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4,許光漢參演的《陽光普照》:一箇中國家庭的失敗自救

萬千少女的新男友許光漢不僅為大家貢獻了多部好劇,此外他還是個電影咖。在去年獲得金馬獎最佳劇情長片獎的電影《陽光普照》中,他是那個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大兒子阿豪,也是那個心中陰影無人能懂的優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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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普照》官方海報

<strong>*本文涉及劇透

“教練,你有幾個小孩呀?”,每次有學員問起,駕校教練阿文都回答“一個,明年上醫學院“。他指的是大兒子阿豪,事實上,他家裡還有個小兒子,阿和,從上國中起就開始打架、混黑社會,是阿文不願承認的另一個兒子。


阿文有多麼不想承認這個兒子呢?在阿和因為砍人案件被告上庭時,阿文對法官說:“我希望他能被關起來,關的久一點,因為,我不確定能管好他。”最後阿和被判三年到少年撫育院(相當於少管所)教養三年。


與阿和一起作案的主犯菜頭,不僅要服刑五年,還要賠償受害者150萬臺幣(約30萬人民幣)。菜頭家裡只有一個外婆無力賠償,於是受害者的父親找到阿文,希望作為從犯的阿和家裡,也能付出一些賠償。阿文此時已經完全放棄了阿和這個兒子,堅決拒絕了受害人的要求。這為後面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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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阿豪

哥哥阿豪

全片155分鐘,看到60分鐘的時候,我以為這是又一部常見的生活切片家庭故事。直到一個平常的晚上,那個乖巧優秀懂事的大兒子阿豪(李光漢飾),在所有人入睡之後,從樓上跳了下去。


“一個兒子”的謊言成了現實。


離開前阿豪給唯一的朋友發了一條消息,他說:“這個世界,最公平的是太陽,無論緯度高低,每個地方一整年中,白天與黑暗的時間都各佔一半。前幾天我們去了動物園,那天太陽很大,曬得所有動物都受不了,它們都設法找一個陰影躲起來,我有一種說不清楚模糊的感覺,我也好希望跟這些動物一樣,有一些陰影可以躲起來,但是我環顧四周,不只這些動物有陰影可以躲,包括你,我弟,甚至是司馬光,都可以找到一個有陰影的角落。可是我沒有,沒有水缸,沒有暗處,只有陽光,24小時從不間斷,明亮溫暖,陽光普照。”

刺眼的陽光下,阿豪怎麼也找不到他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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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碎的獨白

阿豪家裡的那個明亮的太陽,他長相好、學習好、為人體貼、從不讓父母操心,“他是全家的希望”。這樣的阿豪,卻在補習班裡頂撞老師被趕了出去,還給剛認識的女同學講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司馬光砸缸的故事。故事裡,司馬光捉迷藏時砸碎了缸,找到的是躲在缸裡的是自己。


另一邊,父親的愛就像那刺眼的陽光,追在身後不停地告訴他,要“把握時間,掌控方向”,灼熱地自以為溫暖卻敷衍地圍繞著阿豪,無處可躲。


沒有人明白懂事背後,是一個什麼樣的阿豪,也沒有人想明白。


阿豪的世界裡,只有那個父母期望的兒子,沒有陰影,沒有可以讓他休息、喘息、釋放的角落,甚至沒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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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在對妻子坦白,陽光那麼刺眼

父親阿文

與阿豪相反,弟弟阿和的世界裡,幾乎沒有陽光。成績差、愛打架、任性妄為、給周圍的人添麻煩,阿和的世界全是陰影,於是他用叛逆來抵抗這黑暗,卻怎麼也得不到父親的關注和愛。現在他是阿文唯一的兒子。


服刑一年半後,阿和因為表現良好提前出獄。他成了家裡唯一的擔當,每天打兩份工,照顧年輕的老婆和幼小的孩子。現世安穩的日子裡,似乎透進了一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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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和出獄後父子倆第一次對話

又過幾年,菜頭刑滿釋放。因為沒錢賠償受害人,菜頭家的房子被查封,外婆被送進了安養中心。菜頭開始找阿和的麻煩,一邊向阿和要錢,一邊想把阿和拉回過去的生活,指使他做一些黑社會的勾當。


此時的阿文,再不是那個受害人找上門來也能置之不理的父親了。他要保護這唯一的兒子。在菜頭又一次指使阿和替他跟黑社會做交易的雨夜,阿文的教練車撞向了在路邊抽菸的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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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選擇

阿文做了一個平庸的父親當時所能想到的唯一選擇,懵懂的阿和只知道菜頭消失了,再也不能找他的麻煩了,阿文一家似乎再次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阿文是典型的中國式父親,平庸、自大、還很無能,把畢生的希望都寄託在兒子身上,只要有優秀的大兒子,那麼小兒子就當沒有也罷。阿豪還在的時候,他是完全放棄了阿和的,他在阿和回來後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因為他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如果阿文還有其他的孩子,他會怎麼做?答案想都不敢想。


結尾

標題說,這是一箇中國家庭的失敗自救,因為即使最後所有的麻煩都消失了,日子好像可以過下去了,這個家庭失敗教育的循環也並沒有被打破。終於和父親和好的阿和,只會將家庭的模式複製下去,用同樣的方式養大自己的小孩。直到最後,阿文也沒能明白阿豪到底為什麼離開,只是執著地用自以為是的方式看護著自己的小孩。


阿文每年都會送阿豪一個寫著“把握時間,掌控方向”的筆記本,連續十幾年,厚厚的一摞,阿文卻不知道,阿豪一個字都沒在上面寫過。這樣的愛的錯位又繼續在阿和身上上演,我想,如果阿文能明白他的期許和沉默敷衍帶給阿豪的是什麼,也許,這個家庭才能真正得到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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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時間,掌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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