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5 经历过最狼狈的事

经历过最狼狈的事

经历过最狼狈的事

上小学一年级那年边境形势紧张,我和大哥刘小全便被“疏散”,从北仑河畔返回到我的故乡——灵山县鲤鱼塘村。一脚从东兴踏出,我俩便从无忧无虑的城市儿童变成闭塞、落后农村中普通的孩子,变成十足的村崽。

我故乡灵山是大汉族的聚居地,先祖大都从中原迁徙而来,因此中原的农耕文明和民俗在这里得到很好的传承和发挥,特别是自给自足方面,在经济落后的时代,这对农民的生存和生活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灵山县农村人十分勤劳,一般都种田、种麻、养鱼、种桑、种木薯(用桑叶和木薯叶喂蚕虫),象公嫡、婆嫡处就在屋里面养蚕。但奇怪的是鲤鱼塘人却只是种田、养鱼、种麻。养鱼一般都是冬季开塘挖塘泥做肥料时,捉鱼分给各家各户,并且在这一天全村男女老少便齐聚在村里面的空地集中吃一餐“众人饭”,最好的菜便是“饭豆煲草鱼”(至今我还喜欢吃),大米饭任吃,象过节一样,全村人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我和大哥刘小全因为不是村里人,因此伯父要带一点点米去合锅,我俩便和大家一起吃饭,那种场合和情景令人回味。

从此,我和大哥刘小全融入清贫而艰辛的农村生活,一点点地接受中原的农耕文明和农业文明。

小孩子一切都容易接受,有伯父教我们。

但是有一点,一直没有人教,我也不知道如何办好,这事至今印象深刻——那就是屙屎“擦屎”的问题。

从东兴回去时父母没有告诉我们,回去后伯父也不告诉,而我又不好意思问,虽然我是小孩子但还真的问不出口。

鲤鱼塘的黄麻收割后,先是剥皮然后再用“麻刀”刮皮,接着再晒干,然后卖给国家获得一点点收入,这便是集体经济。剩余下来的麻骨(杆)便泡在水塘里面,浸一段时间后捞出来再晒干。这样的麻骨可作两方面的用途:一是用于点早烟筒,平时先点着火了再一声“呼……”吹过,让火苗变成只暗燃不起火的麻骨火种,放在桌子上待用,要点烟时再用嘴“呼……”一声吹燃起火苗点烟,点了后再吹过但暗燃着留在桌等待下次使用,省去了火柴钱的费用。另一个方面将整束的麻骨(瓣开或不瓣开两片)放在茅房墙上作“刮屎”用,一般农村人不会舍得出钱去买草纸(但我婆嫡处是用草纸,那是很少的例外)。

记得八十年代的防城港市很多农村的公共厕所一般都与猪舍建在一起,一间大大四面相通、只留有少少砖墙的瓦顶泥砖屋,下面是一只深深大大的粪池,地面是一条条排列成行但却不很紧密的松木,上面便是几个一米高的大大松木空框架,里面便是各家各户别喂养的猪。猪屙屎尿排出的粪便通过并不紧密的松木的间隙流进下面的池里作肥料。实话说,这虽然是“很合理”,但却很“不科学”的是有墙无“门”,而且臭气崩天,人方便时还要蹲在松木上瞄准并通过松木的间隙向下排出,与猪一样。每当进去入方便时整个猪舍里面的猪便会嗷嗷的叫喊——以为喂食了。最狼狈的是你正蹲紧,又有人来方便或者喂猪,脚下步声临近近了,那便要学做咳嗽——“咸!”“咸!”的提醒来人“我在这里!”,难堪之极。有一次下乡时,我干脆每次去方便都拿一条扁担靠在墙外面,这比“咸!”“咸!”好得多。

而灵山鲤鱼塘村则没有这样的事,他们很懂生活、生产的“循环”利用。他们的厕所一般是一间间象住房一样高大的瓦顶泥砖“干茅房”(解放前有钱人家是青砖砌造),一点臭气也没有,里面有四块泥砖两块叠成一跺的蹲位,前面就是一大堆从厨房挑来的草灰和柴灰,上面插有一只“小船桨“,以方便后用手持来“刮灰”覆盖掩埋粪肥,粪便的臭气便一点也闻不到——因为火灰吸进粪里面变干燥便不再有臭气,而刮屎用的麻骨,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烧成灰与灰掩埋的粪便一起作下田的肥料。

我当时只有七岁,什么也不懂,又刚回到鲤鱼塘,没有一个大人教我如何刮屎,那也许不好意思教,也许那是只可意会不必言传的东西——不用教,只是我笨拙而已,反正我真的不懂。记得我第一次学大人的样子走进去方便,结束时拿着二片麻骨不知道如何办,当时已经是会害羞的年龄了,不敢叫大人来教,只是一个人想,但想来想去好久了依然想不出结果,真不知道如何办,先是用单手持一片麻骨的一端放在身体下面,但麻骨软软的,不行!再双手放在身下一手拿着一头麻骨片,尝试前后拉动象拉锯一样……但这还是不行!好采麻骨不是竹篾不锋利不然就麻烦了,再想其它的办法也不行,不管如何就是想不到要横横向的刮……

后来如何走出来已经忘记,是否学会也忘记了,但从那之后我就喜欢偷偷学二三岁的小童一样,找一个偏僻的地点蹲下,先喊几声:“啦!啦!……啦!”,让大家狗奔过来。然后方便,结束后让狗用舌头在屁股上“添”得干干净净,那种柔软而舒服的感觉想起来真的不可思议——虽然那个举动今天想起来令人捧腹!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