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新朝末年糧食緊缺,皇帝想了一個辦法,要災民煮樹木葉子吃

小說:新朝末年糧食緊缺,皇帝想了一個辦法,要災民煮樹木葉子吃

地皇三年(公元23年)夏,劉秀一直呆在鄧晨家避風。有姐姐一家的精心呵護,他暫時沒了性命之虞,倒也樂得安閒自在。

世外桃源

鄧府的小天地真是世外桃源,不愁吃穿。可外面的世界卻是水深火熱,糧食越來越緊缺,新野城裡漸漸出現了四處逃荒的饑民。按理,官府應該出面施放穀米賑濟才是。可不知為什麼,縣衙卻並未有任何動靜。只是在城門口以及縣衙門口杆子上掛了幾張告示,除此而外再無任何舉動。剛開始的時候,大戶人家見饑民們可憐,還在城裡施放粥棚賑濟。可到了後來,饑民們越來越多了,大戶們這下吃不消了,紛紛撤出。他們也不傻:官府為什麼不出面?拿我們當冤大頭啊!?

劉秀雖然在府上不敢出門,可他也有眼線,消息還算靈通。

這天,外出放風的小廝回來了,一進門就說:“今日縣衙放賑了!”

劉秀大奇:“噢?有這等事?怎麼回事?快說說!”

小廝道:“今日小人到城門口去打探,卻見縣衙裡的公人在門口掛了新的告示。小人不認得字,忙問邊上識字的,卻說是長安朝廷傳下了詔書,讓百姓制酪自救!”

小廝還說:“此事真讓小人笑破肚皮了。就是用草木葉子煮熬成漿糊,說是這樣就能吃了。”劉秀聽了只是苦笑。

正說著,鄧晨風風火火地進來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見面便氣憤地對劉秀說:“文叔,這朝廷真是無道!你聽說上面讓百姓煮酪為食的事麼?據說這還是當今皇上從蓬萊仙人那裡求來的妙法!”

劉秀雖然早知此事,但也禁不住大笑著說:“呵呵,虧他能想得出!倘若當真如此,我等種糧何用!”

鄧晨嘆氣道:“唉!這麼下去,可讓老百姓怎麼活啊!”接著鄧晨又談起最近南陽郡一帶的事。

他說:“流賊逆匪王匡、王鳳又在當陽一帶起事,麾下有幾萬人。依我看,弄不好要殺進新野、宛城呢!”

劉秀笑道:“姐丈,這二王原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都是被官府逼的!真是官逼民反啊!這兩人小弟不但見過,而且還有些交情呢!”鄧晨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問:“竟有此事?”劉秀道:“姐丈莫驚,且容小弟慢慢道來!”

二劉與二王

原來,王匡、王鳳與劉縯、劉秀兄弟一直有往來。二王與二劉的往來,緣起於劉秀販糧。

近三年來,非但中原糧荒日甚一日,南方諸郡也是同樣。荊、楚一帶饑饉連年,哀鴻遍野。老百姓為了活命,紛紛跑到野外的沼澤邊覓食,很多人以挖掘鳧茈(fú,zǐ,即荸薺)為生。挖鳧茈的人為了爭奪資源經常鬥毆,王匡、王鳳身強力壯,而且有智謀。他們聯手製止了內鬥,逐漸成了威望卓著的兩個頭領,手下有好幾百人。人多了滯後,他們的膽子也就大了,二王開始帶隊搶劫,洗劫了不少遠離城郭的鄉村。

幾年前,劉秀在江湖上瘋跑著販糧賺錢,在運輸途中少不了要跟這些人打家劫舍的好漢打交道。劉秀為了安全,也沒少花血本給他們買路錢。由於雙方都是豪爽人,加之劉秀慷慨讓利,二王也樂得讓道。一次,劉秀在山中遇見二王的部下挖墳得了一柄古劍,劉秀見其削鐵如泥,心裡很喜歡,遂想出錢買下。此人見劉秀喜愛,就將此劍贈給了他。劉秀遂將它取名為“秀霸”,時刻不離。

一個贈糧,一個讓劍,雙方便有了交情。時間長了,雙方竟然成了朋友。由於劉秀的引見,劉家的老大——劉縯也緣此認識了二王,劉縯與二王一見如故,也成了莫逆之交。二王見劉縯、劉秀兄弟如此慷慨仗義,遂下令手下的兄弟不許搶劫劉秀的糧車。正因劉秀在黑道上有人開綠燈,故而他的糧車暢行無阻,幾年來賺了不少錢。正因如此,劉秀才敢出去販糧賺錢。否則,日子本不寬裕的劉縯兄弟,哪裡來的錢供養那麼多的賓客?又哪裡來的錢買武器?!

鄧晨聽了,這才恍然大悟。他連忙問:“莫非此番你到新野避難,是受了二王的連累?”劉秀點頭:“不錯!舍下那些犯法逃亡的賓客,大多是二王的手下!”

劉秀又說:“二王威震南陽,馬武、馬毅、王常、成丹等犯法逃亡之徒也慕名前來投奔。他們遂將搶來的糧食、財寶運到綠林山埋藏,人稱‘綠林軍’。(注:即今湖北省北部隨州市境內的大洪山,位於京山、鍾祥、隨州交界處)姐丈,他們大碗吃酒肉,論秤分金銀,真是好不快活!”

鄧晨道:“後來呢?”

劉秀道:“當時他們有七八千人馬,官府多次出兵圍剿,卻也屢吃敗仗,奈何他們不得。官軍在雲杜(注:今湖北省沔陽縣西北)大敗的事,姐丈還記得麼?”

鄧晨道:“此事我有印象,好像是荊州牧大人親自領兵的那次?好像是全軍覆沒了啊!雲杜、安陸失守,聽說二王他們有五萬兵馬,聲勢浩大啊!只是很讓人不解的是,為何他們後來又散夥了啊!”

劉秀嘆了口氣,深沉地說:“那年四月,只因突爆瘟疫,綠林軍病死大半,發生了分裂。分成兩股下山出走。此外還有一部分沒處去,就到了我家了。這次在我家殺人被官府通緝的,就是綠林的人。”劉秀又說:“我擔心讓姐丈擔心,一直沒敢說,還望恕罪!”

劉秀說的是實話,綠林軍現在的確壯大的很快,已經成為南陽郡不可忽視的力量。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當綠林軍分裂後,一部為王匡、王鳳、馬武、朱鮪、張卬所統領,流竄到南陽郡新市一帶,號稱“新市兵”,公推王匡、王鳳為首。另一部則由王常、成丹率領而西竄,進入南郡下江縣,號“下江兵”。到了七月,平林縣人陳牧、廖湛又聚集了上千流民,號稱‘平林兵’。總共是三路,名義上以王匡、王鳳為首,大有席捲南陽之勢。新莽朝廷專門派了大司馬府納言、五威將軍嚴尤率領大軍前來圍剿。

很顯然,一旦官府證實那些逃犯是綠林的人,劉秀就是死罪。拔出蘿蔔帶出泥,鄧家的人也要連坐!

鄧晨得到了實情,頓時驚呆了。他猶如捧著了一個燙嘴的山藥,坐臥不寧,滿面憂色。

鄧晨道:“如今之計,文叔打算怎麼辦?”

劉秀道:“我想出去走走,在姐丈府上呆了足足一個月了,悶得慌!”

鄧晨急了,勸道:“眼下風聲尚緊,被官府捉去怎麼辦?!太冒險了!不行!”

劉秀想了想,慢慢地說:“老家那邊一直沒送信來,小弟心裡有些著急。臨行前,大哥託我把這批糧食賣了,也好換點兵器,已備不虞。另外,我娘還病著,等著我買藥回去伺候。現在要是不出手,時間就來不及了!”

鄧晨急了,一把按住他:“且慢!據我所知,如今官府的糧倉有些存糧。為什麼他們不開倉賑濟?!因為這些糧食全都被朝廷定為軍糧,無詔擅動者斬!你現在出去賣糧食,這不是找死嗎?!”

可劉秀急於回家,又認為新野鄉下的小鎮地處偏僻,一般沒人注意,死說活說一定要出去。鄧晨苦勸無效,只得勉強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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