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嘿 !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當所有人都在懷念他唱過的那些校園民謠,老狼便成了一代人的記憶,但還好,多年過去,他內心的清澈一直在,就像他說的:

“時間原來就是這麼簡單,輕易地改變我們的笑臉,春去秋來飄落下的花瓣,重複在我們的身邊。”

01

他的青春是一群人的青春,他彈唱的音符是一個時代的印記,他在二十幾歲的年紀唱著那個年華的“女孩”“同桌”“兄弟”,他在喧囂的城市中哼著溫暖的歌。那群人的青春叫做“青銅器”,那是一個白衣飄飄的純真年代,那裡有一個知根知底的兄弟。

那時,時光正好。

而今,他是一個孩子的父親,有著責任與擔當的丈夫,還是一個酷愛旅行的音樂人。

他依然文藝,話不多,有些宅,愛看《白銀飯店》《我是你的男人--萊昂納德·科恩自傳》《刀背藏身:徐皓峰武俠短篇集》,他發微博總是簡單一兩句,卻能平實、真切地看到他的生活和理想,他有一個外號,我們喊了二十多年,他叫老狼。

老狼:嘿 !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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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說:“沒認識他,我大概會成工程師”

老狼口中的這個“他”指的是高曉松。

曾有人認為老狼就是高曉松,高曉松就是老狼,這樣的理解並不為過,可以說提起90年代初的校園民謠,高曉松和老狼是分不開的兩個人。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除了國外的一些重金屬搖滾樂,和國內慢慢傳唱開的流行樂,另一支完全不同與二者的音樂風格在大學校園裡輕輕吹過,清新的曲風,青春的字眼,一下子成為了一股旋風,男孩愛抱著吉他唱著校園民謠,女孩則愛追著唱民謠的男孩。

當然,老狼也在大學時期追著一些歌手,聽的最多的當屬Joae Baez等民謠歌手的歌曲,他說那樣的音色乾淨、簡單,平常也聽U2、The Police的歌,也常買一些打口碟聽聽。

老狼:嘿 !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而自認為學不會大學課程的清華才子高曉松想著在校園裡組一隻樂隊,叫青銅器。

起初兩人並不認識。

在朋友的介紹下,正在北京聯合大學讀著無線電專業的老狼被推薦去參加這支樂隊,

“於是我們約在南禮士路的建築設計院門口碰面,我把他領到了我們家,我給他唱了一首歌,他就說‘行,就是你了。’”

就這樣,老狼唱了《我要的不多》《天天想你》還有一些樂隊原創歌曲後,他“比崔健還高三度的嗓音”征服了高曉松,成為“青銅器”的主唱。

樂隊中除了一個音樂師範生,其他都是工科生,但就是對音樂的“滿腔熱血”讓這五個年輕人有了一個共同的名字,唱著同一旋律的歌。

但那時的條件組樂隊是件困難是事情,音響、合成器等等設備對於這群大學生而言是一個挑戰,於是有人“投資”了三萬買了合成器,有人借了女友的積蓄買了音響,而後的排練、演出、比賽讓他們樂此不疲。

其中由高曉松創作的《同桌的你》以及《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成為傳唱度極高的歌曲,老狼也憑藉著這兩首歌的演唱,成為那個學生時代的偶像。

老狼:嘿 !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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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的聲音是能夠溫暖人的,因為他在思考,也在表達,他的訴說彷彿就是一種力量,來自音樂,也來自他的內心。

高曉松常常說自己與老狼有著別人無法替代的默契,無論是怎樣的旋律,怎樣的歌詞,兩人總能一拍即合。

“我看他演出很多次,每次都特感動,因為他每次都能把現場溫暖住,或者換一個詞兒,瀰漫住。他不是那種,喊‘後面的觀眾你們好嗎?’

(一次演出時候停電了)他就打亮一個打火機,開始唱《同桌的你》。

第一排的人聽得見,後面聽不見的就開始跟著唱,一排一排,全場都把打火機打起來,沒電的體育館裡滿天星光,全體唱,特別溫暖。

每次他一上臺就像變了一人,臺下你看他眼神也沒光,但一上臺特別有氣場,我在調音臺前站著,能感覺到他唱到哪一句特別感動然後回頭看我,我覺得特溫暖。”


老狼不太愛說話,他要說的全在歌裡,因為真誠,大家就都聽見去了。

“我記得第一次去工體看球,我們一出現在看臺上,人群就開始騷動。

我一直在看球,老狼一直在簽名。

各種人擠過來簽名,排著隊。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真的火了。”

而他們和盧庚戌、何炅一同被邀請參加了當時極具影響力的1994年大學生畢業晚會,一時間,《同桌的你》成為大街小巷都能聽得到的一首歌。

漸漸地,他們有了更多的機會與崔健、唐朝、黑豹同臺演出,掌聲、鮮花、榮譽讓這兩個年輕人的心中充滿了優越感,內心逐漸膨脹,儘管一向內斂的老狼這一次也有些太過激動,似乎唱著唱著就忘記了最初要表達的那個意義。

這首風靡大街小巷的《同桌的你》是一次老狼與高中的同桌女友鬧分手時,高曉松有感而發創作出來的,高曉松回憶那是他第一次見老狼哭,而這份悲傷傳給了自己,原本風風火火的他變得和老狼一樣安靜、沉悶,不久便開始創作。

而《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則是高曉松在一通電話後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完成的。

一天,那個曾經睡在高曉松上鋪的兄弟喊他回去參加聚會,說是拍攝班級的“全家福”,離校已兩年之久的高曉松掛了電話若有所思,去了一趟洗手間便趕緊寫了這首歌。

當時老狼就在旁邊,細膩而文藝的他很清楚那一刻高曉松心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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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老狼唱的民謠被唱片公司認可,那是他籤的第一家公司,便是大地。

他說當時發生的一切是想都沒想過的事,那只是小時候的夢想,但也只能是做夢想的事。

1994年,老狼在大地唱片公司的安排下,參與錄製了《校園民謠1》,演唱《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及《流浪歌手的情人》三首主打歌,緊接著老狼發行了個人首張專輯《戀戀風塵》,這張專輯獲得大賣,發行20天便創下了23萬的銷售記錄,是當年中國國內歌手發行量最高的專輯;而那首旋律緩慢、曲風清晰的《同桌的你》被收入香港紅星公司製作的“紅星一號”專輯中。


就這樣,老狼從一個普通的樂隊主唱變成了一名藝人,但很多行內人覺得老狼是不像藝人的藝人,宋柯說:

“我覺得他太不像藝人,我覺得做藝人有些時候作為娛樂,他有一些功能,這點是老狼他自己不願意乾的,就覺得我應該只是表達我內心的東西,我表達完就完了。

但是可惜這個行業可能有些時候需要藝人去做一些表達娛樂的功能。”

儘管如此,老狼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唱著歌,做著音樂,不慌不忙,他隨和的外表下似乎始終在堅持著什麼。

終於,在簽約新的唱片公司麥田時,老狼迎來了事業的高峰。

他發行了第二張唱片《青春無悔》。

而專輯中的這首同名歌曲在後來也成為了他與葉蓓合作的經典曲目,以及那首《白衣飄飄的年代》。

但此時的老狼正與老朋友高曉松處於冷戰階段,直到1998年底的一次酒吧的偶然碰面才讓兩人“一笑泯恩仇”,高曉松說:“老狼是一個特別柔軟的,他比較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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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在接受採訪時,老狼說:

“我可能就是喜歡琢磨更多,不喜歡幹實事,老幻想。

我們總在討論如果物慾降到最低程度的話,你的生活會不會更輕鬆一些。”

的確,他是太真實的一個人,他不去故作虛假,不去憂鬱悲傷,他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殘酷質問,他習慣了娓娓道來,認真傾訴,這是一種力量,也是有別於那個時代的青春張揚。

正如高曉松說的:“看了老狼我會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多發呆、多讀書,讓自己內心有一些真實的、清澈的東西。”

他說他感謝在這名利場裡,身邊有一個叫老狼的兄弟。

但這樣的生活方式也讓老狼在演藝圈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開始好幾年不再發新專輯,很少參加晚會,而時間一下就過去了四年。

千禧之年,老狼簽約了華納唱片公司,2002年出版個人專輯《晴朗》,歌迷終於聽到了他久違的聲音,隨之而來的便是老狼結婚的喜訊,新娘正是高中時候的同桌潘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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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吧,那年冬天北京下雪,天色很暗,我坐在出租車裡聽到廣播裡剛好在放《北京的冬天》,當時特別感動。”

老狼的專輯從籌備到發行一向比較慢,慢工出細活,每一次他的作品都能聽著讓人覺得心底的一種柔軟,這首歌是老狼自己特別感動的一首歌,便收錄在2007年的專輯《北京的冬天》裡。

而這張專輯著實讓歌迷們久等了。

老狼說他喜歡旅行,喜歡親近自然,喜歡西方,他終究是喜歡理想和自由的。

只是他以溫和的方式。

他開始和朋友外出旅行,到過北極,他也常聽音樂,就是唱的少了,他說他喜歡像萬曉利那樣的歌手,那樣的歌唱的就是實實在在的生活,讓人特感動。

“我比較喜歡那個時代。

那時我們都喜歡竄宿舍,竄學校,跑到女生樓下唱歌,然後一堆人在旁邊看著。

不只是女生宿舍,也竄男生宿舍,大家一起彈琴唱歌。

還一起比誰彈得好,今天你彈得好,我明天就找一個比你還好的,結果竄著竄著很多人就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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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歌的人總說,老狼的那些音樂是用來懷念青春的,呼朋引伴的自由歲月都在他的歌裡,那是屬於一代人的記憶。

老狼自己也覺得:

“那個年代確實也很值得懷念。

那時人們的理想是做一個詩人而不是一個流行歌手,而且做音樂也比較純粹,比較理想主義。

現在不一樣了,所以很多人都願意去懷念過去。”

時光荏苒,曾經聽著《同桌的你》,和睡在上鋪的分著煙抽的兄弟,可能都已各自打拼,偶然耳邊想起往日的校園民謠便會想起北京的冬天飄著白雪。

如今的老狼還是那個話少,靦腆,深情唱著《情人劫》的老狼,只是他的歌裡少了葉蓓的合唱,他的歌裡沒有了高曉松新寫出的歌詞,一切都留在了往昔。

老狼說現在的他酷愛旅行,偶爾看書,很享受宅男的生活,平淡,真實。

歌迷說無論歌裡唱的青春是否會因散場而憂鬱,老狼給人的感覺總是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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