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6 劉信義:路是自己的選擇

  上世紀80年代初,在突破了“高大全”的桎梏後,


  粗線條的“小生”們,成為新的男性美標準。


  因出演《快樂的單身漢》主人公石奇龍等為代表的陽剛人物,造就了劉信義“硬朗小生”的銀幕形象。


劉信義:路是自己的選擇


  臨時救場,改變人生軌跡


  
  1996年拍《有話好好說》的時候,張藝謀最初的設想是讓陳道明去演老闆劉德龍。主演姜文則有些不同的想法:“這個人開夜總會的,演員得有那分量,劉信義演合適。”只是顧慮到劉信義現在開公司乾的正歡,未必會出演。張藝謀的製片人和劉信義私交很好,提起這事,劉信義欣然同意:“老謀子的戲可以啊。”他說自己畢竟是演員,碰到好的劇本和導演還是會演。


  如果沒有參演話劇《八一風暴》,劉信義或許仍然手執畫筆,或許也已是成功商人,只是可能沒有聚光燈下光環籠罩的電影青春。


  與今日有些流程化的“造星”不同,上世紀80年代的演員出身自社會各種職業和階層,那一時期電影語言的新鮮、富於變化,與這些人思想氣質的多樣化分不開。劉信義最初的理想,在體育和美術領域。他的父親是個畫家,因為這個歷史問題,初中畢業後沒有正式單位接收。儘管讀書時成績名列前茅,但在那個只看出身的年代,知識是被貶低的。他曾經考過山東藝術學院,分數很高,同樣因為家庭原因沒有被錄取。母親身體不好,父親被批鬥,家裡需要他工作貼補家用。劉信義只能選擇在社會上打零工,做搬運工、木工、舞美等臨時工。沒有正式工作,看多了時人的冷眼,考進中國青年藝術劇院之前,他的心裡一直憋著股勁兒。


  1978年,青島市南區文化館計劃排演話劇《八一風暴》,誰也沒想到這會是青年劉信義生活的轉折點。劇組找到他幫忙,因為他是青島業餘舞美中最好的一個。那時劉信義對錶演已經有了些懵懂的認識。一些學唱歌的朋友對他說:“你嗓子和形象不錯,可以學學朗誦。”有人送了他一本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員的自我修養》,正是這本書給了他最初的啟蒙,引發了他對錶演的興趣。


  劇組提供的報酬寥寥無幾,劉信義提出可以用教自己表演來交換,專業出身的導演一口答應:“這太容易了。”兩個人興趣相投,中午經常一起喝啤酒聊天。排練間隙,劉信義學了些表演朗誦的技巧。


  像蝴蝶效應一樣,“混沌”初始的微小變化,可能引起結果的巨大差異,人生軌跡往往改變自一兩件小事。《八一風暴》排練的過程中,飾演賀龍的是位專業演員,突然有一天不來了,提出車接車送之類種種條件。這些要求對於區劇團而言近乎刁難。主演罷工,排練難以為繼。導演十分氣憤,突發奇想,對一旁畫布景的劉信義說:“回去你準備一下這幾段戲。”


  一直悶頭畫畫的劉信義,從沒看過劇本。捏著導演給的幾頁紙,回去預備了一下。幾天後,他投入情緒唸了一段獨白,導演很欣賞:“你很有悟性,這就好。跟你商量件事,演賀龍的演員現在有點問題,你敢不敢演?”面對突如其來的邀請,劉信義覺得有些誇張。畢竟是出大戲,主要演員要麼來自南京軍區前線話劇團,要麼是軍區話劇團轉業,專業功底經驗豐富。而他,還是破題第一遭。導演說:“你聲音、形象、個頭都好,再往人物上找找就行了。”見他還有些猶疑,導演鼓勵道:“哪有誰是上去就會演戲的?有些人訓練兩年還是不能登臺,你稍一輔導肯定行。”從此開始了對他的“秘密培訓”:只給他一個人排練舞臺位置,沒走過臺,也沒跟別的演員對過戲。


  不久聯排開始,區裡領導前來審查。那位犯了角兒脾氣的演員仍然不來,場面陷入僵局。這時導演站出來:“我們這兒還有個B組的候選。”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平時排練從沒見過另一位“賀龍”。這部話劇有七十來個演員,看見劉信義走上臺去,有人大喊:“他不是演員!”導演說:“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演員?他演得好著呢。”聯排結束,劉信義的“賀龍”得到了普遍認可。至於原來排練過的那位,導演留下一句話:“你不用來了。”


  1978年國家各大院校正式開始招生。國家話劇院的前身——中國青年藝術劇院第一年到青島招生。招生組來到青島,四處打聽條件比較好的年輕人,有人向老師們推薦了劉信義。招生組找了他好幾天,他沒去考。如今是影視公司老總的劉信義,回想起那時的裹足不前,很感慨:青年藝術劇院名頭太大,對當時青島的青年人來說,考到省裡已經很了不起,冠以“中國”兩字的地方簡直可以稱之為神聖。三四天時間,招生老師找到青島市文化宮,文化宮又找到劉信義所在的捲菸廠。劉信義決定下班後試一試。那天是考試最後一天,五點多鐘招生即將結束時,他趕到了。考試十分順利,不久前還是臨時工的劉信義,成了國家級劇院的一員。


劉信義:路是自己的選擇


忙碌的單身漢


  談到話劇表演,劉信義說,好的話劇演員演電影遊刃有餘,電影演員未必能演話劇,首先聲音就很難過關。儘管過了知天命之年,他發聲仍帶有話劇舞臺的痕跡,宏亮有磁性。在青年藝術劇院的日子,他過得忙碌而又充實。學員們每天練習臺詞、形體,一點點打磨著自己的演技。1980年他開始在劇院跑龍套,1981年正式演出,巡迴演了兩百多場。劇院裡的年輕人要經歷好幾年的歷練,才能擔綱主演成臺柱子。當時的劉信義正在磨練中。


  生活常常在人們以為如此延伸的時候,突然現出另一種可能。1982年,丁蔭楠籌備拍攝《逆光》,從珠影來到北京。當時的導演選演員很喜歡到青年藝術劇院——那裡新招收了不少天資頗高的青年演員。正好趕上有演出,劇院給了他兩張票。座位離舞臺比較近,演員的表情、狀態、鬆弛度盡收眼底。劉信義在劇中飾演一個工人,有場戲是一邊跟跟姐姐聊天一邊做木工活兒。有過木工經驗的他專門要了件道具,一舉手一投足惟妙惟肖,戲做得十分逼真。演出結束,丁蔭楠來到劉信義的宿舍,一番交談之後,丁蔭楠給了他另一個工人角色——《逆光》裡的船廠工人黃毛。


  作為自己的第一部電影作品,劉信義給了《逆光》很高的評價,這是一部飽含對現時、過去和未來的思考的藝術電影,有著詩化的鏡頭語言,深沉、優美而不晦澀。這部戲籌備時間很長。導演丁蔭楠有新的想法和敏銳的捕捉力,攝影師魏鐸對轉化為鏡頭的場景絲毫不肯馬虎,一定要拍到上海的春雨。劇組抵達上海的時間是三月,為了等那幾場淅淅瀝瀝的春雨,拍攝延長到五六月,後來《逆光》摘得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攝影獎。那段時間,劉信義每天和丁蔭楠討論戲,交流中達到了默契。


  沒想到初次“觸電”的1982年會這麼忙碌。《逆光》拍得細緻唯美,還沒結束,北影廠來人找劉信義去拍《血,總是熱的》,出演設計師申華。劇中有素描的場面,要求演員有美術功底,這遠比外型要求難得多。《血,總是熱的》劇組聽人說有這麼一位畫筆了得的演員,被丁蔭楠找去拍戲,就輾轉到上海找到了劉信義。回到北京,劉信義跟導演文彥見了面。第一次見面,文彥對他的經歷、氣質很欣賞:“就是你了。”到了現場,也不提什麼要求。《血,總是熱的》在無錫取景,上海那邊《逆光》劇組還有些戲要補,於是劉信義往返於兩個劇組之間。早上五點多從上海乘火車,七點多到無錫,八點進劇組開始拍戲,吃了飯就登上火車回上海。這樣的生活持續到《逆光》補拍結束。


  《血,總是熱的》拍到一半,上影廠《快樂的單身漢》又找到了劉信義演年男一號石奇龍。這個角色給他帶來了1984年第7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男配角獎,讓他迅速成為最受觀眾歡迎的“硬朗小生”。這是部青春喜劇,中華造船廠鍛工車間有一群“快樂的單身漢”,每個小夥子性格都十分鮮明。特別是班長石奇龍,為人豪爽仗義,面對比自己年輕的小丁老師,一開始不服氣大鬧課堂,明白建設四個現代化中文化的重要性後又帶頭學習,自尊心強的他寧可求助“土秀才”劉鐵,也不去問丁玉潔。經過一段時間相處,石奇龍愛上了丁玉潔。但當他得知她與自己的朋友劉鐵是因為門第觀念被拆散的戀人時,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撮合了這對鴛鴦。


  石奇龍是這部電影絕對的主角,之所以拿最佳男配,是出於上影廠的策略。當年拷貝發到一兩百個就是很好的電影了,《快樂的單身漢》發行了五百多個,報道鋪天蓋地,街頭巷尾廣受歡迎。當年申報評選大眾電影百花獎,上影廠覺得劉信義有百分之八十的機會拿獎,但上影影片《血,總是熱的》的主人公羅心剛的扮演者楊在葆,在影片最後大段獨白擲地有聲,技驚四座,各方面綜合起來有百分百的把握拿最佳男主角獎。一個演的是上影廠的戲,一個是上影廠的演員,兩人同時競爭最佳男主角必有一個拿不到,他們覺得不甘心。也不知誰出的主意,給劉信義報了男配,果然兩個獎項一同花落上影。


  聊起當年的拍攝,劉信義最大的感觸就是“快樂”。《逆光》拍攝時有段小插曲,史鍾麒演的電工姜維整天騎摩托車招搖過市,被黃毛打了一拳。劉信義練過武,出手較重。史鍾麒向前一衝,結結實實捱了一拳,拍出來效果很真實。史鍾麒是上海芭蕾舞團舞蹈演員出身,身體好,當時沒說什麼,事後給他打電話:“胸口疼了好久。”平時大家關係親密,劉信義聽得心裡難過:“對不起,我請你吃飯吧。” 史鍾麒說:“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跟楊在葆合作《血,總是熱的》時,吃完飯他到楊在葆屋裡下象棋,手談中學到了不少表演經驗。《快樂的單身漢》劇組演員在上海鋼廠生活實踐了一星期,每天跟工人一起出工打鐵。拍攝之前,小夥子們在“單身漢宿舍”住了七八天,跟一家人一樣,電影的場景就設在那裡。誰沒回來吃飯有人給留著,買什麼東西也都記得帶一份。拍戲或外出都是一群人集體活動,沒拍過戲的人也不緊張,電影的真實正來源於朝夕相處的親密自然之中。


劉信義:路是自己的選擇


沒有替身的騎馬戲


  
  演員這行的艱苦旁人無法看到,常常只注意到他們頭上的耀眼光環。1983年上影拍攝的《漂泊奇遇》,其中的馬戲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劉信義飾演土匪夜白飛,就有大量的騎馬戲。上影廠讓他到騎兵連學習。小戰士一上來就把他拉到馬背上:“劉老師,上去。”劉信義剛一上馬,那馬就狂奔出去。騎馬要靠膝蓋夾住,不能坐在馬鞍上。尤其是慢跑,上下顛簸劇烈。小戰士沒告訴他,一段路跑下來劉信義磨掉一層皮,回到住處發現衣服跟皮黏在一起。前四五天他只能趴著睡,不能翻身。第五六天習慣了,開始跑遠路。幾十公里一口氣跑下來,幾個人策馬回去。劇烈運動後不能立刻停下來休息,應該給馬一段緩衝,騎兵連的小戰士們沒想到這點。劉信義的馬性子有點烈,不能看見別的馬跑在前面,一直追逐著跑回軍營。劉信義剛一勒住馬,它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小戰士說:“這兩匹好好的,這匹怎麼有點犯渾,裝的吧?”上前踢了一腳,馬蹬了兩下腿,一翻眼睛,這時叫軍醫來已經遲了。上影廠賠了部隊幾千元,訓練提早結束。

  有一場戲是夜白飛救出一個女子,在山澗上飛奔反身打槍。劇組找了個戰士男扮女裝,戴上假髮,雙手反綁。劉信義覺得這麼綁著太危險,但劇組認為這樣拍出來更真實。夜白飛一手摟著女子,控著馬,回身打槍,還要追求速度。山路狹窄,腳下是懸崖頭頂是峭壁,而且是一段下坡。馬跑下坡喜歡貼著石壁,它覺得跑外面比較危險。越跑離石頭越近,劉信義打完槍一抬頭,大事不好:馬斜著跑,自己身材魁梧,還要拉著戰士,都往一側傾斜,緊貼著石頭邊兒過去了;再跑幾步,兩個人會迎頭撞上巨石。一剎那,劉信義拉著戰士從馬背上順下去,馬嗖的一聲奔到前方。小戰士沒有心理準備,看到石頭時已經嚇蒙了,頭衝下一栽倒,連肉帶皮蹭著碎石頭,四五條血印子,陷進肉裡去很深。拍第二條的時候,小夥子嚇得夠嗆,劉信義安慰他說:“咱們再來一趟吧。不綁了,你手抓著坐墊,控制好自己,這回慢點兒跑。”這次,劉信義控著馬往外面跑一點,總算是有驚無險完成拍攝。


劉信義:路是自己的選擇


走自己選擇的路


  
  就像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裡的故事,經歷過90年代初期的人,對那段時間出國熱都記憶猶新。在事業巔峰時期,或許是對做演員所受的限制不滿,或許是隱約感覺到中國電影市場的嬗變,劉信義突然出國留學,這個決定在當時大膽而且前衛。但到了人們踴躍出國的時候,他又出人意表地回來了,還帶回了美國的製作理念。


  1984年,在大眾電影百花獎頒獎之前,劉信義到浙江一個鎮上拍戲。有一天五點多天還亮著,收工回來,劉信義愕然發現整個鎮上水洩不通。本以為鎮上發生了什麼事,越瞧越不對,所有人都是衝著上影廠劇組來的,潮水般的人群跟著劇組回招待所,要看劉信義。招待所嚴守門禁,劉信義也不敢出門。吃完晚飯,一部分人離開了,還有些很執著的從天不黑等到十一點。製片無可奈何地敲開劉信義的門:“你還是出去吧,要不組裡都沒法休息。”他走到窗口,跟大家開幾個玩笑,人們才漸漸散去。


  劉信義考進青年藝術劇院之前,中戲已經把他的檔案調走又退回來,因為超齡。很快南京空軍拿走了他的檔案,只等本人同意。進部隊可以穿軍裝、入黨,還許諾提幹,一下子從“黑五類”翻身,條件開得十分誘人。他為這件事思想鬥爭了很久。猶豫何去何從的時候,青年藝術劇院的兩個老師問他:“你知道我們單位麼?”他們介紹了話劇院的影響力,又分析了部隊的情況,說當兵將來可能要面臨轉業,表演可能會因此中斷……談了兩個多小時,劉信義把檔案從空軍那裡要了回來。


  進入國家級的話劇院,對青年劉信義而言已經是一件揚眉吐氣的事。而還在單位的培養之中,他又被借去拍電影。一開始覺得電影挺神秘的,進入之後發現話劇表演跟電影表演殊途同歸,只看個人的悟性。第一年拍電影就趕上三部好戲,一下子躋身到一線演員之列,名聲榮譽來得很突然。每個階段,消化了自己的進步之後,他都在面臨新的選擇。


  1990年,劉信義因腳傷推掉了很多演出。也因為這次受傷,他對自己的人生規劃有了新的想法。那是拍攝電視劇《雍正皇帝》受的傷。這部電視劇的武打都是他親力親為,攝製組沒有威亞,全憑演員自己平衡身體。有一個鏡頭是雍正跳起來飛腳踢兩個人再落到地上,拍了幾遍還不過關。攝製組不太專業,找的場地是一處公園。最後一條總算完成,但劉信義穿的是布鞋,落下去只聽見“咔吧”一聲,腳挫到了一塊石頭上,當時疼得無法動彈。製片還在擔心:“怎麼辦,就租了一天的場地。”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劉信義要了壺水把腳冰一冰,咬著牙繼續拍打戲。因為傷痛腳一直顫抖,無法落地,劉信義只能靠一條腿支撐著。在拍和武士練拳,打過去再回身落肘的鏡頭時,他控制不住力道,對方起得早,啪一拳一回手,又是“咔吧”一聲,那個演員鼻樑斷了。一小時中發生了兩起事故,劇組的不專業脫不了干係。


  當天晚上,劉信義到北京一家醫院拍片子,一個實習生接待他,看片子說沒斷。第二天攝製組出發去長春,既然沒有斷,還是要去拍戲。如此拍攝了幾天,痛到難以入睡,劉信義不得不再去照片子。這次的結果是骨頭傾斜斷開,又長到了一起。劇組找了一位私人醫生,沒打麻藥,把他的腳生生拉開,導致他一度休克。儘管如此,他還是堅持到劇組殺青。


  休養期間,劉信義回顧了拍戲這些年的感受。就像這次拍戲受傷,攝製組難免不盡如人意。拍戲像捧水一樣,捧得好就漏得少,各部門不可能滴水不漏。剛進電影圈的興奮,逐漸被理性思考取代。他喜愛表演,但做演員很被動,總在被選擇,不符合他的性格。80年代末,國內很多戲因質量問題不讓播,劉信義希望將來自己能控制一個攝製組,或許留下的遺憾會少一些。


  問及出國時別人的看法,劉信義說:“我一向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當年我父親希望我成個畫家。我有一次看到印象派的畫,很吃驚,原來油畫的色彩可以這樣表現;也很感慨,印象派誕生差不多一百年國內才有所瞭解。學美術成功率很小,所以我選擇了表演。從小我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不是別人給設計好的,選了這條路你就要把它走好。”


  申請到美國加州大學學習後,他輾轉從歐洲來到學校,先讀了一年語言。那時,劉信義到處走到處看,確定自己究竟想在美國呆多久。呼吸著美利堅的時尚空氣,享受著當時國內無法想象的現代生活,作出判斷並不容易。劉信義清晰地看到了文化上的隔膜,半年左右時間,他下了學成回國的決定。


  劉信義說自己在美國那段生活非常簡單,看電影和交朋友是主旋律。錢不夠了就做點生意,期間還幫中央臺拍了電視劇《新大陸》,到現在他還跟《新大陸》的美國攝影師有合作。他認識了些唱歌劇的、在酒吧裡說單口相聲的外國人,切身體會到了好萊塢的多元化。到美國不久,劉信義遇到趙丹的兒子在那邊讀書,經他介紹,劉信義跟著看了幾部好萊塢電影的拍攝,轉向的念頭越來越明晰。很多人在90年代的出國潮中移民,劉信義卻在一片嚮往國外生活的人潮中逆流而動,回國開辦了自己的影視公司,轉而從事製作。演而優則導、則制,今天儼然成了一種潮流。這一次,劉信義又走在了前面。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