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還是毀滅，對豫讓來說，確實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智伯兵敗被殺後，韓趙魏三家瓜分了晉國，知氏家族的人被屠戮殆盡，可即便如此，趙襄子仍覺的不解恨，他又把智伯的頭骨刷上油漆做成了酒器，還有一個說法是做成了夜壺。趙襄子如此羞辱智伯，對豫讓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豫讓是智伯的門客，智伯死後，豫讓本已逃入了深山，但趙襄子如此羞辱曾經的主人，令豫讓的憤怒達到了最大值。是苟且偷生還是報仇雪恥？豫讓只考慮了三分鐘，就拿著自己的劍潛入了晉陽。晉陽是趙家的大本營，趙家的家主趙襄子就生活在這裡。
豫讓為了殺掉趙襄子，假裝成服勞役的罪犯，混進了趙家的王宮。豫讓心想，只要他趙襄子敢出現，定叫他血濺當場。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趙襄子久經戰陣，他也不是吃素的。趙襄子出現後，一眼就看出了豫讓不是普通囚徒，隨後大批侍衛聞訊趕來，豫讓只好束手就擒。
豫讓被抓後，並不懼死，他直言不諱的對趙襄子說，我就是來殺你的，就是為智伯來報仇的。侍衛聞言，準備當場殺掉豫讓，不過趙襄子感念豫讓是位義士，下令放走了豫讓。豫讓脫險後，並不甘心，還準備繼續行刺趙襄子。但豫讓心想，趙襄子已經見過了自己的容貌，還以本來面目示人肯定無法成功。
於是豫讓決定自毀容顏，他先是刮掉了眉毛和鬍子，先後又在臉上刷滿油漆，為了改變聲音，他又吞火炭，弄啞了自己的嗓子。豫讓的朋友見到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後，哭泣的說他太傻了。為何不能假裝歸順趙襄子，然後再伺機行刺呢？以你的才能，趙襄子必然收留，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不料豫讓卻回答說，這個辦法確實可行，但就是太不道德。假如趙襄子當真相信我，然後我再去殺他，那不就是為了前主公而殺害後主公嗎？這樣有失君臣大義的做法，我豫讓是不會做的。朋友聽了豫讓的慷慨陳詞，張了張口，想辯駁，可卻想不出什麼話駁倒豫讓，只好聽之任之，放任不管了。
豫讓自毀容貌後，再次回到了晉陽，這次豫讓選擇了直接在大街上行刺趙襄子，只可惜趙襄子侍衛太多，豫讓再一次被趙襄子抓獲。這一次趙襄子不準備放過豫讓了，他看著豫讓這副鬼樣子，不無嘲諷的說道，你要報仇，我本來可以理解，但我不懂的是，你之前也曾為范家效力，智伯滅掉范家，你為何就能改換門庭？同樣是主公，你為何只忠於智伯，不忠於范家呢？
豫讓傲慢的回答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我為范家效力，范家把我當做普通人，我自然就會像普通人那樣來回報。而智伯把我當做國士，我自然就要像國士那樣報答他！這個回答令趙襄子啞口無言，他隨即準備殺掉豫讓，不料豫讓又提了一個要求，他希望用劍刺一下趙襄子的衣服。這就相當於變相的完成一下他的夙願，趙襄子非常感動，於是答應了豫讓的請求。豫讓一共刺了三劍，隨後自刎而死。豫讓死後，天下的仁人志士都被豫讓高貴的品行所感動，紛紛哭祭豫讓，豫讓的那句話也從此成了流傳千古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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