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人是生而自由的,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自以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隸。

盧梭的這句話來概括《楚門的世界》這部電影的故事,是最適合不過了。沉重是我觀影過程的感受,而欣慰是我對電影結局的滿意,這種欣慰來自於那個叫楚門的男人,敢於衝破虛假的牢籠,而去尋找真實的世界。

這部兼顧藝術和商業的影片,雖然在成就上離奧斯卡金像獎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在藝術價值上,不僅僅獲得了眾多影迷的認可,在劇情的創造能力,在思想的價值層面,它都有著獨特的魅力所在。

《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楚門的世界》上映於1998年,雖然影片的上映時間距離現在已經22年,但是重溫時,那種情感上的共鳴還是那麼深刻,因為電影的主題理念實在是太超前

在首次觀看電影時,因為主角是帶有喜劇標籤的金·凱瑞,讓我一度以為這是一部單純的喜劇片。但隨著故事的展開,才發現,這部黑色喜劇裡面包裹著悲劇的元素,這種悲劇來自對現實生活中,社會問題的深刻探討和對自身生活狀態的審視。在荒誕和大膽的情節裡面,我們不僅僅看到了故事對於無良媒體的毒辣嘲諷,更領教了人性深處的虛假和慾望。而這部電影的真正價值在於楚門逃離虛假追求真實的過程中,對於社會問題的揭露深刻的人生自我探討人可以沒有朝九晚五,浪跡天涯等羅曼蒂克的生活,但至少要擁有獨立的人格,放飛的夢想和自由的靈魂。

《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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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門的世界》的英文名字叫"The Truman Show"。Truman其實指的是"true man"意為:真實的男人。在桃源島上,楚門的所有生活元素全部是虛假的,只有楚門自己是真實的。而他就像一把尖刀,在那個虛假的世界劃開了一道口子,在裂痕流露了人類醜陋的慾望和自私。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就是娛樂劇的創作人基斯督,影片中的英文名為:Christof。而這個名字直譯過來就是Christ,也就是西方文化中所信仰的上帝。所以,影片不管是在情節還是名字的設計上都折射了人類內心深處的野心,就是想讓自己成為操控生命的造物主。

因為在現場直播的時候準時出世,以致於被選為這場悲劇主角的楚門,三十多年來都生活在那個自稱在太空也能夠被俯視到的攝影棚裡。而作為幕後操控者的基斯督,他在背後不僅簡單的控制著楚門的生活方式,更是試圖扼殺他的夢想和對於未來的憧憬。從外部的操控到內部人生觀的強行扭曲,把楚門的肉體連同自由的靈魂都畫地為牢的囚禁在桃源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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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中,導演多處將鏡頭採用圓形陰影化的形式,模仿著人類的眼睛。通過人為方式,利用五千臺攝影機窺視著楚門的生活軌跡,然後在全球各媒體二十四小時不斷的直播。這正好滿足了人類偷窺的本性和折射出影視媒體的巨大影響力。在娛樂至死,利益掛帥的時代,楚門成為了商業娛樂的犧牲品。

烏托邦式的桃源島上,從出生到走路再到結婚和工作,因為基斯督的安排,楚門所有的一切都無比的順利。雖然,有時候會對出現的怪異現象產生懷疑,比如從天而降的燈或者已亡故的父親突然又出現等情況 ,但是隨之一切都被基斯督及時的處理。雖然,這種人為的操控能夠在一時瞞天過海,但是卻無法干預到楚門內心的思想。


《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即便,斐濟夢想的火種,在基斯督的安排下多次被澆滅。但人心中一旦有了好奇和慾望,就會產生無法估量的精神力量。在最後,因為初戀女友的出現,這隻三十多年來如一日,生活在烏托邦世界的籠中鳥,終於不惜拼上一切,脫離了束縛,迴歸自我。這裡的迴歸,不僅僅指擺脫虛假迴歸真實,更多的是精神層面上的復甦。

雖然,安定是大部分人所追求的生活狀態。但是,它形成的前提是建立在真實的基礎上,而不是用人為製造出來的安寧。在桃源島上,每個人都在按照劇本配合著楚門出演一場場人生鬧劇。但,就如尼采所說的:當你凝聚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雖然,真正的受害者是楚門,但是,那些配合演戲的角色何嘗不是,和虛假比起來,愚昧無知更加的可怕。他們甘願被操控,虛偽的迎合他人,站立在真實和虛偽的邊緣之中,每個人都逐漸的迷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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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種種行動的背後,所有出發點只是為了娛樂商業上的利益。如果說基斯督是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那些熒幕外觀看真人秀的觀眾就是這場悲劇的推動者。但他們卻完全不自知,對於他們來說,這僅僅是一個節目,但對於楚門來說,這卻是他的人生。

雖然,影片的最後,那群觀眾為了楚門逃出桃源島而集體歡呼雀躍。但是,這也是他們以娛樂為賭注帶來的興奮。他們表面上嚮往自由卻津津樂道的看著基斯督束縛他人的人生,他們希望自己的生活圓滿,卻靠著楚門這個犧牲品生長在烏托邦世界編織出來的夢來滿足他們精神上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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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影片誕生於二十世紀的盡頭,但通過這部電影,我們也看到了當代部分人的縮影。在觀賞這各種真人秀節目的時候,我們也會產生情緒狀態的變化,雖然,真人秀的節目是虛假的,但是在這其中,卻不經意的揭示出人性中不為人知的一面。就像觀看楚門真人秀的觀眾一樣,一邊是為自由而鼓掌,一邊卻是滿足自己的私慾。想要用虛假的劇情來填補精神上的空虛,卻也流露出了人性自私的一面。

所以,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楚門。不管是娛樂的創作者還是旁觀者,都有可能成為被娛樂的對象。而這之中的救贖只能靠自我意識的覺醒,當楚門用不同的雜誌碎片拼湊出初戀女友的面龐時,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內心的所求。在桃源島,只有楚門和這份情感,是唯一真實的存在。所以,世界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真實的自己。

《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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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就像生活在蛋殼裡。我們被這種自以為是的安全感填滿周身,而對於一個雞蛋來說,從外打破是食物,從內打破是生命。 人生亦是,如果你等待別人從外打破你,那麼你註定成為別人的食物; 如果能讓自己從內打破,那麼你會發現自己的成長相當於一種重生!

觀看這部電影時,我想起了M·斯科特·派克在作品《少有人走的路》的這兩句話在電影裡,回顧楚門三十多年來的生活時,可以發現他是個安於現狀的人,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被桃源島表面上安逸的生活假象所迷惑,而沒有意識到背後的危險。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歸咎於基斯督等外部環境的制約,更多的是來自於楚門內部安於現狀的自我習慣。正如真人秀的創作人基斯督所說的:他隨時可以走,假如他有野心要查出真相,我們根本無法阻止他。

《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雖然這話似乎是基斯督為自己的罪行所詭辯,但是也帶著幾分真理。那三十多年如一日的生活,讓他早已習慣了桃源島一切。對楚門而言,那裡不僅僅是他的住所,更重要的是他精神的棲息地。那份習慣的安逸讓他放飛的夢想逐漸墮落,也讓他的人生處處受制於人

看到楚門,我總不由自主的想到《海上鋼琴師》1900。楚門和1900兩人有著相似的地方。只不過,1900在那艘船上選擇留下是因為他的靈魂能夠在那個真實又殘酷的世界裡找到棲息地,而楚門的離開則是為了衝破虛假而讓放飛自己的靈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1900和楚門的生存條件肯定是安逸的,雖然安逸的背後隱藏著危機。

《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從小時候周遊世界的願望再到去斐濟的夢,最後在那個虛假的桃源島遇到了真實的愛情。但是,這一切都在周圍人所有設計的安逸陷阱下,他忘記了反抗和追求,最後終於迷失了自我。

其實,這樣的現狀在我們的身邊並不少見。尤其是在體制內,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是在別人的劇本里面被強制性的安排。雖然厭惡,但是對這樣的現狀卻缺少那份去改變他的勇氣。這樣的人生表面上是安逸的,但是精神卻是貧瘠的

《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當楚門在基斯督的誘惑下,打開那道門時,這也就意味著楚門的人生將重新開始。雖然,外面的世界沒有像桃源島那樣的安逸,也同樣存在虛假。但是人生最大的意義不就是對於那些未知事物的探索和冒險嗎?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就像著名作家木心所說:自己先做生活的導演,次之做演員,最後再做觀眾。這是人生成長的過程,同時也是一種智慧。只有這樣的覺悟,才能對自己的人生實現自我把控,而不是別人任意操控的玩偶。

《楚門的世界》:比起安逸,靈魂的自由顯得更加重要

這個世界的真真假假,我們無法去控制,但是我們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不一定有個圓滿的結局,但至少有個真實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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