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2 和暗戀男神合租後我向他表白,父親聽後大怒:他是你異母哥哥

和暗戀男神合租後我向他表白,父親聽後大怒:他是你異母哥哥

1

暴風雨襲來曼哈頓那天,葉杳被趕了出去。

租房給她的是二房東,一間八十平方米的公寓房被隔成了五六間。住了還不到三天,房主就找上門來了。

真的是趕——將近十二點的樓道里,她拖著一個淺灰色的行李箱。伴隨著房主罵罵咧咧的難聽話,身後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外頭是連綿不絕的雨,將遠處城市的燈光模糊為層層疊疊的熔金。她穿著拖鞋、碎花棉布裙,長長的黑色頭髮垂直到腰際。夜風吹過,葉杳打了個寒顫。

剛踏出樓道,一道閃電耀眼地劃過,天空被狠狠撕開一條裂縫,如瀑的大雨毫不猶豫地打在她頭頂。葉杳低呼一聲,連忙返回屋簷下。

偌大的紐約,紙醉金迷的城市,卻沒有一處她的容身之所。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響起來,淹沒在滂沱大雨裡,聽不真切,她探出身子向外看去。

有人從雨幕中走出,忽明忽暗的樓道內,只有斑駁留錯的光線掃過他的臉。

黑色短髮,西裝褲,是一個東方男人。雨勢很大,他的髮梢和額前都沾上了雨,整個人卻不顯絲毫狼狽。

他從她面前走過,傘柄勾到了行李的拉桿,男人幫她扶住了將要倒地的行李,低聲說了句“抱歉”。是中文,這讓葉杳微微有些驚訝。

“沒事。”收起了說得荒腔走板的美式英語,她亦用中文答道。

西裝革履的清俊男人微微點頭,與她擦肩而過。

外頭的雷電撕扯著濃墨般的天空,雷聲此起彼伏地響在耳畔,葉杳將身子靠在牆邊,等待著風雨停歇。即將上電梯的男人卻突然開口:“你是從樓上下來的?”

他說完這句話,葉杳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租房發生這樣的事有多平常,估計是兩人勾結起來騙到房租,又謊稱是房主來趕人。

她回過身,男人清亮的一雙眼裡倒映出她此時的狼狽模樣,“你要租房嗎?我剛好在找室友。”

葉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猛地點頭,雨水隨著動作從未乾的頭髮上淌下來,掉入眼睛,有些乾澀的痛。幾乎是一瞬間,她選擇了相信面前的這個男人。大概沒有比在異國他鄉,這樣潦倒的情況下碰到同胞更幸運的事了。

笑意由眼底延至嘴角,她走近,朝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你好,我叫葉杳。”

他微微抿唇,握住她的冰涼地指尖,禮貌又紳士,“你好,傅景行。”

同樣八十平米的房間,卻不同於合租屋的狹隘,兩房一廳,傢俱齊全,裝飾得很是簡約休閒。

等傅景行到了客廳脫下外套,又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後,見葉杳還站在門前猶猶豫豫,他斂眉低聲問道:“怎麼了?不滿意?”

葉杳飛快地搖頭,怎麼會不滿意?只是……

“你這樣的房間……得多少錢一個月啊?”她有些窘迫地問出口,現在的自己也的確算得上窮困潦倒。

如果……如果雨沒停,如果沒遇見他,葉杳都做好了在樓道里蜷縮一晚的準備。

“你在擔心這個?”傅景行輕輕笑了一聲,幫著她把沉重的行李拖進門,“沒事的,你先安心住下吧。”

因為箱子上拉桿損壞的原因,只能拖出來一小段,傅景行不得不彎下腰來。從葉杳的角度看過去,他的五官在燈光下顯得柔和清俊,皮膚白淨。

一陣暖流湧上心頭,她用力揉了一下有些發酸的眼睛,開口道:“謝謝你,傅景行。”一字一句鄭重地念出唇齒,像是要牢牢銘記在心底。

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這是她來曼哈頓的第三個月。她從沒遇到過這麼大的暴風雨,也從沒遇見過這樣好的人。

2

葉杳下課回到公寓內時,正值黃昏,難得傅景行也在。她莞爾,同他打招呼,“回來得那麼早?”

將近兩個月的相處下來,彼此也慢慢熟悉了,傅景行今年剛剛研究生畢業,和幾個同學合開了家科技軟件公司。公司規模不大,還在起步階段,人更是熬得辛苦,天天加班到凌晨。

“今天競標成功,公司都提早放了假。”他側過頭朝她笑著,嗓音清潤。

接著他又回到廚房裡忙碌,有鍋鏟碰壁的輕微響聲。

他其實很少會在廚房裡做些什麼,葉杳有些意外,想走過去看看。只是腰間仍然酸澀得厲害,剛剛在回來的路上時看到有家清吧在招兼職的舞蹈員,酬勞不低,她去面試時一連跳了好幾支高難度的舞蹈,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聞言她點點頭,打開門回了房間,床頭櫃邊擺著一箱方便麵。葉杳為了省錢,買的也是袋裝的,她本來食量也小,一包就能抵一頓晚飯。

剛掀開碗蓋準備吃,門外就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傅景行站在門口,她開口問道:“怎麼了?”

屋裡傳出泡麵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指指身後的餐桌,說話言簡意賅,“過來,吃這個。”

見她不動,他又說道:“垃圾桶裡已經堆了一個禮拜的泡麵袋了,你自己的身體不想要了?”

葉杳抿著唇,半晌才說出幾個字,“垃圾桶我會倒的……”

“過來。”

他難得這樣霸道,葉杳忍不住抿唇,柔聲道:“好。”

她跟著他走出房間,餐桌上放著一碗紅豆粥。自從母親去世後,幾乎沒有人親手為她做過東西,熱騰騰的暖氣模糊了眼睛,帶來些許酸澀。

傅景行沉默著把紅豆粥遞給她,高大的身影令她覺得莫名安心。可只是一瞬,她仰頭看他,嗓音帶著淡淡的疲憊和無力,“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她的呼吸又亂了一些,“雨夜裡那天你說正在找室友,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對嗎?”

透過玻璃窗,高樓林立的城市沉浸在模糊的暮色裡,遠處的高架橋上車水馬龍,一片喧囂,顯得這小小一角靜謐溫馨,似乎與天地隔絕。

“或許是緣分吧,我們都來自同一個國家。下暴雨那晚,又讓我遇見了你。”他在餐桌對面坐下。

緣分。這兩個字念出來總是動人,有絲絲綿綿的雀躍湧上心頭,葉杳還來不及回應,卻聽傅景行又說道:“杳杳,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妹妹看待,當然要好好照顧你。”

似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葉杳握著調羹的手不由一抖,她的呼吸猛地頓住,像是他說了什麼可怖的話。她盯著他的雙眸,想從中看出一些戲謔與玩笑的成分,可是沒有。他目光誠摯坦率,不得不讓人相信他剛剛說出口的都是真心話。

傅景行見她長久不回應,只一味呆呆地看著自己,眼中似有水光,映得空氣中的塵埃如碎金。

“怎麼了?”他不由擔心道。

“沒事。”葉杳端起桌上的粥,調羹碰上陶瓷碗,發出“叮”的一聲響。

“我也把你當哥哥一樣看待,”她勉強笑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你真是個好人。”

殘陽似血,天邊的遲暮之花開得那樣好,可一轉眼就變得支離破碎,濃濃的黑暗鋪蓋而來,天地間似乎都只剩下空洞的冰冷。

傅景行接下新項目後工作極忙,頻繁出差,常常一月半月不回去。

葉杳白天忙著上課,晚上又要去清吧兼職。

似是互相瞭望的星星,曾有過交集,走過相同的軌道,可最終的方向,卻不得而知。

3

平靜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夏去冬來,曼哈頓也迎來了初雪。

學校裡放了兩週的聖誕節假期,葉杳幾乎把時間都放在了兼職的那一家清吧店。不同於酒吧的喧囂吵鬧,這裡主要以輕音樂為主,比較安靜,葉杳在臺上跳的也是輕柔婉約的舞蹈。

葉杳跳完最後一支舞,手機就在這會兒倏然響起。

來電顯示是中國。

“小姐,葉總為您準備的訂婚典禮將在半月後舉行,希望您能夠……”

她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虛脫般地蹲在牆邊,一張臉白了又白。許久之後,她才慢慢站起身。

正逢新雪初霽,道路上薄薄的積雪,在路燈映照下就像一條鑲著銀邊的絲帶。

葉杳的視線不經意落到了路燈下的一個熟悉身影上。

心,猛然一沉。腦中仍然有一個數字不自覺地跳出——三十六。她已經整整有三十六天未曾見過他。

傅景行穿著黑色的大衣,綿羊皮繫帶鞋,似乎是等得久了,額前、眉間都沾上了一層薄薄的雪。

“你怎麼來了?”她走過去問道,呵出的白氣飄散在空中。

寒風捲起地上的雪花,在半空中打了個旋兒。他打開一側的車門,低沉的嗓音響在濃濃夜色裡,“下雪了,來接你回去,走吧。”

上車後傅景行給她遞了杯咖啡,她捧在手中,陣陣暖意透過玻璃杯熨帖著她的手心,再溫柔地蔓延到四肢百骸,也勾起了人傾訴的慾望。

“我記得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書上有一道我怎麼解不出來的數學題。那時候我太困了,一連灌下了四五杯咖啡,最後我撐著精神做完了題目,卻因為喝多了咖啡怎麼也睡不著。

“後來還是我媽半夜來給我蓋被子,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第二天就要考試了,我媽著急得不行,就用哄孩子那種方法輕輕拍我的背,給我唱童謠。”

她說得有聲有色,傅景行嘴角挑起一點,看她眼神晶亮亮的,似是還在回味這一段時光,“後來呢?”

“後來……”她想起剛剛的那通電話,葉杳將身子蜷縮在一塊,語調低了下去,“後來我媽去世了。”

這故事說得很是溫馨有趣,可結局卻悲慘。傅景行如鯁在喉,不知該說些什麼。葉杳將目光放向車窗外,兩人都不再言語,車內安靜了下來。

車停穩後,葉杳正準備下去。傅景行拉住她,變戲法似的從車後座拿出一個巨大的盒子,上面是某家高定禮服的品牌Logo,他輕啟薄唇,“聖誕快樂,送你的禮物。”又指了指樓上,“上去試試看喜不喜歡。”

低沉的男聲響在耳側,葉杳將盒子抱在懷中,四周的邊角磕得她肌膚有些疼痛,可暖意如帷幕般一點點籠罩著她。

夜風吹過,樹枝上的雪花簌簌落下,似漫天流螢飛舞,落地寂靜又無聲,枯枝頑強地冒出藏青色,卻也被雪片覆蓋。她低落的心情似是被融化在雪中,轉為胸膛內激烈跳動的心跳聲。

4

傅景行站在落地窗邊,月光如銀,滿地白雪閃爍出光芒。他回過頭,在斑駁的光影裡,看著她緩緩走來。

水藍色的掐腰長裙每一寸都熨帖無比,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襯得裙襬下的兩條腿格外修長,這是天生的舞者身材。有淡淡的清香傳來,她的長髮,散下來披在肩頭,如瀑布一般,一朵小小的蘭花別在她的髮間。

“好看嗎?”她輕輕問,有些不自在的將垂落的髮絲別至腦後。

他走近了兩步,含笑看著她,點了點頭。

“真的?”

“嗯,真的。”

她嘴角勾起,眼底毫無遮掩地綻出歡喜來,“我給你跳舞吧。”

葉杳挽起長髮,隨手拿過一條紗巾搭在肩上,開始舞動。

她揚起白色的雪紡紗巾,跳起了姿態優美的古典舞,踏著節拍的她轉身回眸間盡是瀲灩風姿。淡淡的光從頭頂鋪展開來,她站在光線的中央,映得周身彷彿鍍上了金邊兒,很漂亮,很溫柔,也很……動人。

傅景行剋制地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幾秒,到底還是移開了。他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白蘭地,倒了一杯滿滿灌下,試圖抑制住心底泛起的層層漣漪。

辛辣的酒入喉中,從縫隙中透來的冷風吹散開記憶。

他想起第一次到葉家,參加葉夫人的葬禮。那天的葉杳眸中不復靈動,滿是哀慼之色。她跑得很急,在拐角處不小心撞上他,卻也只是用力推開。

那時他站在原地,捂著被撞疼的地方,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眼中透露出的倔強,似是她心上最後一座城池上那尖銳的刺。

就像現在……他抬手揉了揉胸口,仍是有些悶悶的疼。傅景行一連灌了好幾杯酒,抬頭看向葉杳,她剛連續轉了十幾個圈,眸中容光綻放,化作細雪、星辰,落在了傅景行眼裡。

“砰”的一聲,傅景行聽到了自己心裡炸開了一朵煙花,關於細雪,關於曼哈頓那個暴雨的夜晚,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葉杳配合地轉了個圈,裙襬像綻開的花,簇擁得她格外嬌俏。

“景行……”

耳邊傳來她溫軟的聲音,傅景行不語,只是低下頭看著她,專注的模樣似是此生深情無雙。

她耳邊的蘭花已經有些枯萎,還是那樣芬芳。他伸出手,將花自她耳上取下,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小小的一片軟肉,帶著溫度,因他的觸碰泛起了粉紅。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低聲說,不知是醉了還是醒著,眼裡露出自己都不曉得的溫柔。

下一刻,她落入他懷中。

這個擁抱,是溫柔而堅定的。她整個人僵住,腦中循環著他剛剛說的話。半晌後,才輕輕將面頰靠在他的胸膛上,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酒香濃烈,似乎聞著都已讓人心醉。

“你……真的只是把我當妹妹嗎?”她問出口,許久之後仍然得不到回答。

傅景行是真的醉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肩上。葉杳拖不動他,便將他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去屋內拿了條毯子給他蓋上。

窗外下起了雨,雨聲熱鬧起來,打得窗戶噼啪作響。屋內卻是燈火微明,一派安靜。她靜靜坐在他身邊,指尖沿著面龐劃過他的額頭、英挺的鼻、最後是薄薄的唇。

許久之後她閉上眼,快速以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

僅一秒,猛虎嗅薔薇般的,靜謐而又兇猛。

5

沒多久便是元旦,到了晚上,傅景行帶她去了一家餐廳。

是久違的家鄉的味道。

那夜人聲鼎沸,整座城市彷彿都陷入了狂歡的海洋,連車輛都被封鎖不允許行駛,兩人肩並肩,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舊年辭去,新年來臨。在陣陣時間的倒數聲中,葉杳的手突然被人用力包裹住,前方是布魯克林大橋,橋上人山人海,路途漫漫彷彿用一生都走不到盡頭。

第一輪煙火已經燃起,綻開了一簇簇明亮的花蕾,他的臉在這光中忽明忽暗,鐘聲敲響的那一刻,他低下頭,“杳杳,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兩人的手握得緊,在寒冷的冬天都沁出了一層薄汗,可葉杳捨不得鬆開,貪戀著掌心的溫暖。

不遠處的商鋪放著音樂,一首首歡快熱鬧的旋律沿街鋪展開。抬頭望向天空,滿天星辰閃耀,像一顆顆細小的鑽石。她心念一動,深深吸了幾口氣。

“景行……”

又一陣煙花綻放,斷斷續續十幾秒的時間,他沒聽清她的話,“杳杳,你說什麼?”

她呼出一口氣,說道:“沒什麼。”

掌心的觸感溼潤柔軟,他就站在自己身邊,那麼近的距離。

算了,畢竟來日方長。

等街上人群散去,坐上車後,已將近凌晨兩點。她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實在抵不住睏意,慢慢閉上眼睛睡著了。傅景行把車速放慢,開得穩穩的。

葉杳醒來的時候,傅景行不在車內。

她打開車門下了車,腳剛落地,地下停車場的燈突然全部熄滅,幾個人影衝出來。

葉杳還來不及反應,手臂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向後邊······(原題:《雨水澆綠孤山嶺》,作者:長亭。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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