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陆续复工,闭关一个月的我们为何非要出去?

北京的多处公园、商超已经陆续恢复营业,尽管出门需要戴口罩、登记管理,反复接受体温测试,但人们出门的热情依旧十分高涨。

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今天,网络构建的虚拟世界解决了人类的日常社交问题,而电子商务则一定程度的代替了商超的交易功能,可以说宅在家里的我们仍旧可以社交、交易、参与公共讨论,完成人与人、人与物质、人与社会的基本关系。

尽管如此,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仍然有一种强烈的“出门”欲望,我好奇于人们在经历了一个月的闭关之后,为何越来越坐不住了?

我也好奇于人们在家中既然可以做到不愁吃喝,甚至可以娱乐消遣,那我们究竟在“门外”找寻什么呢?

商场陆续复工,闭关一个月的我们为何非要出去?

宅家30天:从生理需求向自我实现的人类演进

从疫情爆发开始,人们为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开始疯狂抢购物资,包括米面粮油、口罩等防护物资,都经历过断货的过程。

在这一时期,人们表现出来的是对于生存和生活的焦虑,出于人类的本能囤货、屯粮成为了解决生理和安全需求的条件反射。人类为了维持生命最基本的需求,食物成为了其最强烈渴求的东西。

伴随食物或物资焦虑的平复,丁香医生等平台推出的疫情地图、疫情防护科普,以及媒体关于疫情的新闻报道一时间成为人们的日常谈话,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做是人们对于安全需求进一步满足,而快速、全面的新闻报道可以一定程度的满足大家对于安全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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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行为与需求的变化关系

根据马斯洛的公众行为与需求关系我们可以看出,经过30天的宅家闭关。人们已经渡过了生理、安全需求的焦虑期,伴随疫情一定程度的稳定现状,人们强烈的社交需求开始压垮自身对于安全的危机意识。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疫情控制并未有实际的疫苗出现,而小区的大爷们已经开始围坐一起打麻将、斗象棋,而公园、商超依旧有大量人年轻人舍弃快递服务,带着口罩、酒精也要去“放风”。

对于他们而言,社交需求已经压倒了自身对于安全需求和生理需求的警惕,惟有公共空间才能解决他们的社交焦虑。

这里就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常年拥抱手机的年轻人,依旧渴望社交需求?便捷的移动通信、娱乐手段难到不能完全弥补这种社交需求吗?

商场陆续复工,闭关一个月的我们为何非要出去?

公共空间充能:年轻人的消极充电方式

人们常常提到“生气”这个词,这里不是指愤怒的情绪,而是生机、生活气息的一种泛指。

如前文所提到的虽然年轻人可以通过网络完成社交功能,但仍然不能缓解其社交焦虑,他们同样涌向公园、商超等公共空间,感受放松的愉悦。

那么为什么年轻人只有在公共空间才能感受到放松,满足社交的需求呢?

这里需要引入一个概念:

外在导向型人格——他们以为工作和娱乐必须兼而有之;前者特别看重个人的事业和名声,后者更看重同侪群的看法,从朋友那里得到的社会的、经济的和政治的提携和保护。

他们是宇宙人,在他们的生活中,熟人和生人的界限已经打破,他们可以同任何人达到表面的亲热。他们不像内在导向型的人那样在任何地方都能保持内心的规范,“在外就像在家里一样”(at home abroad),而是四海为家却又无家可归(at home every where and nowhere),占据他们内心的是一种焦虑感。

瑞斯曼在《孤独的人群》一书中这样形容外在导向型人格——这种类型的人常见于大城市、年轻人及高收入者之中,他们是资本主义工业化和都市化的产物,其特征为浅薄、挥霍、待人友好、不确知个人的价值、极其看重他人的评价等,这些特点都与当下的年轻人很大程度上吻合。

面对疫情的影响,这些年轻人的个人事业和名声处于一定程度的停滞状态,也因此面对内心的巨大焦虑感,单一的看剧、游戏的娱乐方式以及同质化的公共话题讨论以及不能吸引他们的关注度,因为上述的社交活动并不能有效地体现个体差异和个人价值。

在政府机关、学校、图书馆、办公空间、餐饮娱乐场所、酒店民宿等公共空间都不能正常运转的时刻,那些一直脱离现实生活而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中驰骋的年轻人,为摆脱内心的巨大焦虑,于是一股脑的涌向了公园、商超等公共空间,寻找暂时的安慰。


商场陆续复工,闭关一个月的我们为何非要出去?

公园和商超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答案是确定的,由于人类对于公共空间的需求大致分为四类:舒适性、松弛性、消极参与和极参与。在疫情之下,积极参与的社交活动伴有极大风险,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出门都要戴口罩的原因。

因此,人们对于在公共空间进行“消极参与”的需求,要比对舒适性、松弛性更加迫切。

在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消极参与就是满足到这儿看看周围的场景,也就是观察,或者说是间接的接触。观察着周围,自己不说,不做,不直接和谁接触。

在这种参与中可以发现一些有趣的人和事。这同从媒体上去捕捉新闻的差别在于,它更真实,它有细节,它是带着一定情感的,它所看到的事情更有生气。

这种消极的充电方式,很符合年轻人的习惯,就像那些在家呆着也要买口红的姑娘一样,口红所代表的是一种自我欣赏,是对明日生活的无限向往。

而疫情之下,我们破门而出,在门外找寻的也是“生之气息”。

撰写此文是为了自己解惑,也是为了安抚自己那颗年轻、焦虑的心。

若我们知道焦虑源起何处,那就一定能找到解决之法吧,比如我昨天就给自己烤了个蛋糕——很有用。


瑞斯玛《孤独的人群》

郑也夫《城市社会学(第三版)》

李银河《社会学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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