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3 亂世十年,張作霖對付各種頂頭上司,幾種手段非梟雄使不出用不透

1905年,靠著在日俄戰爭中兩頭吃客、兩頭用客、完了還要兩頭耍客的手段,張作霖的遊擊馬隊從一個營神奇地擴展到了三個營。

但對日後的東北王來說,梟雄的崛起之路這才剛剛開始。

隨後的十年,天下風雲震盪,慈禧意欲重振東北,武昌起義烽煙四起,滿清朝廷被迫退位,袁世凱執掌中央權柄,洪憲稱帝神州大亂——在這樣一個踏錯一步即有可能一頭栽入深淵的亂世,張作霖這個無名小卒竟然是步步向上,一路躍升到了奉天第一人的無敵高度。

滄桑十年,梟雄不易,張作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咱們今天就用大刀闊斧的方式來聊一聊東北王的這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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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張作霖這樣的草根梟雄來說,朝前走,向上躍就是面臨一座座大山,搬走一座座大山的同時,還能趁勢崛起屬於自己的那座大山。

聊到這忽然想起《少帥》中張大帥說過的一句挺有味道的話,山不向我走來,我便向它走去。

張大帥口中的山當作何理解呢?

無非這兩樣東西——廟堂高座上的人,亂世險境中的事。

下面咱們就來看看張大帥是怎麼一次又一次地見山而去的。

自手裡握有三個營的遊擊馬隊後,張作霖走向的第一座大山是廟堂高座上的一個人,他是日俄戰爭後被滿清朝廷委任為奉天營務處總辦的張錫鑾。

張錫鑾這個人之所以能幹上當時東北實際軍務的一把手,滿清朝廷看重的是他頗有些文韜武略的能耐,除此之外,此人操守也很好,為官很是清廉自守。

然而,為贏得張錫鑾的垂青,張作霖用的恰恰是拍馬屁的方式。

不要認為清廉自守的人就沒法拍馬屁,事實可能恰恰相反,關鍵在於你這馬屁從何處下手。這世上,尤其是官場,哪有一塵不染的人,能混上高位的,不貪財好色的則必定在其他哪方面有一“好”,否則不符合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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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錫鑾就是如此,其他任何毛病沒有,單“好”馬,而且好到愛馬如命的程度。

張作霖拍張錫鑾馬屁,正是緊緊抓住了這一點。趁著張錫鑾赴任剛好途經自己的駐地,張作霖什麼招呼也沒打,不動聲色地就把一匹精挑的上等好馬拴在了總辦的下榻處。

第二天張錫鑾一出門,好傢伙!哪來的這麼一匹好馬!

一打聽,原來是個叫張作霖的營官敬上的,如此投其所好不是苦心就是知己呀!

於是張錫鑾召來張作霖。一見面,張作霖不談工作只談馬經,加之早前剛好又幹過醫馬的營生,對相馬頗有些心得,所以和領導一番暢談下來,直接就弄出了途中遇知己的效果。

送“馬”重要,談“馬”更重要。

只送是投其所好,又送又談就是君子之交。

把馬屁拍出這個效果後,張作霖趁熱打鐵更進一步,跟著又送了張錫鑾一樣東西——官威。

為了讓張錫鑾威風八面地新官上任,張作霖特從自己營中選出二百五十名騎兵,組了個氣勢磅礴的儀仗。一路有這麼一個儀仗護衛著,張錫鑾會作何感想?

這小子不僅能作君子之交,還能當親信差遣呀!

就這樣,僅僅過了三天,張作霖的回報就來了,張作霖遊擊馬隊擴編為馬步五營,張本人升任五營統帶。

十年間,這是張作霖走向的第一座山,看似輕鬆,其實非玲瓏之人很難拿捏到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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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聊下一座大山。

幹上五營統帶後,張作霖再走向的大山就是亂世險境中的具體事了。

任何時代,想梟雄崛起,沒有不九死一生的,啥是九死一生?

可能得這麼說,除了運氣不能用完,其他的可能都得用上,這其中甚至包括道義、良心。

落到張作霖身上,他隨後走向的兩座大山,一座是擒殺杜立三,一座是蒙古剿匪。

擒殺杜立三,張作霖是典型的殺熟,沒有任何江湖道義、良心而言;蒙古剿匪則是另一番景象,屢次深陷困局絕境,一幫誓死相隨相助的兄弟成全了他的好運氣,最終讓他得以從荒蠻之地凱旋而歸。

一邊背叛江湖道義,一邊依靠江湖兄弟,凡是梟雄可能都有這“我負兄弟,兄弟不能負我”的江湖原罪吧。

但面對人生奮進之途必有一段無法做好人的殘酷現實,梟雄人物是可以坦然面對並且釋懷的。

因為他們不僅懂得日後加倍奉還之道,更懂得惡是梟雄修為的道理。

殺完悍匪,剿完蒙患後,張作霖的實力又進一層,隨後他成了奉天前路巡防營的統領,在地方一域算是徹底站穩了腳跟。

到這,漸漸就有了英雄逐鹿的味道。當時,奉天境內的軍事力量除了北大營的新軍第二混成協,剩下的就是五路巡防營,而右路的馬龍潭、後路的吳俊升、左路的馮麟閣個個都非等閒之輩,張作霖逐鹿其間,想要獨佔鰲頭,那真真正正需要他拿出些梟雄級的手段來。

時勢造梟雄,很快,屬於張作霖的大機會來了,武昌起義爆發了,烽煙一起,東北頓時陷入了革命的前夜。

很顯然,比起之前的,張作霖即將走向的大山更隱晦,更陡峭,更難過。

可也只有如此,時勢的大機會才有可能最終只屬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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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向這座大山的過程中,張作霖充分展現了他的靈敏、他的兇猛以及他的狡詐。

這個時候,東三省的總督是趙爾巽,一個很有官威的官場老資格,據說張作霖懼怕的人不多,但單單面對趙爾巽的時候有些發憷。

究竟是夥同新軍推倒趙爾巽還是力挺趙爾巽把新軍連根拔起呢?

面對這個很容易讓人難下決斷的問題,張作霖卻很乾脆,到哪裡去歸根到底要看自己從哪裡來,既然自己從老路上來,那最明智的就是順著老路朝前廝殺。

必須說,張作霖在亂世是一個很有定力的人,潮流紛爭幾乎影響不到他的抉擇。

然而,即便選擇力挺趙爾巽,但時局的變化爭分奪秒,遠在洮南的張作霖能趕得上,夠得著,鎮得住嗎?

梟雄果然是梟雄,張作霖隨後用三場霸道大戲充分證明了自己。

第一場,不請自來,先斬後奏,你趙爾巽的命令在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危局在那裡就足夠了。如張作霖所想,當他以奇兵之姿出現在奉天,出現在趙爾巽面前的時候,已別無選擇的總督欣慰之餘立馬就將奉天省城的軍事大權交給了張作霖。

這是典型的敢越過領導命令,能快過領導命令的救局之舉。

與趙爾巽攜手後,接下來的兩場戲就更霸道、更精彩了。

靠著一個茶缸偽裝成的炸彈,一把拍在會場桌面上的上膛手槍,張作霖以賭命式的訛詐讓新軍首領藍天蔚瞬間就敗下了陣來。驅走藍天蔚後,張作霖隨後更是拿出了狡詐鐵血的手段,先是哄騙新軍另一人物張榕,時機成熟後則毫不留情地將此人誅殺了。

就這樣,張作霖趁勢進了奉天城,先其他巡防營統領成了奉天城的軍事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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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2月22日,清廷頒佈退位詔書,令袁世凱組織臨時共和政府,時代就此正式進入民國。

1912年9月,全國陸軍進行改編,張作霖被任命為第二十七師師長,雖然馮麟閣、吳俊升也同時被晉升師長,但已雄踞奉天省城的張作霖明顯更受大總統袁世凱的欣賞和器重。

然而,一師之長距離真正的東北王還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路要走,前路上自然還有山,只不過此時的山再也不是兇險大山,對已成強人之勢的張作霖而言,再臨的不過是礙腳山石罷了。

但閻王易對,小鬼難纏,此後的張作霖告訴我們,搬走礙腳山石,鬥敗各色小鬼,只能智,不能莽。

民國後,接任趙爾巽主政奉天的是張作霖的老熟人,老知己,老幹爹,張錫鑾。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時的張錫鑾再不是高頭大馬上的頂頭上司,在張作霖眼中,已近七十的奉天都督不過是一塊老朽的絆腳石罷了。

可即便如此,張作霖在這段時間並沒有得意忘形,對待張錫鑾,梟雄玩的是一手軟,一手硬。

人情世故,平常往來,張作霖對張錫鑾是畢恭畢敬,老知己還是老知己,老幹爹還是老幹爹;可一旦涉及到奉天要政,張作霖則是僅僅抓住發言權。

供著你,但也得晾著你,即便你有意見,但終歸不會有情緒,這就是梟雄的分寸之功。

因為在袁世凱稱帝一事上,張錫鑾極不贊成,1915年8月22日,老袁將自己的親信段芝貴調到了東北,任奉天將軍,此時的將軍相當於過去的東三省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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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芝貴是個典型的媚上欺下之徒,實屬張作霖前行路上的難纏小鬼。

面對飛揚跋扈的段芝貴,張作霖又是什麼應對招數呢?

既敲山震虎又藉機利用。

這天下的小鬼向來有兩個毛病,愛挑事,很怕事。

在段芝貴以他奉天將軍的頭銜挑事時,張作霖很硬氣,也很巧妙,非暴力不合作地僵著。

僵的久了,因為怕事,段芝貴往往又會自找臺階下,而這個時候的張作霖呢,則會藉機拿所謂的東北匪情來恐嚇段芝貴。

還是因為怕事,結果往往是張作霖要什麼,段芝貴就得批什麼,沒辦法,小鬼指望著張作霖去平息各種匪患禍端呢。

所以說呀,對付小鬼要洞察人性,善用智情雙商。

而最能展現張作霖超高梟雄雙商的,則在後來驅逐段芝貴的戲碼上。

抓住主要競爭對手馮麟閣異常痛恨段芝貴的心理,張作霖和這位二十八師長合作搞出了一場張受益,馮背鍋的驅段雙簧。

黑臉馮麟閣唱,意思就一個,現在馮師長要代表東北的父老鄉親收拾你姓段的這個貪官汙吏。

紅臉張作霖唱,意思也很簡單,老段,姓馮的確不好惹,什麼事都乾的出來,雖說咱老張肯定護著你,可就怕萬一呀。

不用張作霖朝下說,段芝貴自己就把潛臺詞說出來了,沒錯!還是見好就收,跑了吧!

就這麼一個要打,一個在嚇,段芝貴跑了,馮麟閣半道截了段芝貴錢財,張作霖全程賣了段芝貴人情。

誰最終受益?

當然是張作霖。

馮麟閣沒明白一個道理,打小鬼永遠沒有暗地搞小鬼高明。

可不是如此,等段芝貴一路跑回北京,袁世凱問他,誰能接你的任?

段芝貴毫不猶豫地就說出了心中的答案,張作霖很不錯,馮麟閣太不是東西。

亂世十年,張作霖對付各種頂頭上司,幾種手段非梟雄使不出用不透

就這樣,1916年4月,袁世凱下令,任命張作霖為盛武將軍,督理奉天軍務兼奉天巡按使。

至此,張作霖正式加冕東北王,顯山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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