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龙少年文学奖作品
广东省佛山市三水区三水中学——赵芷萱
桂花是织布厂的一名女工，为了挣钱，从生养自己的乡下，来到了喧嚣繁华的大城市，如今已有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了。
她整日坐在织布机前，像个机器似的重复着一推一踩的动作。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成股流下，滴落在织布机的木板上，渲染出一朵朵小花。她瘦弱的背脊因长期伏作而微微有些驼。她终日沉默寡言，也不怎么与人交流。
她持续着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过了很久很久……
这一夜，她忽然醒了。听得隔壁房间中传来阵阵的压抑的抽泣声，声音断断续续的，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她用被子蒙住头，竭力让自己睡过去。最后她倒也睡着了，只是梦中多了许久不曾梦到的——慈爱的母亲、清澈的小溪，小溪边的桂花树，浓郁的桂花香……
第二天早上，她亦如既往地坐在织布机前劳作着，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听说了吗？小红的母亲得了重病，快要不行了呢！”
桂花的手指微微一顿。
“真可怜呢，小红也没有那么多钱给她母亲治病吧？”
“是呢，今早我看到她的眼睛都哭肿了呢！”
小红，是织布厂中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和桂花一样，也来自乡下。
桂花想起昨晚那低低的哭声，想起了慈爱的母亲、清澈的小溪、小溪边的桂花树，浓郁的桂花香……
她将手紧紧攥成拳头，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回到寝室，桂花将柜子中的抽屉打开，拿出里面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她用手轻点着，一张一张地数着。这些钱是她多年的积蓄。
她打开隔壁房间的门，看到小红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不解，她将手中的钱放入小红的掌心，小红惊愕地张大嘴巴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说不出一个字来。
“希望这些钱能帮助到你的母亲。”桂花轻轻地对她说。
小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攥着还残留着桂花体温的钞票。
哭泣的声音消失了，寂静的夜里只回响着清风徐徐吹过的声音，桂花朦朦胧胧中，似乎又梦到了——慈爱的母亲、清澈的小溪、小溪边的桂花树，浓郁的桂花香……
桂花的家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山区中。山区里有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旁有一棵桂花树，桂花树旁的，便是桂花家的小院。每到初夏，洁白的桂花朵朵绽放，鲜嫩饱满，点缀在碧绿的树叶中，远远看去像一个个雪团子在唱歌、跳舞。而同时，那浓郁的香气便从桂花中流泄了出来，被微风带去村庄。村里人陶醉在这桂花香中，都赞不绝口：“这桂花，真香！”
桂花的名字便是由此得来的。桂花喜欢那桂花树，喜欢那迷人的桂花香。每个凉爽的夜晚，母亲靠在桂花树上，她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母亲轻摇着蒲扇，轻哼着歌谣，她仰望着头顶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桂花，在母亲的歌谣声中，浓郁的桂花香中甜甜地进入梦乡……
几天后的清晨，清脆的鸟鸣声将桂花从睡梦中唤醒。微微睁开眼，儿缕阳光洒满屋内，一个人影蹑脚地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地关上了。她忽然感觉到鼻间似乎环绕着一股清香，是记忆中熟悉的气味。
她精神一振，竭力坐起身来。在窗边的桌台上，摆放着一束洁白的桂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花下面压着一张纸，她将那张纸取了出来。
纸上写着：桂花姐，多亏了您，母亲的病好多了。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报答您，母亲让我将家里桂花树的桂花摘几枝下来送给您，放在窗边既养眼又让人神清气爽。希望您会喜欢。
桂花将纸放下，将花凑到鼻间，嗅着那熟悉的桂花香，两行清泪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在花瓣上，与露水融为一体。
她口中呢喃着：“桂花香、桂花香……”
清醇醉人的桂花香萦绕在屋内，久久不散……
閱讀更多 龍少年文學獎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