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 瀚大黎众|(上集)连环画《李自成》第15册

姚雪垠先生的长篇小说《李自成》最早发表于1965年,小说第一卷发表后,在读者中引起很大的反响,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于1978年组成《李自成》连环画绘制组,文字脚本由当时的老文字编辑杨兆林负责,先后参加脚本编写工作的有:甘礼乐、钱兴凤、陈贻恩、奚崇德、于玉先、张秉隅等老中青文字编辑。参加连环画《李自成》绘画的均是当时在画坛上暂露头角的一批青年画家。如:施大畏、韩硕、崔君沛、徐有武、罗希贤、魏忠善、江云等一批画家组成《李自成》连环画绘画组,而老连环画家王亦秋、方瑶民也参加了《李自成》连环画的绘画工作。大家分工合作,一些画家还亲临陕西、河南一带进行体验生活,为创作《李自成》连环画搜集素材。同时脚本的改编工作也在加紧进行。《李自成》连环画原计划根据姚雪垠的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的出版情况(当时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已出版三卷)进行改编,全部出完。后根据现实情况和筛选,计划出版27册,但直到1985年仅出版25册,后第24册和第27册是补画的,算是勉强完成27册的《李自成》连环画。也是《李自成》连环画目前出得最多、最全的《李自成》连环画的版本。 进入90年代后, 姚雪垠先生的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共五卷)全部出齐。而连环画《李自成》的创作和出版却因为种种原因陷入停顿状态。据说90年代后期,上美还有打算继续连环画《李自成》的出版,也曾联系原绘画者,但大多数画家均反对,只好作罢。就这样上美的《李自成》连环画成了一个虎头蛇尾的工程,成为广大连友心中的一大遗憾。本连环画共计二十七册,谨请欣赏。​

瀚大黎众|(上集)连环画《李自成》第15册/27册)《洛阳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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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崇祯十四年正月,李自成军中欢欢喜喜过新年。自崇祯八年破凤阳后,一直处于被围追的局面。现在改变了,不仅兵强马壮,声势大振,而且由于谶记影响,大家都充满信心,相信闯王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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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给闯王拜过年,献策趁机提出李岩和红娘子的婚事,大家认为这事应与高夫人商量,觉得尚炯去请最得体。尚炯忙不迭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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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尚炯满面春风来到内宅,高夫人正同红娘子叙家常,尚炯说:“闯王同军师商量一件事,只待夫人去一言而定。”高夫人会意,待他退出后,笑问道:“女大当嫁,要是有人提李公子,你看合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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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娘子一听,脸孔刷地红到耳后,喃喃道:“闯王和夫人如同我亲生父母,女儿的终身大事,待听父母之命。”高夫人高兴地点点头,便起身到前面花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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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岩却表示,婚事虽好,但因妻子新亡,须过了百日再议。闯王考虑一旦开仗便没闲工夫,建议即日定亲,待破了洛阳正式拜堂。当下说定由闯王夫妇与金星为双方主婚人,献策与尚炯为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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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十以后,自成召集宜阳、永宁、南昌、鲁山、伏牛山和熊耳山各处将领,于元宵前一天赶来得胜寨。军事会议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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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袁宗第说:“洛阳警备总兵土绍禹,调了分守巩县、偃师的两千官军,又将因欠饷哗变的五六百陕西兵也调来。我本想在路上伏兵截杀,后想不如使救命菩萨变成送命判官,守城人变成献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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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接着他又说:“巩县和偃师的官军,都因欠了六七个月的饷而军心不稳,如今叫他们守洛阳,放在刀口上使用,当然更加不稳,我已派细作安下底线。至于潼关变兵都是陕西同乡,我们有人暗中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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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闯王满意地说:“倘那两路官军反归我用,破洛阳就不必损伤将士了。”宗第又补充道:“洛阳城中除有饥民愿作应,还有不少老乡可暗中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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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宗第转向牛、宋等人说:“我上月破宜阳以后,对洛阳不加惊动,所为何来?就是因为两地只隔七十里,便于我们的人派进去,暗中串通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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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闯王十分高兴,看着袁宗第:“汉举,破洛阳的重担大部分挑在你的肩上,有什么困难早对我说。”宗第道:“倒是有几句题外话….因是私事,待会儿说吧!”闯王点头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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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午饭后,闯王和宗第出寨,朝郝摇旗驻地清泉坡并辔徐行。闯王问道:“快说吧,是什么体己话儿?”宗第说:“闯王,咱们眼下是兵多将寡‘眼看又要攻下洛阳,增加人马,这你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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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其实这问题早就引起白成的思虑。虽说目下人马已近十五万,但缺少验的将领。他问袁宗第可有好的主意,袁宗第便说:“李哥,你身边放着一个将才,为何不用?”闯王急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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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摇旗!他作战勇猛,一身是胆。他同大队失散后,有人劝他去投老回回,他却发誓要跟你;他失守智亭山有过,请求养马烧炭而无怨言。咱们要想想他的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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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自成深为感动,说:“咱俩八九年来共生死患难,深知你的秉性脾气,别人不愿管的你要管,别人不敢说的你敢说。关于摇旗,我也无意让他长久这样。今天回去,就和大家商议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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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回到看云草堂,闯王乘机提出郝摇旗的事来。金星故不作声;众将也多不肯先说;高一功担心如让摇旗重新带兵会再误大事;刘宗敏提出等破洛阳再说;田见秀则笑请闯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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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宋献策看出闯王要起用摇旗,便说:“听说近来老郝滴酒不饮,闯王如起用他未尝不好。”闯王接过话头:“看人要看大节,摇旗知错改错,尚可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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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当天闯王即请摇旗来参加晚宴和军事会议。闯王问他身上伤疤阴天疼不疼;高夫人知道摇旗因老婆在南原突围时死去,衣服无人料理,把闯王的一件丝棉袍送给他。摇旗激动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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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闯王亲切地说:“谁一生能不办几件错事儿?这两年,我就做过很多错事儿。前年不该急于离开汉中东来,东来后又不该直趋潼关和官军硬拼,以致南原大败。摇旗,咱们都要吃一堑,长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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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摇旗带着很不平静的心情,到前院大厅里参加元宵晚宴。他拣一张最远的桌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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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闯王望着全场大声问:“摇旗在哪里?”摇旗出于军中习惯,霍地站起:“在!”闯王笑着说:“这里有你的座位,快来!”高一功就来拉他,摇旗只得去闯王桌上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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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闯王向李岩兄弟介绍说:“他,名叫郝大勇,表字英夫,可是全军只叫他的别号郝摇旗。他是虎将,也是我的好兄弟。来,你们对饮一杯!”李岩兄弟立即举杯一饮而尽。摇旗却只让嘴唇挨下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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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李岩兄弟知道他曾因饮洒误事决心戒酒。便不勉强。闯王却端起杯子说:“摇旗,做武将的,只要不喝醉就是了,来,今天我替你开戒,对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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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等摇旗喝后,闯王转向众将敬酒,并重申军令:“一、不许妄杀百姓;二、不许奸淫妇女;三、不许焚烧民房;四、不许抢掠民财;五、要平买平卖,对商铺摊贩秋毫无犯。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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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晚宴后,他们又到看云草堂开会。由于破洛阳迫在眉睫,并有细作禀报谣传李仙风已率副将陈永福来救洛阳,所以会议一结束,众将连夜赶回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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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闯王采纳了金星建议,得胜寨仍作老营,把随军驻地称行辕。一功任全军总管;田见秀主持军务,负责保卫老营与一斗谷、瓦罐子、李际遇方面联络,摇旗则协助练兵,每日巡视各营,严加督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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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十六日刚黎明,自成派张鼐率两千五百名精兵作为第一批出发,接着又派宗敏、金星、献策等作为第二批,走捷径奔往洛阳。下午,他安排妥善后,即偕李岩及亲兵作为第三批人马向洛阳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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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十七日四更多天,闯王到了距洛阳四十五里的延秋镇。宗第派一小校在此迎候,禀道:“前天巩县、偃师的官军到了白马寺,经王绍禹恳求,福王才同意他们入城。昨天夜里有两百人奔到七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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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闯王知道内应的计策已成功,便策马向关陵行辕赶路。献策来迎。自成对他说:“近来我想,倘克洛阳后再破开封,会将崇祯打得从此直不起腰。”献策笑道:“倘能成功,又是一惊天动地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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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敌人方面,闯王在豫西连破几十个山寨的消息虽然不断地传到开封,但官府认为连一座城池也未破过,足见兵力微不足道,直到元月前后,才引起巡抚李仙风和布政使梁炳的重视,会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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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两人决定,暂不把闯王的真实情况向朝廷奏闻,免得皇上不但不发救兵,反而下道严旨,限期剿灭。为着洛阳是藩封重地,福王是皇上亲叔,李仙风不能不飞檄王绍禹‘加意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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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正月十六,周王召李仙风、梁炳进宫询问。李仙风回奏:“洛阳城高池深,兵勇众多,且福王极富,不患无守城之资。况吕维祺也在洛阳,必能协助王绍禹,捍卫桑梓。闯贼虽嚣张,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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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周王面露微笑说:“只要能如先生所言,洛阳万无一失,寡人就不为开封担心了。”接着话题转到今年的元宵灯火上。周王请大家一起听戏赏月,没有人再担心李自成会攻破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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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在年节中,洛阳同开封完全像两个世界。穷百姓殷切地等待着闯王的到来。城中已出现了无名揭帖,说闯王如何仁义,开仓济贫,只杀官不扰民。大户却都怀着忧惧,等待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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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做过南京兵部尚书的吕维祺,在洛阳缙绅中名望最大,地位最高。这天下午,他正在自己创立的伊洛书院中,同弟子们谈论当前世道荒乱,李自成势日盛,忽然老家人来报,说许多官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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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洛阳分巡道王胤昌、总兵王绍禹,还有一些地方士绅,被迎入书院客堂。王胤昌带头说明来意,要借重吕维祺的名望,请他向福王陈说情势,恳请福王捐饷捐粮,以稳军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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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维祺答应下来。福王朱常洵在福安殿接见了他,很不耐烦地问:“来见寡人何事?”吕维祺欠身说:“恕维祺直言无隐,听说流贼已向百姓声言,要破洛阳,活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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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福王浑身一颤,赶紧问:“此话可真?先生有何好的主意?”吕维祺便说:“殿下若能以社稷为重,散出金钱养兵,散出粮食济民,军心固,民情安,洛阳即可坚守。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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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福王忿然作色道:“近年水旱不断,本藩收人大减,先生何曾知道!守城自有地方文武,如有失陷,自有大明国法在,用不着先生为他们逼寡人出钱出粮!”说毕,便示意太监扶他往后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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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吕维祺失望地回到家中。他知道新安、洛阳两县的百姓,对他积怨甚深,所以狠心拿出几百石杂粮放赈,希图在穷人中买个慈善之名。另外,又给李仙风写信,请他火速派兵救援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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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过了几天,义军已占领洛阳附近的许多村镇,眼看就要攻城。福王忙将王胤昌、王绍禹召进宫,问他们守城事宜。王胤昌奏道:“已接到李巡抚火急书信,他已率大军西来,要我等固守待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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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福王的心情为之一宽,说事定之后,要向皇上题本重赏他。王绍禹趁机说:“守城官兵,欠饷日久,咸有怨言,请殿下出几万饷银,以固军心。”“一提守城,就要银子,好像宫中有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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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王胤昌说:“倘无银子,谁肯替殿下守城? 只怕巡抚兵马未到,洛阳已破了。”福王想了想:“寡人念将士辛苦,特赐三千两银子好啦。”两人辞出,各留一千两,剩下一千两犒赏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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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士兵们得知这些情况,骂得更凶。正月十九日,义军已将洛阳包围,即将攻城。福王颤声对几个太监说:“你们快想法救寡人出洛阳,我不惜金银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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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回头再说义军。十八日闯王来到关陵,他问军师:“从潼关来的一股变兵可接上头了?”“因他们提前进洛阳,未来得及。不过已嘱咐在洛阳的细作到时先散布流言,再勾引变兵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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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什么流言?”“只说河南巡抚与陕西总督都有上奏,奉旨将为首十人捕获归案,枭首示众。还说王绍禹已奉巡抚密檄,遵旨拿办,不许一人漏网。”李岩说:“旨檄来往时日,恐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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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献策笑道:“如今兵荒马乱,无根之言也极易为人轻信,何况那几百杀官叛兵,无事尚且惊慌自扰,一听这个,岂有不信之理?等他们能冷静剖析,知是谣言,那已是破洛阳了。”大家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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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早饭后,闯王约献策、李岩同到街上走走。忽看到一群小孩正在唱“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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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闯王哈哈大笑:“林泉,你编的歌谣,这里的孩子都唱起来啦!”孩子们无怯地跑开了。但一会又在远处唱:“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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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下午,闯王带着众将往洛阳城下察看。只见北邙山显出一道黑古出律的暗影,城头上到处是灯笼。因天色渐暗,虽未能对洛阳四周都看一遍,但对主攻北门一带,已完全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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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晚饭以后,闯王亲自主持会议,将有关破城事项都作了布置。闯王见将士们连日辛苦,决定明日按兵不动,让大家好生休息,二十日晚攻城,这时袁宗第问:“破洛阳后行辕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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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有人抢着说应安在福王宫。闯王说:“今天下未定,我正要同将士们同甘苦,岂可贪图舒服?”金星忙说:“昔汉高祖不留秦宫,还军灞上,为史家所称道。今闯王不住福王宫,也是英明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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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会开到三更才散。闯王对张鼐交代:“你带领骑兵,破城时迅疾占领通衢要道和福王宫,严禁烧杀、奸淫、抢劫。福王父子,罪大恶极,务必捉拿归案。至于吕维祺,民愤极大,也不能让他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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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张鼐回答:“除非他们生出两只翅膀,我决不会让他们逃掉!”闯王微微一笑,挥下手说:“快回周公庙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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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闯王又把双喜叫来,问他分派的事情记清没有,双喜答:“后天我带领一千步兵、一百骑兵、一支驮运队,进城后先将王宫、仓库和富豪住宅看守起来,天明后再把粮食和财物清点、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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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闯王郑重地说:“洛阳是个富城,福王是个最富的王。你如能把这件大事办好,我们几十万大军粮饷和洛阳饥民的赈济,都不发愁了。”双喜表示,定在七天之内把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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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双喜走后,宗第说:“牛先生的意思,想饶吕维祺的狗命。此人是洛阳最大乡宦,满口仁义道德,对小百姓却巧取硬夺,纵使豪奴催租逼债。放赈救灾,这不是刽子手念经吗?怎能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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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李过接着说:“利用他的名望号召中原士大夫归顺,意思何尝不好。只是咱们破了洛阳,不杀这个大乡官不能平民愤,也压不下土豪们的气焰!”闯王点点头,转望宗敏。宗敏微笑着做个杀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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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自成拍下膝盖:“杀!你们都是老八队的,对新来的读书人要处处尊重。文武之间有时意见不同也难免,启东想留下他以为号召,也是为着咱们早成大事。”说毕,已闻鸡啼,闯王便回关陵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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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二十日早饭后,闯王先给摇旗写了封信,要他在老营主持几日,让高夫人、高一功、田见秀、红娘子即来洛阳。然后把牛、宋和李岩请来,嘱李岩草拟一篇《九问九劝》,破洛阳时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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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牛金星很重视他为闯王讲《资治通鉴》的作用,所以尽知道李岩学问不亚于他,但始终不向闯王推荐李岩参预讲书。听到宋献策说他已处于傅相兼经筵讲官地位,更是得意。今天讲的是黄巾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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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当牛金星稍不留心,仍称黄巾义军为“黄巾贼”时,闯王投以含笑的目光。金星恍然警醒,赶快改口。讲完一段后,闯王问为什么黄巾起事时声势很大,只几个月就完全败了?乍然一问,两人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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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金星认为黄巾义军虽多,毕竟是乌合之众。宋献策说,因有人事先告密不得不仓猝起事,准备不周,故而失败。李自成认为,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倒是黄巾的首领不懂得怎样打仗,十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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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他说:“为将帅的,要时时记着‘制敌而不制于敌’。力量弱时死守城池,最为失策。”献策听后大为惊服:“麾下活用了古人兵法。”金星也连说:“精辟,犹如当年魏武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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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这时,李岩已埋头写出了《九问九劝》。这是一份重要的宣传文告,依闯王之意,用河南瞽儿词的调子,向老百姓问了九个问题,劝老百姓九件事。李岩把宋献策请来,托他推敲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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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不一会稿子送给闯王过目。闯王见上面九问深深地打中时的弊政;下面九劝也写得很好,一再劝百姓随随闯王,剿官兵,打豪强,进北京,夺江山,建立政治清明的太平天下….闯王大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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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当天傍晚,刘宗敏和袁宗第来到洛阳西关,李过和张鼐到了北关。步兵带着云梯,准备爬城。骑兵列队大街,肃立待命。一更时候,西门北边的城头上,有人开始向义军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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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老乡,想进洛阳城玩玩么?”“我们正等着进来,劳驾开门吧。”“想得怪美!福王赏了我们钱。咋好不替他卖命?”“听你的口音是关中,贵处哪里?”“小地名华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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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城下说:“呀,咱们还是小同乡哩!你贵姓?”城上快活地说:“乡亲乡亲,一离家乡更觉亲。贱姓十八子。”“啊,你跟我们闯王爷是本家。小同乡,你在外吃粮当兵,日月混得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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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正说着,王胤昌巡查来了。守军立即把他围住,一齐鼓噪说:“快发欠饷,不发,休想我能城!”王胤昌厉声问答:“目今流贼围城,人家只能齐心守御,贼退之后,还怕不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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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那个华阴人高声嚷着,说王胤昌的话算狗屁,根本不能相信。这时有的人向北门跑去,有的人把王胤昌裹在中心,一边骂着威胁着,一边向西北角移动。

瀚大黎众|(上集)连环画《李自成》第15册/27册)《洛阳大捷》

72王绍禹得到禀报,鼓噪索饷的还是他的镇标亲军,便慌忙赶来,想亲自解围。一看见王胤昌吓得牙齿打战,他忙对众人说:“不得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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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变兵哪里肯听,反驳道:“我等守城,叙功升官没有份儿。如果撒手放开,破城陷藩与我们何干!事到如今,哪怕他总爷兵爷?”王绍禹一看不妙,生怕吃亏,悄悄从城角小路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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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有个变兵举刀去杀王胤昌,被他的亲挡民一下。王胤昌却在混乱中被左右救护,逃下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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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这时传出了二更锣声。只见儿几个骑马的变兵从西城向南城奔驰,同时大呼:“闯王进城了,闯王进城了!”城头上守军顿时大乱。有人逃命,有人争着下城,奔福王宫去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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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变兵鼓噪时,城外义军已作好准备。听到二更锣声,袁宗第和李过即下令将士们登城。从西到北,架起三十多个云梯,将士们矫捷地鱼贯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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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这时北门起火,一群变兵放下吊桥,张鼐正待冲进城去,闯王忽然派人传下口谕:破城后,除非率众顽抗,对所有官员一概不杀,也不拘捕,只不许随便出城,并要在满城晓谕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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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张鼐马上传达全营,接着带头冲进城去。到了十字街口,将剑一挥,大声说:“分开!”于是各队由头日率领,去执行指定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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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张鼐直奔福王宫的午门。东华门、西华门也各有一百名骑兵前去。李弥昌则率一百名骑兵来夺后宫门。没想到后宫门东西两边都有栅栏门挡住,费不少时间才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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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等李弥昌从后宫门入宫,和张鼐的队伍会合后,却找不到福王父子和老少王妃。审问太监,才知道他们都换了衣服,从后宫门分三批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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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张鼐知道:逃走了福王父子,干系重大。立即派了十起将上,趁着月光在城上城下搜索,又派了一队骑兵去孟津截断过黄河的路。然后他自已押着几个太监引路,也出城搜查去了。

画家介绍:施大畏,1950年生,浙江吴兴人。1986年毕业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现为上海中国画院执行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委员、上海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上海美协中国画艺委会主任、上海市文联委员、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兼职教授。

画家介绍:罗希贤 (1946.4-至今) 广东东莞人。 擅长连环画。 上海美术出 版社美术创作员。 作品有《火种》、《蔡锷》等。作品《清兵入塞》(合作)获第二届全 国连环画评奖绘画二等奖。罗希贤先生是中国上海著名民俗画、连环画家,从事连环画创作30多年来,共绘制了150多部连环画。作品内容涉及广泛,风格朴实简洁,又充满生活中点点滴滴的趣味。经典作品有《大橹的故事》、《难忘的战斗》(上、下)、《火种》(上、下)、《蔡锷》、《特殊的战场》、《北行记》。近年来,他因与云南省合作创作三卷本《普洱茶》,和江苏省张家港市合作推出《江南风情》等力作而受到广泛关注。

画家介绍:王亦秋(1925.6-),又名王野秋,浙江镇海人;擅长连环画;1945年开始连环画创作,历任前锋出版社美术编辑,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连环画创作室创作员 、副审编。主要作品有《杨门女将》、《小刀会》、《马跃檀溪》、《李逵闹东京》、《清兵入塞》等,封面装帧设计《傲蕾·一兰》、《张乐平连环漫画全集》、《中国古代传奇话本》并获连环画优秀编辑奖,作品《兰亭传奇》获第三届全国连环画评奖绘画创作二等奖。

画家介绍:徐有武,著名连环画画家,自学绘画,擅长中国画、连环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永康人。上海沪闵中学一级美术教师。代表作有《送鱼》《诸葛亮》《清兵入塞》、《激战黄龙府》等。

画家介绍:崔君沛,1950年生,国内连坛久负盛名的连环画名家崔君沛先生因病于2008年4月23日凌晨去世,年仅58岁。广东番禺人,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专职画家,上海美术家协会会员。毕业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和交通大学文艺系。历任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美术编辑、专职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会员,上海老城厢书画会副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特邀书画师,现代民族书画艺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国画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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