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2 第六章 兄弟情深前緣定(下)

第六章兄弟情深前緣定(下)

公元510年,天監八年,建康梁皇宮,御花園。

春節剛過不久,皇宮裡到處張燈結綵,一派熱鬧祥和的氣氛。一個年紀大約五六歲上下,身穿著寶藍色棉襖的小男孩正坐在假山環繞的一片蔥綠色的湖岸邊,手揮著乾枯的樹枝面對著湖面嘴裡不停地嘮叨著。

天太冷了,時不時的一陣冷風襲過,湖面都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什麼哥哥,哼!以後不理你了!不就是穿了件新衣服嗎,還向母妃父皇說我,訓我!哼!”

這就是四歲封晉安王,七歲為雲麾將軍,領石頭戍軍事,量置佐吏,“有詩癖”之稱的蕭綱了。他為什麼會這麼生哥哥太子蕭統的氣呢?

原來,北方又和北魏起了戰事,流民失所,哥哥蕭統則向父皇梁武帝蕭衍建議,東宮節衣縮食,為這些流民捐些衣物,不穿新衣服,得到了蕭衍的大加讚賞。蕭綱不願意脫去今年新置的衣服,蕭統便說了他幾句,而此時蕭綱正在為剛剛蕭統的教訓而憤憤不平呢!

“哼!”蕭綱看了看眼前的一塊小石頭,腳下用力踢了出去,誰知,腳下一滑,重心不穩,蕭綱便一跤向湖面跌去。“嘭”的一聲,伴隨著水面冰花的激起,蕭綱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救命!救命!”蕭綱害怕的喊了起來,他現在開始後悔剛剛把那些侍衛都趕走了,現在還有誰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救他呢?

“弟弟!綱兒,別怕!哥哥來救你了!”只見不知何時到來的太子蕭統已經在岸邊了。

沒來得及思慮自己到底能不能救出弟弟,年僅九歲的蕭統便“噗通”一下便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費力地著向蕭綱的方向游去。蕭綱此時已然忘了剛剛對哥哥的不滿,邊掙扎著便叫道“哥!哥!救我!”顯然是凍得不輕,這一說話,又喝了兩口湖水。

蕭統則顧不上說什麼,游到蕭綱身邊,便想要扯著蕭綱向湖邊游去,可是,畢竟年幼力微,眼看兩人就要沉入水中。

此時聞訊而來的侍衛們看到兩位皇子都落入了水中,而且還是當今的太子和最受寵愛的晉安王!這些匆匆趕來的侍衛們早就嚇裂了膽,顧不得寒冷,紛紛奮不顧身的向水中跳去,將兩位皇子救了上來,馬上就報知了皇帝,將兩位皇子急速送入太醫院醫治!

此後,蕭統和蕭綱都各自生了一場大病,在冰冷的湖水裡泡了許久,不生病才怪了

哥哥身子雖說不是很健壯,但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區區一潭湖水,怎麼會溺水身亡?難道說真的是叔父所為?哥哥送回京師後,叔父只是說水裡泡的太久,面目已經毀壞,連見哥哥一面都不得,他究竟對哥哥做了什麼?他到底要做什麼?蕭綱的頭腦中被這些無盡的問號煩擾著,但他的心中則向哥哥法律一個兄弟的誓言:哥哥,不管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任何人!

“爺!王爺!”王規的聲音在蕭綱耳邊響起,將沉浸在往事中的他拉回了現實。

看著一臉焦急的王規,蕭綱不好意思地歉意道,“先生恕罪,剛剛想起了以前和哥哥的事情,竟一時走了神。“

王規看著蕭綱,心裡暗暗道,晉安王雖然嘴上不說,但顯然對於太子不明不白的逝去也是心存疑慮的,可就是不願往臨川王身上想,不願和臨川王其爭執。這怎麼能行?

想到這,於是一臉凝重地向蕭綱說道,“王爺!先太子雖然是逝去了,可是您不能不振作啊!大梁還要靠你來打理呢!”

“可是現在父皇正值春秋鼎盛,我怎麼能這樣想呢?”王規的話顯然讓一向以山水自娛的蕭綱嚇了一跳。

“唉”看著眼前這位王爺,王規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來來來,王先生,如此美景,碧天綠水,你我莫不可辜負此等良辰美景啊!”蕭綱顯然想要避開這個話題,拉著一臉默然的王規坐了下來。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王規的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王先生,明天去給南徐各衙門發請帖,就說我要認識認識!“

古臨川,臨川王蕭宏的府治。

東漢和帝永元八年(公元96年),置臨汝縣,即來的臨川縣。公元237年,建臨川郡,郡治設在臨汝縣。古臨川治屬相當於現在撫州市的絕大部分,並囊括了廬陵、豫章、甌閩部分。東連吳越,西接瀟湘,南控閩粵,北襟江湖,橫跨吳、越、楚三地,為古代通往閩粵沿海地區的要衝。這裡,地氣殊異,山川炳靈,林奇谷秀,水繞川環。土地肥沃,氣候溫和,江山形勝而人稠勤富,交通便利而商賈常行。荊楚、吳越文化交匯於此,中原、閩粵文化滋潤其中。真可稱得上是人傑地靈,而蕭宏的領地在這個不論是經濟文化還是地理位置十分優越的地方,無不體現了梁武帝對他的恩寵和他身份的顯赫。

臨川,蕭宏府邸。

“噢?蕭綱那小子已經到南徐上任了!告訴南徐太守李志,密切注意,一旦有什麼異常舉動,馬上向臨川這邊報告。跟他說,幹好了,明年揚州太守就是他的了!”身材稍顯臃腫的蕭宏以一個十分十分舒服的睡姿躺在胡床上,看也不看的對地下跪著的那個人說,身邊還有兩個侍女在喂著他水果,那下人聽到回話知趣地悄聲退了下去。

“稟告王爺:急報!揚州太守安己與揚州守備劉得住火併廝殺,太守府被燒光了,太守府上下總共43口,不論老少都被劉得住殺死了,現在劉得住已經不知去向!”那個下人剛走,從門外又跑進來一個年輕的家丁,手拿著一份官文,撲地跪倒,向蕭宏慌慌張張稟報說。

“急什麼?不就是死了個太守嗎?有什麼好慌張的,沒出息!”蕭宏顯得很是生氣。“本來還想著給安己騰個位置出來,誰曾想,他竟然早死了,死了好啊!不用我在操心了!”聽他的口氣,這好像並不是什麼大事,就像死了個畜生似的。

離揚州城六里外的樹林裡,一條羊腸小道上,大約有二百餘人組成的散隊伍在急速前進,中間還架著一頂紅色轎子,這些人都攜帶著兵器,有矛有戟,臉上大都掛了彩,被煙燻的黑糊糊的,活像一群灶王爺。隊伍的中央,一個滿臉鮮血的漢子向身邊的那個臉上一條長刀疤的男子問道,“大人,我們這是要到那裡去?”

“跟你說過了多少遍,不要叫大人要叫大哥,都是自家兄弟,叫什麼大人小人的不就顯得生分了!”那個刀疤臉就是剛剛率兵殺入太守府的劉不住了,他好像難得的好心情,拍了拍那漢子的肩膀,粗著嗓門道,“我大哥在江州地面上佔山為王,那裡官兵都輕易不敢招惹,你我兄弟就奔往江州,也好有個照應!”

那漢子應了,又回到隊伍前頭,繼續前行。”弟兄們!加把勁!“劉不住大著嗓門喊道,為他這些浴血一夜的弟兄鼓著勁。

“相公!相公!”從隊伍中的轎子中傳來了一連聲的嬌呼,劉不住一反剛剛的疲倦,飛似的向轎子奔了過去。恭恭敬敬的站在轎子旁,轎簾輕輕揭開一角,一個絕色佳人的螓首露了出來。“相公,還要走多久啊?我都累死了!”只聽那女子撒嬌似的向劉得住喊道。

這就是令武林中聞風喪膽的,劉不住的剋星:劉夫人!果然殺傷力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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