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狡兔死,走狗烹。除了異姓諸侯王,劉邦最害怕誰?

十二年秋的時候,黥布造反,劉邦親自領兵前去平叛,然而在前線忙著打仗的劉邦,卻非常惦記留守關中的相國蕭何,多次派使者打探蕭何在做什麼。

劉邦為什麼這麼不放心蕭何?其實這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劉邦和項羽相爭的時候,他就有過這樣的怪異行為。當時,"何守關中,侍太子,治櫟陽",劉邦在前線和項羽打得驚天動地的時候,蕭何留守關中,輔佐太子,然而,劉邦也是"數使使勞苦丞相",多次派使者回來慰問蕭何,表示他對蕭何的不放心。

劉邦為什麼這麼擔心背後的蕭何呢?

其實劉邦並不是擔心蕭何,而是擔心蕭何這樣一類官職的人,而蕭何當時擔任的官職叫:丞相。漢初一度改名叫相國。

漢初皇權和相權的關係之矛盾程度,從劉邦和蕭何兩人的關係可見一斑。到了劉邦死後,情況依然沒有好轉。蕭何死後,曹參做了相國。曹參不理政事,悠哉悠哉,這樣引起漢惠帝的不滿,曹參卻說:"今陛下垂拱,參等守職,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敢於直面頂撞皇帝的意見,這就是當時宰相的態度。難怪劉邦會不放心這一類人。漢文帝時期,鄧通仗著文帝的寵愛,經常怠慢丞相申屠嘉,申屠嘉當面向皇帝抗議:"陛下愛幸臣,則富貴之,至於朝廷之禮,不可以不肅",要求尊重丞相的權威。漢武帝初期,丞相田蚧非常跋扈,"薦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權移主上",可見皇權和相權矛盾之深。

狡兔死,走狗烹。除了異姓諸侯王,劉邦最害怕誰?

漢武帝

漢武帝無法容忍這種蔑視皇權的人的存在,他通過多種手段打擊和削弱了相權。首先他建立了內朝,或者叫中朝,與丞相為首的外朝抗衡。尚書是中朝最重要的官職,其本來是少府下的一個小官,負責將百官的奏章傳送給皇帝,類似於收發室的一個傳遞員。漢武帝將他的很多親信加領尚書事,使得尚書的職位變得重要起來。發展到後來,百官的奏言都需經過尚書的過目,才會遞交給皇帝,尚書的職位性質就發生了變化。政權的權力就由外朝向內朝傾斜。

其次他改變了以往功臣或者功臣子弟把持相位的局面,起用平民為相。這些平民宰相沒有權勢根基,更易對皇帝俯首稱臣。公孫弘是武帝朝第一個平民出身的丞相,"每朝會議,開陳其端,令人主自擇,不肯面折庭爭",公孫弘已經沒有以前宰相那種囂張跋扈的樣子了。

最後是漢武帝對平民宰相舉起了屠刀。繼公孫弘之後有六任丞相,其中獲罪自殺的兩人,下獄處死的三人,經過漢武帝這麼一折騰,丞相權力被大大削弱。

漢武帝死後,霍光被任為輔政大臣之一,霍光的職位是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實際上就是中朝官。有一個小細節能夠說明,經過漢武帝的努力,中朝官的實際權力已經大於外朝丞相的權力。漢昭帝死後無子,昌邑王劉賀意外被迎為皇帝,但劉賀上任後的所作所為超出了霍光的容忍程度,僅僅27天后,霍光"召丞相、御史、將軍、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會議未央宮",決定廢掉劉賀。這一舉動表明,霍光已經具有召集群臣、決議國事的地位,雖然在廢黜昌邑王的表奏上,丞相還是位列霍光之前,"丞相臣敞、大司馬大將軍臣光",但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掌握的實際權力已經大於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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