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詩觀,讀詩心怦然,寫詩胸中嘆

我的詩觀,讀詩心怦然,寫詩胸中嘆


關於詩的思考,是我人生的一個重要命題。讀書寫字,讀詩寫詩這麼多年,詩究竟為何物,人類為什麼離不開詩,做為個體的我,詩的魅力在哪兒,我怎麼就愛詩不棄。離開這個詩怎麼可能。至少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就是這麼與詩攪在一起的。說詩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可能有點過了,但說詩就是我生活的元素之一,那應該不足為奇。


昨天下午,也是今年春節大家因疫情自行封閉,採取居家隔離二十四天的時間,無聊又無奈的氣氛中,乾點什麼能安撫自己和家人,也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我翻開這一陣子時時閱讀的幾本詩集,這是我近一年多來在床頭枕邊書,翻來覆去,總是讀著有感覺也有興趣。我不時為一些能觸動我的詩句而激奮,激動之後我又陷入了沉思。特別是在當下,在抗擊疫情的關鍵期,重讀又與以往所讀的感覺感悟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似乎有點把醋當成醬油添加在炒菜中,味是味,可此味不是彼味呢。咋一想,是不是就該是這個味啊!況且在現今的形勢下,這些詩歌作品,仍然一失詩性,那才可稱為詩。是我昨天的閱讀還沒有達到水準,這就是不到火候。


我在想,有些詩歌,來自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年代,詩人的經歷不同,與我的生活特別是當下,全國都處在史無前例的阻擊新型病毒的攻與守的戰疫之中,這些詩怎麼就同樣打動了我。細細品味,這可能就是詩歌的精神所感染,也是詩與我的一次零距離接通。如果非要問詩有什麼用,那它的功能和用處就在於此。我這樣理解,在我看來是沒有疑惑的。在讀優秀的、我自認為好詩佳作時,我從來不產生迷茫。詩就是能讓我看到晴明。


日本的金子美鈴是一位天才詩人。她能夠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世物,重新講給自己,同時會加之以自己獨特的想象。這種想象又是那麼微妙而隨興。


“天的那邊有什麼

積雨雲不知道

就連太陽,也不知道

天的那邊有的

是有時山和海說話

有時候人變成烏鴉的

奇怪的,魔法的世界”

——引《我寂寞的時候,別人不知道》


這首詩也就是怪,她疑問天的那邊有什麼,是啊,天的那邊能有什麼呢,或許有什麼或許沒有什麼。只是你作為詩人,想讓它有什麼,它也就有什麼了。接下來,是有時山和海說話。真是一語定乾坤。這就是奇妙意境。


在武漢大疫情危情之下,這不就是所問所答嗎,還非要向醫療診斷的報告單那樣寫嗎。詩就是詩,疫情氾濫,我們居家靜守,此時不正是“我寂寞的時候,別人不知道”嗎。這個時候,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有自己知道。這對於他人,對於大家同在一個寂寞宭景下,寂寞也是各不相同,煎熬的我們,誰又不是寂寞之中的別人又怎麼能知道呢。這就是詩之美的詩之超然,也是詩的淒涼之痛。


敘利亞詩人阿多尼斯的風格顯然不同於金子美鈴。他的作品在國際詩壇上有很大影響,獲獎巨豐,傳播也是很廣的。由於作者所處的環境,對正義,對自由,對戰爭,對民族,對國家以及對宗教,都有一番較為沉重的思考。他把看上去很輕輕的事物寫出了岩石般的靈性。詩集《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它首先讓我感覺到了什麼,換個角度那就是阿多尼斯眼前的事物景象是什麼。他用了不同於別人的思考,抒發出獨具一格的詩篇。這其中所表現的意境當然也是他人所不能重複的,無法效仿的。假定我們現在回來寫寫武漢,寫寫湖北,寫寫全國的此次大疫情事件,該用什麼方式,選擇怎樣的角度和語言,建立一個怎麼樣的詩歌空間,這恐怕不能不說到詩的本質,功能和作用,既詩的精神內涵是什麼。詩人的表達是不是給讀者以共振,詩人自己怎麼講這個事件,為什麼要講,講什麼,就是不公示在公眾讀者面前 ,只做為自我感受,自我調節,自我表達,那麼所寫的作品,經過時間和歲月的沉澱之後,說快一點,當疫情散去,自己拿出來復讀整理,還會有哪怕是星星點點的回應,也是好是不枉下筆。


這二十多天的守家靜候中,我多次打開阿多尼斯的詩書,我試圖在這特殊的靜中,很好地或者說更有質量地加以閱讀欣賞。讀著讀著,我又不得不放下它,甚至我就有點不敢再往下去讀了。“城市在瓦解,大地是塵埃的列車/只有詩歌,知道迎娶這片天空”。非常時期,詩人如果沒有關注怕是不行。阿多尼斯也講過“寫作吧/這是最佳的方式/讓你閱讀自己,聆聽世界。”這看來也是詩人對為什麼寫詩和怎麼寫詩,寫什麼一類的話題給出的最通俗易懂的回答。那我們的身外之物就應該越少越好,無妄之求做到零需求怎麼不可以試一試呢。需要詩人做的是“其中沒有父權,沒有遊戲,脫離事務,沒有緣由與規則。既超越時間,又囿於時間。”詩人們應該相信“詩歌終結的時代,不過是另一種死亡”,所以我們要有李白的眼睛和堅定,要堅守“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阿多尼斯也在詩中寫道,“我不選擇上帝,也不選擇魔鬼/兩者都是牆,/都會將我的雙眼蒙上/難道我要用一堵牆去換另一堵牆?/我的困惑是照明者的困惑/是全知全覺者的困惑……”

阿多尼斯是當代版的異域他國的李白,他的我是我自己的,詩歌之旗上寫著:“我與慷慨同義,我是詩歌的上帝!”言外之意是說詩歌至高無上,是生命的,無論變遷如何,只有詩為伴侶。我同樣喜歡這一段:我依然故我,我在每個清晨再生……遠離塵囂你會看到我的詩歌,成為光的君王,你是我的一道光線,在我的詞語裡熾燃。


我在讀歌的召喚和引領下,沒有理由讓詩受到冷落,或者說我不能對不起詩歌。我由此而讀詩,而寫詩,而熱愛詩。沒錯,我就是這樣堅定著自己的詩心。


(2020.2.17於呼和浩特金宇文苑)


本文作者斯日古楞(李聰穎)系著名蒙古族詩人,高級經濟師。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理事,內蒙古作家協會委員。曾獲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三次榮獲內蒙古自治區文學創作“索龍嘎”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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