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徵麓川:明英宗朱祁鎮執政時期的高光時刻?

前引

正統十四年八月十五日,親征瓦剌的明英宗朱祁鎮,兵敗土木堡,數十萬大軍覆滅,文臣武將死傷慘重,就連高高在上的皇帝本人也成了階下囚,屈辱被俘。

土木之變時大明王朝歷史上重要的轉折點,可以說深刻影響了明廷對北部邊疆的國策,軍事上日趨保守。

明英宗朱祁鎮重演靖康之恥,皇帝受縛異族的屈辱,這是朱祁鎮一生都不能洗掉的政治汙點。

可縱觀朱祁鎮執政期間,難道就沒有出現過大的戰爭勝利嗎?

三徵麓川:明英宗朱祁鎮執政時期的高光時刻?


筆者負責的告訴你,有的。

那便是正統六年二月至正統十四年春為止,三次征討麓川,維護西南邊境穩定。

這是否就是土木之變前,明英宗朱祁鎮的高光時刻,值得大書特書呢?

筆者接下來就為大家探討一二。

麓川之役的發端

麓川位於雲南西陲,宋元時期,當地傣族部落逐漸壯大,並形成了一個以思氏為首領的地方割據政權。

終元之世,元政府曾多次出兵征討,然而因為地利不便,沒能降服麓川思氏,只好置"平緬宣慰司",施行羈縻政策。

等明朝建立時,麓川東接景東府(今雲南省景東彝族自治縣),東南接車裡(今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南至八百媳婦(緬甸撣邦東部),西南至緬國,西連戛裡,西北連西天古喇,北接西番。

可以說麓川在明朝早期已然是一個地域廣闊的政權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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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五年,明王朝收復雲南,鑑於北方並不太平,朱元璋也對麓川思氏採取招撫政策,仍封思氏為"平緬宣慰使"。

但儘管明太祖朱元璋一心招撫,可麓川思氏仗著兵強馬壯,實力雄厚,多次進犯金齒、景東等地,納附蠻夷,擴張土地,嚴重影響大明西南邊陲的穩定。

為此朱元璋決定對麓川用兵,解除西南邊患威脅。

從洪武十六年開始,在朱元璋的授意下,明軍且耕且戰,於洪武二十一年擊退思氏來犯之軍,麓川才畏懼明軍實力又臣服了大明。

只是沒消停幾年,思氏繼續兩面派,一面向大明朝貢稱臣,一面積極向周圍進軍擴張勢力,將周圍南甸、木邦等地,鬧得雞飛狗跳,嚴重打擊了明廷在西南邊地的宗主權威。

比如宣德三年,思氏首領思任兵侵奪南甸、騰衝等地,明廷遣使詔諭,命麓川思氏將土地歸還各部族,這才平息禍端;宣德五年到正統三年,麓川再次興兵,侵佔了孟養、孟定府、南甸等地,且多次入侵明軍控制的金齒、潞江、江東、順東等處,割據的意圖十分明顯。

鑑於西南不靖,鎮守雲南的沐晟於正統四年發兵征討麓川,但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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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川在西南展現的實力令明廷震驚不已,兵部尚書王驥,英國公張輔都主張朝廷派大軍征討,而掌司禮監事的太監王振,也採納了主戰派的意見,勸小皇帝派兵討伐麓川。

於是正統六年正月,明廷以兵部尚書王驥總督軍務,發兵十五萬征伐麓川,三徵麓川這才拉開了序幕。

戰役的得失

正統六年明軍第一次征討麓川是為了安定西南邊陲,正義性無可指摘,而且鑑於雲南官軍沒能平定亂局,由朝廷發兵就顯得非常有必要。

不過在明軍出兵的同時,北方草原上瓦剌也先正逐步壯大,有識之士建議要遏制瓦剌崛起的勢頭,但被當政的王振無視了,畢竟遏制一個還看不出危險的勢力,遠不如平定一場顯而易見的西南邊亂,更能彰顯其執政的威望。

第一次麓川之役以明軍大勝,思氏首領思任敗走緬甸告終。這次為大勝思氏在麓川的根基基本被摧毀,已經達到平定亂局的目的。

但是由於思任逃脫,明軍退出麓川后,思任之子思機不甘失敗又圖謀恢復昔日權勢,聚集殘部多次滋擾地方,於是又有王驥在正統八年再徵麓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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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麓川之役有必要嗎?

筆者以為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思氏在第一戰爭中早就傷筋動骨,只剩下小股勢力騷擾,明廷完全可以以雲南地方衛所兵力徐徐圖之,反倒大兵壓境,只會讓那些散兵遊勇鳥獸散,躲進深山,除了耗費錢糧,勞累地方外,效果真的不大。

第二次戰役,明軍主要是為向緬甸索要思任,與緬軍對峙,並燒燬了緬軍戰船數百艘,之後又尋機擊破了思機的軍隊,只抓住了思機妻兒,思機本人又逃竄孟養。

到了正統十一年,緬甸迫於明廷壓力交出了思任,思任死後,明軍為了繼續征討思機,發動了第三次麓川之役。

正統十三年,王驥將兵十三萬,雖然攻破思機的城寨,但思機本人又逃遁了,緊張的後勤壓力又逼迫明軍不能久留,王驥急於撤兵便立思機幼子思祿為部族首領,並立下誓約,其部眾以石伊洛瓦底江為界,永居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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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用兵的效果比第二次還不如,耗費巨大人力物力,並沒有一勞永逸解決麓川問題,反而因為正統十四年八月,土木之變的爆發,一些大臣便將罪過歸咎到軍事精力耗費在麓川身上,才有此敗。

名臣李賢便曾道:麓川不如中國一大縣,縱得其地,於人何利益?而軍費所需萬萬,不可計,兵連遇結,以有今日(土木之變)。

李賢的意見代表多數文官的態度,這裡邊固然有土木慘敗的主觀情緒存在,但不能不說是影響明廷對瓦剌軍事失敗的一大誘因。

麓川之戰是應該打,但只有第一次有必要,那時麓川思氏勢力達到極盛,地方軍隊無力蕩平,有朝廷出兵,與國家穩定是有大利。

但在基本摧毀了麓川勢力後,對待死灰復燃的殘餘部眾,就沒必要在花費大筆錢糧去征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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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爭開始前,翰林侍講劉球曾提過一個建議,希望朝廷用屯兵的方式,且耕且戰,廣其儲畜,習其水土,固結木邦諸夷為援,逐步蠶食鯨吞,如此不出數年寇可自服。

劉球的辦法確實是一個掙扎穩打,切實解決西南邊患的辦法,不過見效慢,聲勢又小,顯然這不能符合王振"示威荒服"的心理。

麓川之戰雖然沉重打擊了思氏的統治,維護了西南邊陲穩定,但當政的王振太過喜好炫耀天朝武力,再三盲目征討,對大明國力也是一種透支。

進而緊隨而來的北部瓦剌入侵,這種盲目耀武的心理依舊作祟,少不更事的皇帝和專權的太監冒險親征,共同導致了土木之恥,從這個角度看麓川之役,還是大明之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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