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5 宋真宗:別忽悠朕,朕有自知之明


宋真宗:別忽悠朕,朕有自知之明

劇照中宋真宗

 身為帝王,口含天憲,很容易養成剛愎自用的習慣,可是,宋真宗沒有。鹹平年間的宋真宗,無論是面對奉承,還是面對批評,都能夠保持清醒,謙虛而恭謹地對待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宋真宗即位不久,壽州獻上一隻龜。這龜很奇特,龜殼上竟然長著綠毛,還有金色的紋路。饒是宋真宗見多識廣,也覺得驚訝。他召集百官參觀。百官議論紛紛,都說這是大吉之兆。最後,宰相呂端代表百官向宋真宗遞上賀表。

  呂端說,龜是長壽的象徵,宋真宗在擔任太子之前,爵拜壽王,綠毛龜出自壽春,不就預示真宗長壽,國家昌明嗎?而且,龜生活在水裡,屬於陰;自古以來,漢族人就認為西北少數民族是秉承陰氣而生。如今,堅硬的龜殼上竟然長著柔軟的綠毛,或許正象徵著桀驁不馴的北方遼國、西部黨項將要臣服呢?

  呂端總結:“希望陛下您體察天意,即便是受到上天讚許,也不要驕傲,一天比有一天謹慎。如此一來,也不枉上天降下這祥瑞綠毛龜了。”

  古人面對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從祥瑞,天意角度揣摩。當時宋真宗剛剛登基,國家還不太平。在呂端看來,綠毛龜的出現是上天對宋真宗繼承皇位的認可,對大宋未來的肯定。呂端能夠從一隻綠毛龜中解釋出如此深意,口才出眾,用心也良苦。

宋真宗:別忽悠朕,朕有自知之明

  可是,宋真宗不接受呂端的好意,他說:“卿等所陳訴的觀點雖然很詳細,但是朕並不認同。這不過就是一隻龜而已,其中怎麼會有什麼天意呢?只要卿等盡心輔佐,朕就很滿意了。”的確,要想平定西北,一隻綠毛龜是靠不住的。

  鹹平元年,山東地區官員稟奏,當地有彗星出現。宋真宗召見宰臣,有些擔憂地說:“彗星的出現很怪異,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呂端寬慰說:“災異現象出現在山東地面,陛下不用過於擔心。”宋真宗說:“朕關心的是天下蒼生,豈能因為京城地面沒有出現彗星,就自我滿足呢?”一旁的副相李至聽說,不由慨嘆:“陛下能夠說出這種話,足夠可以屏退妖星了。”

  宋真宗並不滿足,他鼓勵百官進行,指出朝政缺失。

  鹹平初年,京城莊稼大豐收。宋真宗帶領宰執大臣前往北郊參觀。京城的百姓、田間的農民看到皇帝的車駕,都歡呼雀躍高呼萬歲。

  當時呂端已經病逝,呂蒙正第三次出任宰相。宦海沉浮數十年的呂蒙正當然知道怎麼侍候皇帝。他說:“陛下出遊,百姓歡呼。民心如此,不可強求。只因陛下御宇五年,大力推行仁政,因此中外臣民無不感動。”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呂蒙正是一代賢相,可是及時拍馬,拉近感情也還是必要的。

  沒想到宋真聽後沒有激動,更沒有忘乎所以。他說:“只要朝廷官員不去騷擾百姓,百姓就很知足了。”宋真宗在提醒呂蒙正,不要拍馬,多說人話。


宋真宗:別忽悠朕,朕有自知之明

  呂蒙正連忙說:“如今糧食豐收,國家太平。所謂時和歲豐,這就是最好的祥瑞啊。”呂蒙正說的是事實,但還是有些頌聖的味道。宋真宗平靜地說:“朕因為邊關不寧,只能讓百姓多交錢糧,實在是沒有辦法。若是能夠選擇良將,訓練精兵,驅除外敵,讓他們再也不敢侵擾我大宋。那麼,邊疆的百姓也才可以獲得安寧。到那個時候,天下才算得上是太平啊。”

  後來,慶州地區發生地震,死了數萬百姓。宋真宗憂心如焚,緊急調遣各種物資開展救援工作。司天監官員稟奏,如今地震,乃是上天示警。慶州在西疆,必然是因為党項李繼遷作亂,才引發地震。司天監官員在給宋真宗吃寬心丸。樞密使王繼英也說:“陛下不用擔心,古人所謂‘妖不勝德’,邪必不能壓正。”

  宋真宗一嘆說:“話雖如此,只是朕有什麼德政可以倚仗?”

  樞密副使陳堯叟換個角度說:“慶州地震確實是上天示警。不過,陛下常懷憂懼之心,以天下萬民為念,災難必然會很快過去。最近五六年來,黃河十多次發大水,可堤壩一次也沒有崩潰,河南、河北一帶連年獲得豐收:這都是陛下聖德感動上天所致啊。”’陳堯佐的馬屁拍得很好,比武將出身的王繼英有分寸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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