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放:好雲樓隨筆

《方放:好雲樓隨筆》

【一】

方放,1990年畢業於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現清華大學美術學院)陶瓷設計系。現為中國書協會員,北京書協理事,北京市政協藝術顧問,北京市政協書畫院副秘書長,北京市東城區書協副主席。北京市“四個一批”人才。

書法作品曾獲第五屆全國婦女書法作品展最高獎,“農行杯”首屆中國電視書法大賽二等獎,中日女流書法大賽銀獎等;入展第五屆中國書法蘭亭獎•佳作獎,全國第十、十一屆書法篆刻作品展,全國第二屆冊頁書法作品展,全國首屆書法小品展,首屆“西狹頌”全國書法大展等。作品和論文多次發表於專業報刊。出版有《黃自元楷書字譜》等。

方放:好雲樓隨筆


(圖為方放行書《張岱散文陶庵夢憶•焦山》橫幅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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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放:好雲樓隨筆


【二】

方放:好雲樓隨筆

1.習書偶得

楷書之形體方正嚴整,似點畫位置,獨立為陣,毫釐宜清,實則筆畫構成間應存團結映帶之氣,若天地渾圓,左右上下,顧盼有情。筆力提起,空際遊走,力之氣息氤氳不斷,再落筆鋪毫,此氣息隨即綿綿續蘊,或寬舒疏朗,或遒緊密輒,情猶眷眷者為妙也,形貌顯而易見,摹之者易,風神隱而難辨,緘藏於墨跡形體之外,此無聲勝有聲之處。字如操作數者,形存神滅,如集書耳,若是書至有氣有脈時,雖點畫小離正位,亦不失纖纖風度,別有韻致。

2.一幀法帖的告白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泡了一杯清茶,看著古人的墨跡,好像傾聽古人的沉吟,一幅幅畫面開始在腦海中回閃。想象著會稽山陰,那個山花斑斕、翠竹青青的時節,撫首吟詠,帖中字裡行間彷彿一股流淌的曲水,在方寸之間唱敘著容得下天地宇宙的自由灑脫。我的心情,在小與大、古與今、虛與實之間跳躍著、品味著,若蘇子云:“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思緒如縷,漫無邊際地盪漾著,又想到莊子濠梁觀魚,莊子眼中的魚不同於惠子眼中的魚,一番心境自然是一種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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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幀法帖,發黃的故紙,潮溼的黴點,斑駁如鏽,不再光亮如漆的灰色墨跡,彷彿能看到它曾經在幽暗的燭光裡,在雨打芭蕉的琴聲中,被無數雙不同溫度、不同時代,甚至是沾滿鮮血的手觸摸過,被無數雙閃著不同內容的眼睛審視過,它的每一個故事都只留下一方褪去鮮紅的印章來見證。我們猜想著、拼湊著關於它的故事,它的來龍去脈,尋找為它保真的奇思妙想。

一幀法帖,它的純真,它的完美,它鍾情冬天的枯老勝過春天的繁茂,它訴說著蒼茫寂寥的故事,它看到蔥蘢綠意後枯木瘦水的真實,它看到巔峰時刻後跌入谷底的痛楚,它看到如此迷戀和迷茫的現在與過去,它也早已預測到被人重新圈圈點點的經歷。自古至今的人們,為了它前赴後繼地做著一個個瘋狂而無聊的遊戲,它其實想告訴我們,真實地書寫自己的生命吧,聽一聽自己內心的獨白。

3.東坡“三養”

元符三年,東坡居士自定飲食標準,食“不過一爵一肉”,喝一杯酒吃一種肉菜,食不兼味,若有尊客至,可“盛饌則三之”,增加三倍的量,但可少不可多。若外出赴宴亦然,標準須提前告之主人,否則不往。一曰安分以養福,二曰寬胃以養氣,三曰省費以養財,即所謂“三養”:養福、養氣、養財。此頗為幽默詼諧,卻也意味深長。當今世人鋪張成風,揮霍福報,虐食生靈,日日談養生,何不從一己之善心出發,清心淡味,讓眾生保其天年,和諧共生,東坡此帖善矣,可當警語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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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方放草書《陶淵明詩飲酒》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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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韓麗萍:我心即墨 墨即我心(節選)- - - - - -她是柔和的,她的到來,彷彿一縷清芬,惹得周邊的空氣也會幽幽地寧和下來。

她是沉靜的,舉手投足之間,浸潤了水墨的靈氣,徽州長大的她,或濃或淡地染上了古徽州白牆黑瓦的神韻。

她是散淡的,生活的磨礪在她身上好像沒有留下痕跡,她的心永遠停留在閒玩的那一刻。一襲或深或淺的灰色衣著,永遠素面朝天,永遠燦爛微笑。

她是執著的,她在尺素上流動的每一根墨線,都綿長而倔強,溫潤而遒勁,從學生時代就顯露出的認真踏實、清爽淡雅的風範,至今也沒有被柴米油鹽消磨掉半點。

她就是女書法家方放,她是那種既通脫又認真的人,傾心書畫,優遊於儒墨之間;生活中的她,閒適之至,冬霜夏露,無憂無慮,怡然自得。

一年前,也是初夏,茶敘中,我看到她臨摹的魏碑作品,厚厚一摞六尺宣,一字一行,抑揚騰挪,堅勁磊落,收放有度,如何也想不到那“狡兔暴駭、將奔未突”的渾厚筆意竟出於巾幗之手。

時隔一年,我詫異眼前的作品卻是另一番景象,這是她近期創作的尺牘小品,自然老到,溫潤典雅,一種不悲、不喜、不驚、不嗔的氣息,彷彿從墨線裡扶搖升騰,瀰漫在我心間。毫芒之間,有碑的質樸與帖的精微,從容自若,生趣盎然。筆畫起處或藏鋒或露鋒,如墜石、如雨滴、如昆蟲,行筆或直或曲,或枯或潤,剛柔相濟,亦非一帶而過,其間充滿了微妙的變化和力量,如微花草跡、如淡雲微抹,這點畫的組合變化構成了一開一合、一推一挽的運動之勢。

沈宗騫雲:“筆墨相生之道,全在於勢。勢者也,往來順逆而已。而往來順逆之間,即開合之所寓也。”這勢突破了字形的束縛,跳躍舞動,形成一個個音符般奇妙的生命,這些略帶灰調子的灑金宣紙上的字大大小小、長長短短,有平正、有欹斜,正書勢巧形密,厚重雄強,行書清健蕭疏,草書則濃纖折中,空靈虛靜,錯落跌宕,變幻莫測。

這樣的書法,遠觀嵐霧盤繞,近見時樹影扶疏,不急不躁,像江南的水,是不起波瀾的,讓你的心沉靜下去,融進一片虛靜中,隨性自在。方放是看懂了水、看懂了墨的,這份相知,使這動情的墨跡聽得見她內心的悠悠吟唱。在墨的濃郁裡,她看到陽光在山澗林壑中從容地踱步,她知道,它走過的地方,溫暖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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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方放草書《東坡題跋數則》中堂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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