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现代主义视角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父权主导下的女性失语

莎士比亚笔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这一凄美的爱情在不同的艺术形式中都是惹人泪下的“宠儿”,各种不同的诠释都是基于这一浪漫爱的主题所具有的跨越时空的魅力,得到一代又一代观众的喜爱。


现代主义视角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父权主导下的女性失语

但是,各种改编并不是一成不变地沿袭,也在其新的赋予中留下了不同文化语境的印记。就这样在固定的主题和各种推陈出新的诠释的相互激发之中,“经典”得以生机勃勃地流传下来。但正如萨特所说:“没有所谓人性这种人所共有的人的、决定人应该做什么的本质。相反唯一存在的就是人的处境。”思考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已经不能脱离时代的主流意识形态,随着文化研究的深入人们被抛入一个没有定义,但是不断阐释的存在。

浪漫爱的建构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第一幕中就刻画了罗密欧在爱情面前痴狂的状态,“我感到爱情正是这么一种东西,可是我并不喜欢这一爱情,你会笑我吗?痴人的呓语,欲罢不能的痴狂都将爱情神秘的面貌刻画。当朱丽叶和罗密欧相遇,罗密欧恳请“要是我这俗手的尘污,亵渎了你的神圣的庙宇,这两片嘴唇,含羞的信徒愿意用一吻祈求你宥恕⋯⋯”,朱丽叶动情地哀求:“神明,请容我把珠恩受领,这一吻涤清了我的罪孽。”

现代主义视角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父权主导下的女性失语

此时两情的相悦,魂魄的勾引,燃烧的爱意不能用语言传达,爱情已在两个年轻人的心间生根。大段抒情的描写,在情感上丰满了两个人物的形象,洋溢的情欲力量,欲挣脱封建时代的窒闷空气。

罗密欧与朱丽叶从热情的缱绻到许下真挚的承诺,两人很快就在劳伦斯神父的教堂中结为夫妻,爱情在神圣的婚姻中得到延续,两者的结合将完美浪漫的爱情神话嵌入了人们的意识。

然而伊丽莎白时代的英国,处于婚姻制度中的女人就好比商品,是男人手中的交易。女性在婚前无一例外地听命于父亲,婚后则完全顺从自己的丈夫。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就是一部男性作为强势的文化历史,即使到了莎士比亚生活的年代,宗教神学代表的蒙昧主义开始走向衰败,人文主义的理念得到前所未有的高扬,性别依旧是承载着不变的意义,女人就是臣服于男性脚下的弱势群体。

莎士比亚通过爱情对婚姻的洗涤,使作为交易的婚姻有了令人难以抵御的浪漫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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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浪漫的女神形象

从男性对女性的塑造,可以一窥男性群体对女性的想象。朱丽叶身上的神性,可以视作男性对女性的期待。

剧中,罗密欧有着非常多的独自,其中很多都是对朱丽叶的“看”。在罗密欧的眼中,朱丽叶的形象得以变得“可见”。罗密欧眼中的朱丽叶是“生着翅膀的天使,驾过白云缓缓地驶过了天空一样”,“污秽的苍蝇都可以接触亲爱的朱丽叶的皎洁的玉手,从她的嘴唇上偷取天堂中的幸福,那两片嘴唇是这样的纯洁贞淑,永远含着娇羞……”,朱丽叶在罗密欧的眼中达致圣洁、脱俗和完满的境界,但是朱丽叶对自我的定位在文本中是空白的,她的轮廓在罗密欧的凝视下得以再现,她的生命更是因为罗密欧的爱情而收获了意义。

现代主义视角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父权主导下的女性失语

但朱丽叶在父亲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能言说的“贱丫头”和“傻丫头”,听命于他对其命运的摆布,使自己沦为谋取荣华与富贵的工具。其实,无论是“天使”还是“贱丫头”,都只是没有灵魂的他者,她们的存在是作为男性的补充。

罗密欧与朱丽叶在小说中有多次“对望”,罗密欧在爱情面前气宇轩昂,爱得激烈而狂热。朱丽叶娇羞而纯洁,因为被爱而点亮了生命之火。罗密欧灼热的情欲点亮了朱丽叶内心的爱火,但朱丽叶的被动却使女性的情欲变得无从得知。

通过朱丽叶,罗密欧展示了一个彻底的自我,也成为了莎翁笔下具有人文主义光芒的人物。

女人的生命意义是为了衡量男人的特长和存在的意义,女性作为不善于言说的“同伴”,女性就是男人用以证明自我的道具,他需要她的存在而不是她为了自己而存在。

现代主义视角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父权主导下的女性失语

朱丽叶无欲崇高的爱主宰着性激情的善恶标准,奠定了“好的爱情”和“坏的爱情”的标准。朱丽叶这一被爱的存在,至高无上的欲望客体都在更深一步地巩固了纯洁的女人更值得被爱这一观点,在被爱的赞誉中享受着男人的追捧。可是这一切都只将女人困在为男人而存在的价值认同中,她们无从得知关于自我的诉求。

朱丽叶的命运思考

朱丽叶和罗密欧的爱情最终走向死亡,当罗密欧看到坟墓中死去的爱人,选择用死亡延续这份惊天动地的爱情,醒来的朱丽叶看到已经断气的罗密欧也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尽。

现代主义视角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父权主导下的女性失语

朱丽叶的爱面对罗密欧的死还有别的去路吗?“假死”的朱丽叶醒来的时候,面对死去的罗密欧,用忠诚将她的爱情再一次推向崇高,使朱丽叶神圣的女神形象更值得信服。爱情虽然在此刻夺去了她的生命,却赋予了她高尚的人生价值。

对于朱丽叶而言,她人生的意义随着罗密欧的死而丧失,罗密欧作为她所“崇拜的偶像”,构建了她人生的全部意义。这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在最后也不忘巩固“忠贞”这一女性的“高尚品质”。然而女性形象中被神圣化的地方存在被压抑的人性,仔细分析朱丽叶在得知罗密欧杀死了表兄提博尔特的心理,笔者认为,她由始至终都是深陷情感的泥沼而痛苦不堪。

现代主义视角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父权主导下的女性失语

总体来说,朱丽叶典范式的存在,可以看出“浪漫爱的理想实则上包含着对女性忠贞、无欲以及自我牺牲的强调。”

总之,朱丽叶的形象在流变的过程中,因为媒介的特点丰富了人物形象的表现力,但是仍然以一个浪漫爱的女神成为理想女性的憧憬。她身上所凝聚的崇高和纯洁就像加诸在女性身上的镣铐,在被人仰望的背后却是主体的缺失,这一刻板形象在浪漫爱情的力量之下更是无法挣脱。

现代主义视角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父权主导下的女性失语

无论时代和媒体新的诠释是如何,女性被要求的依然是无欲的,她在身体上的“解放”,只是在父权意识形态之下男性权力的摆弄。从对朱丽叶的形象分析中可以看到,爱情中的爱恋和灵魂碰触是存在的,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在文中所考虑的,我们真正需要面对的是其中女性形象的定位,因为种种对女性的态度,已经变成了对女性消极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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