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郎胡蘿蔔

古寺郎胡蘿蔔

文/王山根

週三,老家文友曉風打來電話,說古寺郎的胡蘿蔔開始收了,雙休日回來品嚐一下吧,並通過微信發來一組收穫胡蘿蔔的圖片。鄭州到老家200多公里,開車也就兩個多小時,我便爽快地答應了他的邀請。

古寺郎是河南省南樂縣所轄的一個行政村,位於衛河南岸。一聽名字,就知道它有一種歷史的縱深感。這個村也確實因很久以前有一座寺院而得名。

我到古寺郎的時候將近中午,曉風和村裡的黨支部書記王海報在地頭等我。初冬的太陽高掛在有點灰濛濛的天空,西北風吹得發黃的樹葉滿地飛,但田間卻是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婦女們正在有說有笑地拔胡蘿蔔,與路邊高聳的白楊、遠處朦朧的村莊交相輝映,組成了一幅忙碌的豐收圖。

王海報書記熱情自豪地向我推介他們的胡蘿蔔。這裡氣候宜人,有著適合胡蘿蔔生長的特有水土資源和地理優勢,所出產的胡蘿蔔是全國唯一的胡蘿蔔類地理標誌產品。古寺郎的胡蘿蔔個兒大、皮兒薄、營養豐富,號稱“紅人參”,與其他地方的品種相比具有兩大獨門優勢:一是紅得發紫,遇水落色。當把胡蘿蔔切成絲或片放入水中清洗,盆中之水很快就被染紅,撈出放入盤子後先是紅色稍褪,不一會兒則變得更紅;二是做胡蘿蔔米飯特別香甜好吃。開鍋時放入胡蘿蔔丁與小米一起煮熬,胡蘿蔔丁黏米黏湯,渾然一體,香氣撲鼻。

古寺郎胡蘿蔔

王海報書記對我說,別看小小胡蘿蔔,身價卻不菲。大明萬曆二十一年,南樂人魏允貞出任山西巡撫,民間稱之為魏都堂。當時,三晉大地連年災荒,民生凋敝。魏允貞採取了一系列措施救災濟民,其中之一就是令夫人趙氏把老家古寺郎的胡蘿蔔籽帶到山西讓農民種植。次年收穫頗豐,既可飽腹,又可健身。湊巧,那年萬曆皇帝有段時間休息不好,兩眼昏花,加之飲食不當,排洩不暢,臨朝理政光打瞌睡。聽說魏允貞倡導種植的胡蘿蔔有醫治此病之功效,便讓其進貢食用。果然,萬曆帝吃了後很快見效,疾病全無,每天精神抖擻、喜笑顏開。後來,南樂人知道了這件事,便編了幾句順口溜,以褒獎古寺郎的胡蘿蔔:“古寺郎三里地長,一頭兒連著都堂,一頭兒連著皇上。”一直流傳至今。1955年,古寺郎的胡蘿蔔還曾出口支援朝鮮。

我經不住誘惑,走進地裡,拔了十多根胡蘿蔔,但見胡蘿蔔個個身板堅挺、飽滿豐盈。儘管夾帶著一些零星、溼潤的泥土,但仍然遮擋不住它的嬌美與玲瓏。我隨便挑出一個,用蘿蔔纓擦掉其身上的泥土,看到其正如王書記所言,全身紅得發紫、水靈剔透。吃上一口,清脆甘甜,令人稱讚。

胡蘿蔔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它和其他瓜果蔬菜一樣,平凡沉穩地調劑著鄉村生活,承載著太多的記憶。“紅公雞綠尾巴,一頭扎到地底下”,就是小時候經常聽到的關於胡蘿蔔的一個謎語。胡蘿蔔都是在頭伏天下種,經過剔苗、除草、鬆土、澆灌等精心耕耘,逐步走向成熟。特別是種麥的時候,才是胡蘿蔔生長的旺盛期,民間有“礅子(是種麥時用於壓實麥籽,防止土壤懸空、提高麥籽出芽率的一種農具)響,蘿蔔長”之說。一塊塊的胡蘿蔔地,愈顯翠綠,蓬勃向上,以只爭朝夕的精神釋放著最後的能量。冬天沒有新鮮蔬菜,家家戶戶都是在院中挖個小坑,把從生產隊分回的胡蘿蔔中挑選出好的削去蘿蔔纓,放入坑中掩埋,儲藏過冬,將剩下的醃成鹹菜,這樣能將就著吃到來年春天。那時吃的最多菜是胡蘿蔔頭燉粉條,外加紅薯面或玉米麵饅頭。現在感到這道菜是好菜,但那時生活條件差、油水少,天天吃,都吃膩、吃煩了。

午飯是在王書記家吃的,他們村所在的元村鎮黨委書記管國強也趕了過來,並給我帶來了一些胡蘿蔔的宣傳彩頁,讓我幫助他們宣傳一下。午飯非常簡單,但突出了胡蘿蔔特色:涼拌胡蘿蔔絲、油炸胡蘿蔔丸、水煮胡蘿蔔身、壓榨胡蘿蔔汁,再加上一個胡蘿蔔饅頭、一碗胡蘿蔔掛麵,那真是地道的胡蘿蔔家宴!

管書記告訴我,古寺郎之所以大面積種植胡蘿蔔,除了傳統因素外,更重要的是因地制宜、發展經濟,讓農民儘快致富奔小康。採取的方法是土地流轉、規模化種植,經營模式為“合作社+基地+農戶”,每年村民們都可獲得較好收益。該鎮黨委、鎮政府積極拓展胡蘿蔔加工產業鏈條,籌資興建了大型冷庫,融合一二三產業發展,逐步建設成佔地近萬畝的古寺郎胡蘿蔔高效生態農業園區,不斷擦亮“古寺郎胡蘿蔔”這塊金字招牌,推動古寺郎胡蘿蔔走出河南、走向全國。2019年12月,他還帶領鎮黨委、政府和古寺郎的有關人員參加了在鄭州會展中心舉辦的農產品展。現在,古寺郎的胡蘿蔔已註冊商標,擺上了北京、鄭州等大城市的一些超市貨架。

回鄭州後,我一直在想,胡蘿蔔作為一種普通的蔬菜,元村鎮和古寺郎能把它做得風生水起,應該緣於他們實事求是的種植思想、現代科技的支撐幫助、靈活時尚的銷售理念、心中有責的為民情懷,而這些正是鄉村振興所不可缺少的。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我相信,只要擼起袖子加油幹,古寺郎的胡蘿蔔一定會紅遍中原、紅遍全國!

(作者現供職於河南省自然資源廳機關紀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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