处长。但是,鲁智深不干,说,洒家在二龙山自在得很,不想当官。花荣杨志他们几个并不知道内情,设宴为他庆祝。鲁智深把不想当官的想法一说出来,立刻响起了一片抗议声,花荣说他吃错药了,杨志说他有病,还有几个弟兄干脆说他“傻帽”、“啥也‘博士’(不是)”。鲁智深也不计较,只管喝酒,看得出来他很不痛快。虽然这样的结果有悖宴请的初衷,酒还是喝得不少,大家一直喝得醉眼朦胧才各奔东西。

孤身一人的鲁智深趔趔趄趄回到二龙山,那条毛驴一样大的大狗欢天喜地地跑来迎接他,鲁智深拍拍它的脑袋,相拥着走进屋里。鲁智深说不上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见到心爱的大狗自然很高兴,酒后又很兴奋,可是又有一些郁闷和愤懑。

伙计,他们要洒家去当官,洒家不去,你说洒家做的对不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鲁智深养成了跟他的大狗交谈的习惯,喝多了的时候更是这样。

狗似乎并不赞成他的主张,摇了摇硕大的脑袋,很安静地坐下了,眼神很迷茫。

说起来,当官的滋味很好啊伙计。当年,在延安老种经略相公那里,洒家做过关西五路廉访使,在梁山泊做过步军第一头领,那些玩命的日子真让洒家痛快!洒家说,弟兄们,杀!就杀得天昏地暗;弟兄们,打!就打得鬼哭狼嚎。一起杀完了打完了免不了一起痛饮一番,也有小厮给洒家倒酒,也有小厮给洒家撕肉,可是那些小厮也是洒家的生死弟兄。人在沙漠,有水就行,清的浑的都能将就。现在不同了呀伙计,哪有什么生死弟兄?你瞧瞧,现在有些官,喜欢他娘的端个架子,动嘴不动手,咬牙瞪眼地非要使自己特殊起来,官没有多大,脾气倒是很大,伙计,这样的官,洒家能当吗?

狗仍然不能理解,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想象主人当年威风凛凛的样子。

伙计,你是不是想说,要你去你就去,像以前那样做不就可以了嘛,不行啊伙计。洒家听“聚义酒楼”的老板朱贵说,当官,容易腐败。腐败,你懂不懂?

狗出人意外地点了点头。

你想,设若杨志的小舅子拦路抢劫,被洒家逮住了,杨志又托人说情又请客送礼,洒家放也不放?

狗“汪”地叫了一声,似乎说“放”。

设若花荣的小姨子贩毒,也被洒家逮住了,放也不放?

又是“汪”的一声。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一点原则没有,幸亏没让你当官。

狗有些不好意思,很腼腆地转了一下脑袋。

伙计,这些都好办,洒家咬咬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得罪人。最不好办的是,洒家愿意喝酒。现在喝酒不像以前似的,随便找个地方,一瓶二锅头,狗肉牛肉,干豆腐卷大葱就心满意足,现在要去酒店,要有娘们陪着。伙计,洒家虽然是个出家人,但是六根不净,见着那些风骚的娘们,什么想法都有的,要是喝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五台山的智真长老说,智深不能戒杀生,能戒女色。嘿嘿,长老也说外行话。洒家戎马半生,接触的都是“公”的,不戒女色又能怎样?设若泡在一个侬声软语,香气袭人的所在,没有想法那不是有病么?自古英雄爱江山也爱美人,风流场里,葬送了多少英雄好汉,江山都可以不要的,几千几万的银子,甚至杀人夺命算得了什么?伙计,洒家不能去当这个处长,一不小心,就会污了洒家的一世英名,对不对?

狗不以为然地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两条前腿很直地向前伸着,舒坦地趴下了。

洒家坚决不当官!狗的慵懒的样子似乎激怒了鲁智深,你以为洒家当官以后你可以狗仗人势了么?咄!做梦去吧。

狗被吓了一跳,又坐了起来,怔怔地盯着它的主人。鲁智深哈哈大笑了两声,翻身呼呼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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