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北國」中世紀挪威百年內戰史話:助祭西居爾的奪權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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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哈拉爾:

又一位叫作西居爾的人(這是北歐的高頻人名),從小被僧侶撫養。但他熱愛冒險,閱歷豐富,曾在耶路撒冷、約旦、奧克尼、蘇格蘭、丹麥、冰島遊歷,人稱“躁動的助祭”。最重要的是,他從母親口中得知,自己是“赤腳王”馬格努斯的私生子!

1136年,西居爾回到挪威,又上演了一場“認親”劇情。但是,哈拉爾可沒有精神問題,他視眼前這個西居爾為嚴重的威脅,要置其於死地。但哈拉爾的部下辦事不力,讓西居爾僥倖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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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居爾在卑爾根躲了整個秋天和初冬,此時局面出現了轉機。在國王身邊的顧問和內臣中,不乏懷念馬格努斯的人,他們加入了西居爾的陰謀。

12月13日晚,國王身邊有兩個近侍,其中一個向國王說:“我們兩個正在打賭,我認為陛下今晚是跟英格麗德王后睡,他認為陛下是跟古託姆的女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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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笑道:“你賭輸了。”就這樣,國王的行蹤已然暴露,當晚就被西居爾一幫人殺死。一個國王竟然如此輕鬆地被殺,可見哈拉爾的政權也就是個草臺班子。

大功告成後,西居爾興高采烈地向碼頭上的人宣佈國王的死訊,並希望自己被接納為新國王。但事與願違,人們表示,如果西居爾真有王室血統,他們就法忠於一個殺害自家兄弟的人(不知道他們如何評價哈拉爾殘害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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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西居爾沒有王室血統,那他就更沒資格當國王了。西居爾倒也識相,在貴族和王臣們趕來前迅速離開了卑爾根,北赴北霍達蘭(Nordhordaland),在那裡的“庭”被接納為王;接著又去了松恩[1],也在當地的庭被接納為王。

不像哈拉爾,西居爾的血統沒有得到在位國王的承認,這等於在政治上被判了死刑。西居爾沒有多年經營的政治、軍事團隊,上無貴族支持,下無群眾基礎,只是拉攏些許幫手,採取了暗殺這種個人英雄主義色彩濃厚的活動,這都註定了他在卑爾根無法立足。

[1]松恩(Sogn)是挪威西部一個傳統分區,環繞松恩峽灣(挪威最大峽灣),相當於今日松恩—菲尤拉訥郡(Sogn og Fjordane)南部。

馬格努斯屢戰屢敗:

哈拉爾死後,英格麗德王后東赴維肯,讓1歲的兒子英厄由薩普斯堡的博嘉庭(Borgarting)宣佈為王;在她的同意下,特隆赫姆支持托拉3歲的兒子西居爾在奧雷庭(Øreting)被宣佈為王。這種共治的局面自然會留下紛爭的隱患,但眼下這種安排有利於擱置爭議,集中心思對付助祭西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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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祭西居爾的處境不妙,他將悲慘的盲王馬格努斯從修道院救出,利用他作為一面旗幟。這一舉動確實提高了其號召力,使隊伍有所擴大。

在勞姆斯達爾峽灣(Romsdalsfjord),助祭西居爾和盲王兵分兩路,前者向西入海(可能是去奧克尼),後者趕赴奧普蘭尋求幫助。從冬天到夏天,盲王就待在奧普蘭,獲得了一支大軍。

這可瞞不住英厄一方,他們對盲王開始了討伐,雙方在明納[2]相遇(1137)。在戰鬥中,西奧斯多夫為了把英厄鍛鍊為勇士,用腰帶將英厄國王綁在身上,但這導致了生理上的後遺症,英厄的駝背和長短腿可能就與此有關,“駝背”便成了英厄的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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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此戰中盲王擁有更多的兵力,卻不是英厄軍的對手,傷亡慘重。盲王逃至瑞典的約特蘭,向卡爾伯爵宣稱挪威國內無君、貴族傾軋,可趁亂取之。

卡爾伯爵的野心被點燃,向維肯進軍。西奧斯多夫等人獲悉軍情,迅速組織反擊(英厄仍舊被帶到戰場)。挪軍和約特蘭軍在一個叫克羅卡斯考格(Krokaskog)的森林地帶作戰,英厄一方再度獲勝,將約特蘭軍趕出挪威。卡爾伯爵藉著茂密的樹林倉皇而逃。

盲王又到了丹麥,求埃裡克二世幫忙。埃裡克不知是因為良心不安,還是因為存心想搞亂挪威,或是因為盲王開出了誘人的條件,總之又被說動了,親率2佰戰船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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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軍在滕斯貝格遭到了堅決抵抗,見登陸無望,又轉向奧斯陸,在此放火搞破壞。丹軍在軍事上並無出色表現。埃裡克灰溜溜地回國,認為自己被盲王耍了。

助祭西居爾從西部海域回到挪威,得知盲王的失敗後,覺得挪威不是久留之地,遂幹起了海盜勾當,時不時地騷擾一下挪威。他與盲王在丹麥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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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世紀的瑞典和挪威士兵:(1)挪威偏遠林區的人;(2)瑞典弩手;(3)挪威騎士(12世紀晚期)。出處:Medieval Scandinavian Armies(1): 1100—1300, Osprey Publishing, 2003

[2]明納(Mynni/Minne)應該是挪威最大湖泊米約莎湖(Mjøsa)最南端的米納松德(Minnesund)。

霍爾門羅島之戰:

在今天瑞、挪國境線最南端附近的海域,有一座小島叫霍爾門羅(Holmengrå),助祭西居爾正是在此處遭到了決定性的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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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王之死》出處:《挪威列王傳》1899版插圖

自從與助祭西居爾作戰以來,總是英厄一方浴血奮戰,而西居爾國王一方則事不關己。英厄一方的心理多少有些不平衡,而且擔心西居爾一方有坐收漁翁之利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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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厄一方以國王之名向西居爾一方發出了一封軟硬兼施的信:“我和我的部下認為,我方比你和你的朋友更加靠近危險,而這個危險對你我而言是同樣的。因此,請帶上人,越多越好;到我這裡,越快越好。讓我們一起為即將到來的一切做準備吧。”

接下來就是狠話:“如果你再像以前那樣拒絕要求,那我的大軍將至,命運由上帝裁決。”西居爾國王一方接受了要求,趕往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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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軍出師不利,第一波戰鬥剛過,軍中的丹麥人紛紛逃跑,18艘船被丹麥人劃回了家。軍力對比徹底扭轉,聯軍毫不留情地發動攻擊。

馬格努斯因行動不便,只能躺在床上。一位忠實部下抱起馬格努斯,準備把他轉移到較為安全的船上。

就在這時,兩人被一支矛同時刺死。對馬格努斯而言,與在修道院羞辱地渡過餘生相比,生命結束於戰場上也許是一種解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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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厄一方派人乘小舟在戰船間穿梭,專門捕殺落水的敵軍。助祭西居爾投海保命,一邊游泳,一邊用盾牌作掩護。但這次助祭西居爾失去了命運的眷顧,他的一位部下為了保命,向英厄一方指出了盾牌下的他。

助祭西居爾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折磨,他的手腳被斧槌砸斷,頭皮被撕掉,身體被鞭打得皮開肉綻,最後被絞死。有人猜測,如果他在耶路撒冷行者西居爾在位時前來“認親”,待遇可能大不相同。

然而,助祭西居爾終究只是個冒險家而不是個軍事家,況且還是一位玩脫了的冒險家。助祭西居爾在整個內戰時期的野心家之中只算個普通角色;但是因為他殺死了哈拉爾,使挪威政局呈現出新局面,我們又不能將其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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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祭西居爾被捕》出處:《挪威列王傳》1899版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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