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0 江米蛋儿哟玉蜀黍花儿,哑巴豆哟红薯干儿!

江米蛋儿哟玉蜀黍花儿,哑巴豆哟红薯干儿!

江米蛋儿哟玉蜀黍花儿,哑巴豆哟红薯干儿!‖百味中原

文‖张延伟

作为农村长大的70后,我们小时候和现在的孩子们比,最缺的就是钱了。往往是家长给我一毛钱,在村代销店买个8分钱的作业本,售货员问我是不是找给俩糖块儿(当时村代销店只卖一种红薯糖稀熬制的硬糖块,一分钱一个),我咽口唾沫,摇头拒绝甜蜜的诱惑,心里想的则是:攒几回就能再买个作业本了。而我们平时吃的零食,不是用“破烂儿”换来的,就是就地取材、自己做成的。

那时候,孩子们最盼望见到游乡“货郎”的身影。这些货郎有男有女,大都是寄居在集镇上的外地人,游乡时拉着一辆人力车,车上放一只装有针头线脑、胭脂颜料之类日常用品的木箱子,车架底下则吊着一个大布兜,布兜里用塑料袋装着诸如“江米蛋儿”、“江米糕”、“焦酥糖”之类令孩子们牵肠挂肚的“美食”。

江米蛋儿哟玉蜀黍花儿,哑巴豆哟红薯干儿!

货郎走到村口,一边摇起手中的“拨浪鼓”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一边扯着喉咙、像唱曲儿般地吆喝:“破布衬、烂套子,塑料布、鞋底子,还有小孩儿哩破帽子,都拿来换东西喽!”

大人小孩闻声便都拿着平时各自积攒起来的破鞋、破布、破棉絮等很快从家里奔出来,把货郎团团围在中间,争先恐后地把手中的“破烂儿”递过去。

奶奶和母亲梳头时掉下的头发被她们细心地收拢一起,挽成卷儿塞在墙缝里,原本积攒起来换针线的,我则往往先下手为强,连同手中的破烂儿尽可能多地换成企盼已久的零食。

江米蛋儿哟玉蜀黍花儿,哑巴豆哟红薯干儿!

货郎接过孩子们递过来的破鞋底子之类东西稍微掂量一下,随手扔在车子上,把手放在车把上挂着的已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粗布手巾上抹拉一下,再从塑料袋里捏一小把儿江米糕或三两个乒乓球大小的江米蛋儿出来,孩子们欢天喜地地接在手里,生怕谁会抢去似的躲在一旁美美品尝起来。

有大人选中的针线等东西较多而破烂儿不足量时,往往得给自家孩子说番“好话儿”,让他把手里的破鞋底子什么的贡献一点出来。这不亚于“口中夺食”,孩子的小嘴就噘得老高,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玉蜀黍花儿也是我们百吃不厌的零食。崩玉蜀黍花儿的师傅多在冬春季节到村里来,看着一茶缸玉米粒装进压力锅,然后伴着“嘭”地一声巨响变成半袋子玉蜀黍花儿出来,我们觉得很是神奇。

家里大人提前崩好几锅玉蜀黍花儿,用塑料袋装起来,这样既能方便孩子们随吃随取,又避免了玉蜀黍花儿受潮失去焦香的味道。

江米蛋儿哟玉蜀黍花儿,哑巴豆哟红薯干儿!

多日见不到崩玉蜀黍花儿的师傅时,我们就常常支起铁锅,把玉米粒、黄豆粒倒进去反复翻炒,偶尔也有炸开花儿的,却没法和机器崩出来的比。

尽管如此,这些炒熟的“哑巴豆儿”毕竟有点儿玉蜀黍花儿的味道,孩子们上学时把口袋装得满满的,在课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解馋。

那时农村都烧散煤,家里的灶台垒得又宽又长,火口旁摆着用黄泥掺碎麦秸糊成的锅圈。晚上临睡前,奶奶沿着锅圈儿摆满提前蒸熟的细长条红薯,第二天早起时这些小红薯里的水分全蒸发掉了,褶皱在一起,吃起来筋道绵甜,上早自习的路上,我嘴里嚼着,手里拿着,口袋里装着,恨不得一下子全填进肚子。

江米蛋儿哟玉蜀黍花儿,哑巴豆哟红薯干儿!

奶奶还在晴好天气里把蒸熟的红薯切成二指宽、一指厚的细条,用线绳儿串成小串儿晒干,就像现在市面上卖的果脯一样,吃起来甜丝丝的很有嚼头儿。我上学时总不忘拿两串儿装进书包,在课间里和同学一起分享。

现如今,各类包装精美、色味俱佳的食品充斥着我们生活的每一处空间,孩子们衣兜里都不缺钱,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自己喜欢的“零食”,家长担心的则是这些零食能否给孩子健康带来什么危害。

现在回想起小时候自己还有货郎们用拿破烂儿的手直接抓捧零食的场景,心里说不清该感到庆幸还是后怕,只是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乏善可陈的几种零食对孩子们来说稀罕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再去顾及其它呢?

江米蛋儿哟玉蜀黍花儿,哑巴豆哟红薯干儿!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摄影者或原制作者所有,在此表示诚挚的感谢。)

【作者简介】 张延伟,男,70后,土生土长的禹州人,现供职于禹州市国土资源局,业余码字为乐,上世纪90年代以来偶有文字散见于各级报刊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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