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中統和軍統設在武漢的情報處同時偵察出雅爾書店老闆田榮是日軍地下情報員的頭目。為了爭功討賞，中統情報處處長祝九如搶先一步抓捕了田榮。但用盡所有的酷刑，田榮都不開口，祝九如心情十分焦躁。
這天晚上，聽到有人在彈琵琶，田榮在囚室中來回走動，顯得煩躁不安。他問門外衛兵誰在彈琵琶，衛兵說是他們的處長祝九如。田榮馬上說要見祝九如，衛兵心想田榮可能想招供，立即把他押往祝九如的休息室。
祝九如突然看見站在面前的田榮，著實嚇了一跳，他惱火地問衛兵為什麼把他帶來。衛兵說田榮有話要講。祝九如強抑狂喜，和顏悅色地對田榮說有什麼話就講吧。田榮說：“長官，對不起，你的琵琶弦沒有調準，實在太難聽了，請你把弦調準再彈，好嗎？”
祝九如想發火，可一轉念，把琵琶遞到田榮面前，讓他彈一曲。田榮也不推辭，坐下來調了調絃，也彈起了祝九如剛才彈的琵琶名曲《十面埋伏》，十分流暢。聽完曲子，祝九如心中有了主意，他要田榮教他彈這首曲子。田榮生硬地拒絕了。
這事傳到了軍統情報處處長的耳朵裡，他認為這是攻擊中統的絕好機會，馬上一狀告到城防司令馬大鵬那裡。馬大鵬聽說祝九如審不出口供，卻跟日本特務彈起琴來了，打電話把祝九如罵得狗血淋頭，命令祝九如將田榮轉交給軍統審訊。祝九如在電話裡發狠話：“人可以交給他們，如果他們能審出口供，我願意受罰；如果他們也審不出口供，請馬司令一樣處罰他們。”軍統情報處處長馬上立下軍令狀，這樣，田榮就被轉到軍統手中。
結果軍統還是輸了。馬大鵬大為惱火，處罰了軍統情報處處長後，決定將田榮處決。
祝九如請馬大鵬暫時不要處決田榮，給他三天時間，他要最後再審田榮一回。
不到三天，田榮便在祝九如面前徹底招供了。接下來，日軍在武漢的特務網絡被破獲。在城防司令部舉行的慶功宴上，祝九如向大家介紹了審訊經過。
原來，祝九如在田榮幫他調絃的過程中，發現田榮對琵琶弦的噪音有著神經質般的敏感。當田榮又回到祝九如手中後，祝九如從社會上請來一批能彈奏琵琶的人，先讓一個人在田榮面前不間斷地彈奏《十面埋伏》，當然弦是非常不準的。開始，田榮雖然躁動不安，可還是拼命地抵抗著，但經不住祝九如每過兩個小時就增加一個人來彈奏。這樣從一個弦不準到若干個弦不準的《十面埋伏》大混奏，把一場古人描寫埋伏戰的音樂，完全變成了群魔亂舞的狂嚎，直攪得田榮神經錯亂，痛苦不堪。這樣持續到第二天午夜，精神全面崩潰的田榮稀裡糊塗地供出了所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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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葉小青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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