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一群人的“抗疫”在國外,一群人的“抗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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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都是你們這些中國人把口罩全搶光了,我們想買都沒有。”

半個月前,江小川戴著口罩走進藥店,一個白人女人指著她罵。

旁邊兩個帶著孩子來買口罩的中年婦女,也用不太友好的目光看著江小川,但出於禮貌沒有說話。

那是一次很尷尬的購物經歷,她原本打算買些口罩和護目鏡寄回國內。

可是藥店裡口罩賣完了,本地居民沒有口罩可買,於是出現了開頭這一幕。

白人女人罵完後,江小川愣住了,她不知道怎麼還回去。“因為好像就是這樣的,我們一直在加拿大各個城市地毯般搜索口罩。”

武漢疫情爆發後,聽說國內缺乏口罩等防護物資,加拿大的華人便積極行動起來,幫助尋找貨源,然後寄回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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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川也加入其中。

她在裡面的主要工作是拉同學進義工群,這和她高中時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有很大關係。

東哥說這個活最適合江小川來幹,因為很多同學都認識她。

東哥是江小川的高中同學,住在阿爾伯塔省,因為懂電匯,她在裡面負責接收來自加拿大同學的捐款。

他們捐贈醫療物資大多是從國外發貨的,但錢又是國內和國外同學一起捐贈的,所以操作起來頗為複雜。

加拿大口罩也很緊缺,所以一旦發現供貨渠道,就需要馬上付款購買。

於是手頭寬裕的同學就會先墊付,然後公開款項以及銀行賬號,國內的同學直接轉賬進去。

國外的同學就由一個熟悉電匯的同學接受當地同學親戚朋友的捐贈,收完再統一匯給先墊付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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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贈的時候有一個默認的做法,那就是繞開紅10字會。

但為了免稅,讓每一分錢都用到關鍵處,他們把廣東省慈善總會作為受贈人。

而且作為慈善用途的貨物,他們有同學專門協調兩地的對接,爭取飛機運輸專門免費艙位。

國內的同學帶著批文去機場接貨,數貨,然後直接送貨去醫院。

02

捐贈結束後,同學們說群繼續留著以後做義工用。江小川有些感動,“好有愛的一群人。”

“善意吧,我們選擇了善良。不談愛國,基於人最基本的良知,覺得需要盡一分力。”

當問及為什麼捐助時,江小川給出這樣的答案。

“而且一大幫人一起做一件對的事情,感覺非常有成就感。” 江小川說,

“施比受有福,是真的。”

當然,同學群裡有不少醫生同學分享現況的窘迫,這讓他們更有動力做這件事。

只是,現在民間的捐款已經快接近尾聲。“大家捐了一兩次就很難繼續再捐了,畢竟不都是有錢人。”

江小川本來想再多一次,直接從銀行賬號轉賬過去,結果東哥說捐過了不肯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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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捐回國內後,江小川發現在加拿大已經很難買到口罩了。最後還是住在同在加拿大的高中同學寄了兩盒口罩給她。

這讓她想起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別人罵的事情,很複雜的感覺。

一方面覺得自己在做好事,“當時只想著送回最需要的地方,還真沒想過本地人會認為我們搶了本來屬於他們的貨品。”

另一方面又有些愧疚,“萬一她們也需要的話,都沒得買,好像我們又做得不對,我難受死了。”

最近這段時間,新冠肺炎有向全球蔓延的趨勢,江小川警惕了起來。

因為時刻關注著國內新聞,再加上親人朋友不時傳給他們國內最新訊息。

華裔,是各個國家最重視此次疫情的群體。

北美洲的加拿大確診人數不多,除去已經治癒的,確診患者不到十位數。

但是江小川還是很擔憂,“我覺得北美已經失守了,移動的傳播者就隱藏在大街上的人群裡。”

江小川之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為被病毒嚇到過。2003年非典爆發的時候,她一位同事的妻子是護士,最後因為感染去世了。

當時她在廣州,女兒小桐剛好發高燒。江小川不知道是不是非典,沒敢去醫院,怕交叉感染,自己帶著她在家裡隔離。

“那時候網絡不像現在這麼發達,政府說啥就是啥,不信也沒有別的渠道有信息。”

回想起那次非典,她心有餘悸。“政府沒有特別措施,大家正常上班上學,就是夜店和酒店都安靜了。”

“這次病毒比起當年非典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當年非典出自我們廣州,我們作為當地人都沒那麼惶恐。”

03

儘管華人群體非常小心謹慎,可是其他人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最初疫情在中國爆發的時候,加拿大政府說沒事,不用戴口罩,多洗手,就是流感。“整個加拿大社會都沒有重視起來,哪怕到現在也是如此。”江小川說。

最近因為馬修生病的緣故,江小川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她發現醫院裡沒幾個病人戴口罩,醫生護士根本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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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加拿大政府的宣傳是:病人才需要戴口罩,大家注意洗手,洗手,洗手!

有一次急診室來了一對不太會講英語的中國夫婦,他們是從貴州過來探親的,剛進加拿大不久。

丈夫發熱,來醫院看病。護士直接跟這對夫婦直接接觸,動手探熱測血壓,問不清楚就把身體傾斜過去仔細傾聽。

江小川在旁邊看到了,嚇出一身冷汗,為了讓他們儘快結束詢問轉進觀察室,她臨時充當了翻譯。“幸虧倆夫婦有戴口罩!”

醫院的指示是非湖北武漢的就不預設為疑似新冠狀病毒,所以最後這位發熱病人就在混輸液區跟其他病人一起吊點滴。

幾天前,社區的一位華人從中國回來,沒有在家隔離,到處亂跑,去餐廳吃飯,去商場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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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故事經常都上演著,有人花天價飛機票飛“回”溫哥華,美其名曰“避瘟”,一下飛機就去飯店吃飯逛商場發朋友圈顯擺。

加拿大的防護制度以自律為原則,不強行要求隔離,於是這些人就大搖大擺在鬧市裡晃。

江小川很憤怒,“開寶馬車又怎樣?沒素質!氣死我了。”

加拿大政府沒有關閉口岸,只告訴國民不要害怕,這在江小川看來是“愚民政策”。

但是她又理解為什麼加拿大沒有關閉口岸:

一、 加拿大作為一個移民國家,海外公民非常多,關不住,不能把自己的國民趕走。

二、加拿大是美國的緩和區。所有回美國的人都在加拿大待14天,符合美國14天內不在中國待過的要求,才能入境。

其實江小川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像中國政府那樣“強硬”。

武漢封城後,江小川很感動,她講給同事聽。“同事們都覺得武漢很了不起,犧牲了小我,成全了大我。”

江小川說完又有些無奈,她覺得原本一切可以不用這麼糟糕的。

“現在全世界開始失守,而北美,歐洲等發達國家過於輕敵,並且不屑於學習中國正確有效的防護方法。”

04

隨著形勢越來越嚴峻,這兩天加拿大政府改口了,讓民眾提前儲備一些處方藥和不易腐爛的食物。

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意大利宣佈封城後,江小川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她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罐頭,米,面,果汁回家,這些存起來起碼夠吃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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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購物(江小川拍攝)


江小川所在的地區有一個微信群,專門交流信息:家教,修車,買雞蛋,剪草,還有租房之類信息。

特別是新移民,英文不會很好,他們的父母基本不講英文。

他們看不懂的政府信也會放到群裡去,江小川幾個會的就告訴他們信裡說的是什麼,要怎麼做。

“在加拿大生活不容易,尤其是英文不好的,要互相幫助。”這次疫情在全球蔓延後,華人互助群的群友都在認真討論怎麼應對這次疫情。

不僅是加拿大政府沒有重視,加拿大當地人也沒有重視。

江小川鄰居是個荷蘭老太太,開了個家庭旅館,心很大,上週還接待了一箇中國留學生到家裡住。江小川很無奈,只好叮囑馬修不許過去聊天。

女兒小桐還是照常上學,只是前不久發生了一件非常鬧心的事情。

班上的一位同學是國際學生,前不久她父母從湖北來看她。她父母單獨在旁邊租房子住,原本是聲稱自動隔離14天的。

可是第二天這個女孩子就被父母叫去一起吃飯,房東知道後非常生氣。最可怕的是,這個女孩子第二天又去學校正常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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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政府不強制隔離,一切自願。學校知道也拿她沒辦法,因為這個女孩子沒病症。

小桐非常害怕,回家拼命用消毒液洗手,邊洗邊罵:“簡直是丟中國人的臉!”

江小川非常憤怒,“這要是放在國內,整個學校都需要隔離排查的。”

現在溫哥華的商場買不到口罩了,甚至連消毒液都賣完了,江小川想起17年前非典搶板藍根的場景。

那時候一個大姑娘趴在窗戶下望著天說,快好起來吧。

所幸的是,這一次她不再是那個只會祈禱的人了。

嗯,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作者/木林森子

圖片/江小川、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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