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武士”一敗塗地,功成名就的西鄉隆盛為何提兵造反?

“孤軍奮鬥破圍還,一百里程壘壁間。我劍已折我馬斃,秋風埋骨故鄉山。”

這首詩,是率領武士造反的“維新三傑”之一西鄉隆盛所寫,其描述的是倒幕戰爭後,帶領武士們造反的所謂“西南戰爭”。

然而,這場反抗明治新政的戰爭,最終以失敗而告終。

1877年,在明治官軍的圍剿下,西鄉隆盛與不肯離去的親信武士們披荊斬棘,在山嶺溪澗中迂迴穿行,最終回到了自己的故鄉鹿兒島。

“最後的武士”一敗塗地,功成名就的西鄉隆盛為何提兵造反?

然而,一路尾隨的也跟蹤而至。當年9月23日,在官軍下達最後通牒後,西鄉遣散僕人,後者臨行前問:可要帶些什麼給夫人和孩子?西鄉交給他兩把武士刀。

僕人提醒說,還有兩萬多塊錢是否帶回去給夫人和孩子,他們日子過得很辛苦。西鄉大怒:此皆私學校之錢,如何可動用!

9月24日清晨,官軍發動總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最後的武士們要麼死於槍彈,要麼負傷後剖腹自盡,殘餘的則簇擁在西鄉的周圍頑強後撤。

在官軍的追趕下,西鄉隆盛身中兩彈,伏於路邊不能再行。最後時刻,身軀龐大的西鄉隆盛仰視身邊的別府晉介(桐野利秋的表弟),說:“動手吧,阿晉,就在這裡了。”

別府含淚,揮刀斬下了西鄉的首級。之後,其他將領如村田新八、桐野利秋等人也都紛紛戰死或自刃,完成了他們人生的最後演出。

得知西鄉隆盛戰死後,據說明治天皇沉默了良久,說:“朕不記得,有下過殺死他的命令嗎?”下面的人報告說,西鄉是自殺。天皇聽後長嘆一聲:“他有功。”

12年後,由於民間同情聲浪甚高,西鄉隆盛被追贈正三位之官階,後又在東京上野公園為其樹立銅像,供世人瞻仰。

“最後的武士”一敗塗地,功成名就的西鄉隆盛為何提兵造反?

早前,在聽說西鄉隆盛決意造反後,大久保利通曾毫不含糊地表示:“實為屈直分明,正正堂堂,宣佈罪狀,鳴鼓而討之,無可非議。”

戰後,大久保利通請人為西鄉隆盛立傳,說:

“他既是我的畏友,又是我的信友。從私情上說,也不想和他有隔閡。

我盡力勸說西鄉,不讓他西歸(鹿兒島),但他總是說不想幹了,然後離去。於是演出了去年的慘劇,真是太遺憾了!”

言罷,大久保也不免掩面而泣。

歷史就是歷史,與道德無關,與美學無關。四個月前,木戶孝允病死;八個月後,政府首腦、指揮平叛戰爭的大久保利通被西鄉派武士刺死。

“三傑”之死,都與西南戰爭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戴季陶曾說,西鄉的舉兵,固然不是出自本懷,然而大多數武士們的觀念,總以為天下大事,只有兵力是最利害的,是能夠奪取政權,達到快意的目的,而忘卻了武力成功的前提,是在民眾的需要,在時代的要求。

從某種意義上說,近代日本要走向新生,幕府、諸侯、武士這三個階層都必須被掃清,西南戰爭或說士族造反,其實就是這三部曲的最後餘波。

官軍的勝利,與其說是軍事的勝利,倒不如說是近代日本集權運動的最終定型。

“最後的武士”一敗塗地,功成名就的西鄉隆盛為何提兵造反?

在西鄉隆盛死後,再無大規模的士族暴動發生,那些滿懷怨憤的舊武士們,其不滿只能通過零星的暗殺活動發洩。歷史潮流,浩浩湯湯,舊勢力終究要被新時代一掃而空。

“維新三傑”中,西鄉隆盛最為個性鮮明,他熱情洋溢,嫉惡如仇,常有非常之舉。

然而,在個人生活上,西鄉隆盛卻十分儉樸。每次政府開會議事,西鄉都是自帶飯盒,而大久保和木戶孝允則“非美食不可”。

有一次,西鄉隆盛與同僚在太政官府吃午飯,西鄉的便當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裡面是兩個用竹皮夾著的飯糰,還有一點鹹菜而已。吃飯時,一個飯糰不慎落在地上,西鄉俯下身,撿起飯糰吹掉灰塵,仍像平常一樣吃掉。

在部下面前,西鄉隆盛一向和藹可親,從不假以顏色。在東京任職時,西鄉每月工資500日元,但他通常只用15元,剩餘工資就放在客廳架子上。

曾有人回憶說,“一天我去拜訪西鄉大人,正談話間,來了一夥士兵,請求西鄉給他們一些零花錢。西鄉大人一邊笑著,一邊頭也不抬地說,‘就在那邊架子上,隨便拿吧。’士兵們看來也是正人君子,每人從工資袋中拿走一二日元,道謝後便離開。”

Ps:“男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死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這首詩的作者並非西鄉隆盛,而是幕末志士、“尊攘派”僧人月性。

其原題為“將東遊題壁”,原詩為:“男兒立志出鄉關,學若無成不復還。埋骨何期墳墓地,人間到處有靑山。”

今日本山口縣的月性遺品展示館外有此詩的刻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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