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2 宰相父子太無恥,怎麼辦?小吏製作宰相草人,醉而射之

明世宗嘉靖年間,浙江一帶除了不少才子,如陳鶴、徐渭等一些名士所結成的“越中十子社”。在“越中十子”中,沈鍊佔得一席。

沈鍊(1507年—1557年),字純甫,號青霞,今浙江麗水人。沈鍊幼而聰慧,讀書異質,文章驚絕,曾師從浙江籍心學大師王陽明(王守仁),跟隨王陽明遊學。陽明先生認為沈鍊可教,並多次稱之為“千里才”。能得到陽明先生如此褒讚,殊非易事,可見沈鍊才氣、品行、德操的不凡。

沈鍊的科舉之路還算順利,嘉靖十年(1531年)中舉人,嘉靖十七年(1538年)中進士,初任江蘇溧陽知縣,因個性耿直傲慢得罪御史,調任山東茌平縣。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父親病逝,沈鍊回鄉丁憂,與同裡陳鶴、徐渭結“越中十子社”。服滿後,沈鍊先補清豐知縣,後入京任錦衣衛經歷。

當時,錦衣衛首領為陸炳(世宗幼時玩伴,其母為世宗乳母),陸炳喜歡沈鍊的才華品行,時常跟他一起喝酒聊天,有時還帶他參加首輔嚴嵩之子嚴世藩組織的酒會。嚴世藩極其囂張,口出誑語不說,還常以酒戲弄他人,沈鍊也在被戲弄之列。沈鍊為人剛直,嫉惡如仇,故心中忿忿不平,二人結下私怨。嚴世藩想殺掉沈鍊,但忌憚陸炳的權勢,以及陸炳對沈鍊的保護才不敢輕動。

嚴嵩擅權亂政,在歷史上是出了大名的,迎合世宗,殘害大臣,收受賄賂,黨同伐異,沈鍊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公仇私仇交織在一起。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的“庚戌之變”,讓沈鍊徹底看清楚了嚴嵩尸位素餐的無恥嘴臉,於是次年上本彈劾嚴嵩犯有十大罪狀,同時指出嚴嵩“貪婪之性疾入膏肓,愚鄙之心頑於鐵石。當主憂臣辱之時,不聞延訪賢豪,諮詢方略,惟與子世蕃規圖自便。……要賄鬻官,沽恩結客”(《明史·沈鍊傳》)。

嚴嵩是世宗的寵臣,世宗看罷奏疏,狠狠地打了沈鍊一頓,發配其到河北涿鹿去種田。身處困境,沈鍊不忘本色,不改初心,經常教導當地人行忠義之道。鑑於嚴嵩亂政,禍國殃民,沈鍊“縛草為人,象李林甫、秦檜及(嚴)嵩,醉則聚子弟攢射之”(《明史·沈鍊傳》)。嚴嵩聽說後,氣得咬牙切齒。

後來,嚴嵩的黨羽楊順殺民冒功,沈鍊寫信狠狠地罵了他一頓,並作詩一首:“殺良獻首古來無,解道功成萬骨枯。白草黃沙風雨狂,冤魂多少覓頭顱”。楊順大怒,“走私人白世蕃,言煉結死士擊劍習射,意叵測”。在嚴世藩的授意下,不久另兩名嵩黨又誣陷沈鍊跟白蓮教勾結,“出入漠北,洩邊情為患”(《明史·沈鍊傳》)。三人成虎,沈鍊的死期到了,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九月,沈鍊被斬首示眾,兩個兒子沈袞、沈褒被杖殺,另一子沈襄被髮配到邊關服役。

沈鍊雖死,但天下人敬之。陽明先生親自作《沈青霞墓誌銘》,其好友徐渭在《與諸士友祭沈君文》中表達了對沈鍊的敬佩,其戲劇《狂鼓吏》(《陰罵曹》)就是有感於嚴嵩殺害沈鍊而作,劇終的曹操、禰衡就是映射嚴嵩和沈鍊。嚴嵩垮臺後,其黨羽也被肅清,沈鍊冤屈終於得到平反。隆慶初年,穆宗下詔令褒賞言事的人,贈沈鍊光祿少卿,任用其子沈襄為官。天啟初年,贈沈鍊諡號忠愍。

沈鍊生前不過是一個從七品小吏,但因其忠勇、剛直、大無畏、嫉惡如仇、知行合一而受人崇敬,《明史》為其立傳,沈鍊名垂青史。(劉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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