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5 瀘州舊聞:民國“龐半場”和“鄧半場”,兩袍哥勢利的恩怨往事

本文系依據楊庭舉供稿整理,董老師提供


瀘州舊聞:民國“龐半場”和“鄧半場”,兩袍哥勢利的恩怨往事

民國中葉,瀘隆路側有一場鎮,有兩大勢力,龐家與鄧家。龐家有權,鄧家有錢,龐家頭面人物是該場袍哥義字大爺,鄧家關火匠是該場哥老會仁字舵把子。時有“龐半場”、“鄧半場”之說。

龐家有四個兒子,有的當團總,有的當團練局剿匪隊長,掌握著大 鄉的軍政大權,不消說是“有槍階級”。龐家老爺子年輕時在瀘州武棚學過武藝,精通拳腳功夫,也曾收徒練武,當時縣太爺曾是他武館的門徒,更為龐家增添了幾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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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是七八百石租子的大紳糧有的是錢,善於用錢籠絡人心,凡有人向他借貸,從不說個“不”字,並不高利盤剝,凡有披麻戴孝者向他磕個頭,不打發十元都要打發八元。每到年關,都要用幾十石穀子來施米濟貧,凡有袍哥兄弟來拜碼頭者,無不酒肉相待,挽留耍上幾天,走時還要送給盤纏。

兩家各有各的勢力,而鄧家的仗義疏財為遠近人們稱頌,這就使龐家人嫉妒在心,兩家表面上稱兄道弟,實際上勾心鬥角,鬥富鬥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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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龐家的兒子結婚,為顯示勢力,張揚要辦兩百桌酒席,除至親好友外,凡願意恭維的軍政百姓滿請。到喜期那天,袍哥碼頭弟兄 夥,兒子手下的丘八走卒等無不前來送禮祝賀,真是熱鬧非凡!結果只擺了150桌。

民間習俗,凡是計劃桌席擺“標”了(超出),就顯得光彩,人緣好,凡剩席就“展班子”失面子。這回龐家如牛踩烏龜,痛在心頭,有氣無處發。第二年,鄧家的兒子結婚也普打“響片”,併到處聲張不收禮,不論親朋好友,父老鄉親一律歡迎,並“跑碼頭”請瀘富隆及連峰場鎮袍哥弟兄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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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期那天,有送錢者當場奉還,鄉間貧窮者原來不去的都趕去打個牙祭,聞風而來的叫化子都擺了十多桌,從中午到下午四五點鐘,擺了三百多桌都沒有擺完,顯得很有風光,給龐家一個“難看”,於是龐家更加懷恨在心,矛盾升級,連天干水旱,物價漲跌,兩家都在賭輸贏,成了勢不兩立。

有一年正月初,一天晚上,鄧家長子在街上打了一陣牌,十點過後回家,欲睡時忽聽街上有打鬧之聲,鄧只說是誰輸了不付錢而打鬧。鄧家一貫做好事,便開門出去說:“我這裡拿錢去開”。正開口,打架的人蜂擁而入,有人說:“老子今天不要錢,老子要你的命!”一個個亮出雪亮的鋼刀,鄧某大驚,忙說:“你們要幹啥子?膽敢私闖民宅行兇……”沒等他說完,那兇手一刀刺入他的胸膛,只聽,“哎喲”一聲,立即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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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老爺子起床,見狀大驚,知道來者不善,忙揮舞拳腳,打倒一個歹徒,奪路而逃。跑出街,到魚市巷子,見幾個持槍者叫“不許動!”隨即往左面場口跑,那裡也有人把守,這時,一群歹徒追上去,他揮拳舞腳想闖出一條生路,終因寡不敵眾,身中七刀,倒在街邊死亡。

歹徒約一二十人,行兇後往瀘州方向逃竄。就在歹徒行兇時,下半場龐家悄然無聲,街坊上的人見鄧家父子被殺,慘不忍睹,有人去龐家報告總團練,都說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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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見龐家冷若冰霜,全不過問,於是議論紛紛,說龐、鄧兩家視如仇敵,可能是龐家勾結指使歹徒乾的。鄧氏父子被殺,驚動了街坊龐氏家族一個有正義感的人,跑到鄰近宋觀場去打電話縣府報案,又打電話給石洞的團總(是鄧的兒女親家梁某),梁某馬上打電話給他的朋友,縣稽憲隊隊長,要他出動人員捉拿歹徒。

隊長一集合,差兩人,槍也差兩支,隊長心想,是否手下人也參與了?稽憲隊天未亮出發,走到關口見數人神色驚慌便問:“幹啥子的?”那幾人忙向路邊的甘蔗林裡鑽,於是包抄起來喊話,“出來,出來,不出來就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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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歹徒沉扎不住,一個個束手就擒。一下抓了七個,有的身上還沾有血跡,帶回縣審,縣長也參加審問,歹徒交待到某場殺了人,受誰指使等,縣長大驚,已知內情,忙將七人一齊斬首(滅口),並把七個人頭當天就送到該場,用竹杆把七個人頭掛成一串,吊在戲樓壩示眾。

鄧家即在戲樓壩開追悼大會,用七人頭祭奠。得過鄧家好處的人都放聲大哭,但幕後指使者卻逍遙法外,到底是誰幹的?人們只是猜測而已,數十年後,都是一個難解的謎。兩家鬥勢仇如山,九條人命赴西天。鄧家勢力已削減,數十年後未伸冤。事情過了百年之久,這也有成了玄龍門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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