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商報記者 肖風偉
疫情與信陽毛尖採茶季狹路相逢，史上最嚴重的採茶工用工荒不期而至，對今春的信陽毛尖而言，這無疑是一次大考。
為迎接這場史無前例的大考，信陽市相關職能部門也聯動起來，通過“內部挖潛、外部聯動”的方式破解這道“試題”，希望化解信陽毛尖的“疫情之劫”。
受疫情影響，一年一度的信陽茶葉節今年已經取消。可以確定的是，隨著採摘及防控成本增加，今年信陽毛尖價格上漲大局已定。
做16年茶葉第一次面臨招工難
又是一年春草綠。
春茶是信陽市茶葉生產的重頭戲，生產期集中在3月下旬到4月下旬之間，尤其是農曆清明之前。
溮河區，漫山遍野的茶園開採在即，做了16年茶葉的華遠貴，第一次有種無力感。
華遠貴是信陽市大別山佳茗茶文化有限公司負責人，公司主要負責茶生產及銷售。在信陽市溮河區，華遠貴自有茶園面積1000畝，他又流轉了100多名貧困戶的1000畝茶園。
眼看著離信陽毛尖採茶季不到20天，採茶工卻面臨招聘難。華遠貴說，貧困戶那1000畝茶園，採摘問題他們能解決，但自己這1000畝茶園卻不好弄。
“我的茶園採摘工需要900人。”華遠貴說，受疫情管控影響，常年合作的採茶工，今年只能到1/3，他想想辦法，在本地預計能招50人，就這還有550人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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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最近幾年，在信陽採茶工普遍難招的情況下，華遠貴也從未為招聘採茶工作過難。他與商丘、駐馬店、南陽的採茶工常年有合作，每到春季他們像候鳥一樣，會準時出現在他的茶山上。但今年卻是例外。
溮河區車雲頂峰茶葉專業合作社理事長伍德軍告訴河南商報記者，他們合作社共有茶山2000畝，好在合作社有100多人，採摘季大家都是全家齊上陣，還需要再招100多人，但目前聯繫了常年合作的駐馬店、南陽採茶工，他們都沒有明確答覆，只說“看疫情發展”。
信陽市林業和茶產業局局長肖國平說，全市有165萬畝可採茶園，按每畝茶園需0.8—1名採茶工計算，共需採茶工約150萬人，除現有的100萬茶農外，需外請採茶工約50萬人。
河南商報先後聯繫了兩位常年與信陽合作的採茶經紀人，都表示“無能為力”。家住駐馬店上菜的採茶經紀人王春說，她為信陽招採茶工有十幾年了，每年都能帶三四百人去信陽採茶，今年她電話聯繫了一二百人，都擔心安全問題，說看疫情發展再定。
政府介入採茶工招聘
信陽市林業和茶產業局發佈的信息顯示，信陽茶農主要的收入60%以上來自於春茶。
2019年，信陽市春茶產量3.85萬噸，產值95億元，分別佔全年茶葉總產量和總產值的53.5%和77.9%。今年，為保障採茶工工資，信陽市相關部門協調駐信金融機構為各類茶企、茶農提供3.65億元專項貸款。
信陽市林業和茶產業局副局長宋世奇告訴河南商報記者，交通不暢，影響了人員流動及物資運輸，外地採茶工難以進來，疫情對信陽春茶生產影響顯而易見。目前，政府部門正通過“內部挖潛、外部聯動”的方式，解決採茶工用工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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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奇說，信陽市8縣2區中，息縣、淮濱不產茶葉，羅山、潢川、新縣、商城、光山、平橋的茶園面積都不是特別大，加上疫情原因一些老鄉還沒有外出務工，採茶工當地就能解決。固始是人口大縣，再加上可以對接相鄰的安徽招聘採茶工，基本能夠解決採茶問題。
相比之下，溮河區的採茶工緊缺問題最為突出，缺口大約為31.5萬人。目前，溮河區政府正動員尚未外出的居民，以及不產茶的部分鄉鎮人員加入採茶大軍，大約可以解決8萬名採茶工。
另一方面，溮河區已成立林茶局、商務局、人社局等部門組成的工作專班，進駐不產茶的息縣、淮濱，協助溮河區招採茶工。同時，信陽市政府已協調周邊的駐馬店、周口、南陽等地人社部門，請他們幫助發佈採茶工招聘信息，預計可以解決約13萬人。
“目前來看，採茶工缺口大約有10萬人左右。”宋世奇說，今年政府明確要求優化產品結構，少採芽頭，多采一芽一葉、一芽兩葉，加上茶園有丘陵也有高山，產茶季節略有錯峰，信陽春茶採摘總體來說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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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陽市人社局務工辦副主任易援民告訴河南商報記者，鼓勵茶農、茶企、合作社之間相互合作調劑，解決前期的用工壓力，隨著疫情的進一步控制，預計春茶採摘中後期，管控降到3級以後，人員流動自由了，用工荒的問題會在市場中自行化解。
春茶價格上漲已成定局
在政府與茶農共同努力下，採茶工招聘問題或許可以解決，但疫情防控帶來的生產成本增加卻是顯而易見，信陽春茶的價格上漲已無懸念。
春茶採摘期間，溮河區直機關工作人員將下沉到各個產茶村落，對疫情防控進行嚴格監察，採茶工一二十人睡大通鋪，十來人一桌吃大鍋飯，以往這種方式今年將不被允許。
“吃飯好辦，分開吃、錯峰吃就行，住宿就麻煩了。”華遠貴說，他建的有民宿，上下床大通鋪，一間屋能睡二三十人。現在因為疫情，每間房屋限制居住4人，至少需要分流出去500人。他已讓兒子從網上選購帳篷，最便宜的每個也要100元，計劃每個帳篷住2個人，需要採購250個，僅此一項就增加25000元成本。
900個採茶工，一個人每天兩個一次性醫用口罩，一個月大約需要54000個口罩，按照每個2元算，大約需要108000元。酒精消毒液至少也需要1000元。
而包車成本也增加了。以駐馬店到信陽為例，往年包一輛中巴車，能坐30人左右，單程需要600元。現在，單程需要1000元，而且只允許坐一半人。照此預測，包車費用比往年要翻兩倍。
“簡短推算一下，因為疫情管控，我們用工成本比以往要額外增加幾十萬元。”華遠貴說，而這些成本，最終要體現在茶葉價格上。
宋世奇告訴河南商報記者，因為疫情影響，茶農的茶葉生產成本增加很多，必然會導致今年信陽春茶價格上漲。
而相對應的是，以茶文化為主題的休閒觀光遊，今年將受較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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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遠貴計劃在今年春茶生產季，推出茶山休閒遊項目，包括茶園觀光、親子採茶、民宿服務等，也因為疫情管控泡了湯。
伍德軍說，每年春茶採摘期間，該合作社推出的茶山親子游很受歡迎，集採茶、炒茶、品茶、體驗農家飯、住宿等為一體，每天都能接待四五十名來自鄭州、北京、上海等地的遊客，這期間會帶動春茶銷售，佔合作社整體收入的20%左右，今年這部分收入將不復存在。（首席編輯 華麗娟 編輯 張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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