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大奇：一個喜歡聽傳奇，寫傳奇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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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華不願意再這樣鬥下去，沉浸在痛苦中，連帶著末末也天天不開心。

離婚那天，她平靜而決絕。反倒是張藝謀開始猶豫。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卻並沒有意料之中的輕鬆。

“我對不起你們……”張藝謀喃喃地說道。

肖華什麼也不想說，痛得也說不出來。她只希望能儘快恢復平靜的生活，之前就當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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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在猶豫什麼呢？

這些天，家裡人不停電話過來批評他，尤其是父親。

父親被批鬥了那麼多年，為人謹小慎微，非常低調，對子女也非常嚴格。

現在雖說張藝謀功成名就，可是拋妻棄子，有違人倫。這是張藝謀的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能支持的！

母親更是直接在電話裡開罵，說，​兒媳婦，她只認肖華！

這讓張藝謀十分頭疼，為什麼他結個婚都這麼難？

其實，他的心裡不是沒有愧疚。不說肖華，關鍵是對女兒末末。

為了工作，他多年來幾乎沒有照顧過孩子，現在，又為了自己的私情離開她，想到這些，他眼淚掉下來。

另一邊，朋友也勸他，現在各大電影節相繼獲獎，他榮譽加身，已經是中國電影界的神話，非給自己弄個“陳世美”的汙點嗎？

說白了，婚姻不過是一張紙。

一張不被大家認可和祝福的紙，有存在的必要嗎？

再說，現在已經和鞏俐雙宿雙飛，跟夫妻有差別嗎？

想到這些，張藝謀想，還是把結婚的事往後拖一拖。

他想，鞏俐應該能理解自己的。畢竟，他們有著靈魂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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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等一等？你知道我每天被多少人罵‘破鞋’嗎？”鞏俐在電話裡一聽，就火冒三丈。

“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剛跟你拍完《紅高粱》，我就離婚，然後跟你結婚。這樣，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呢？會罵得更狠……”張藝謀耐心勸道。

“等等吧，婚姻不過是一張紙，你就當我們已經結婚了。”張藝謀繼續說。

如當頭棒喝，鞏俐的夢又破碎了。

這些日子，小楊三天兩頭找她的麻煩，巴掌動輒就打過來，她實在受不了了。

校園裡的指指點點，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全世界都在罵她，嘲笑她。那是1988年，大家對破壞別人婚姻的罪魁禍首，恨不得用唾沫淹死。

她需要一個婚姻，證明自己不是破鞋，不是放蕩，不是人盡可夫，而是勇於追求真愛的新時代女性，如同《紅高粱》裡的九兒。

可是張藝謀說得也有道理，他已經為自己離了婚，沒有了退路，沒必要欺騙自己。

鞏俐只好答應，等兩年後，過了風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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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張藝謀和鞏俐共同主演了《古今大戰秦俑情》。

這部電影中，張藝謀和鞏俐談了一場感天動地的戀愛，歷經三生三世，卻都不能在一起。

那時，他們都還不知道，這裡已經寫下了兩人的結局。

1990年《菊豆》上映，又是一片讚美之聲。在人民群眾剛開始放飛自我的年代，急需一些具有反傳統，個性創新的影片。

張藝謀和鞏俐，被譽為最佳搭檔。

可是，藝術上的相互成就，並不能掩蓋情感上的裂痕。

兩個浪漫主義者，在影片中“激情澎湃”過後，能夠攜手應對平淡的生活嗎？

“結婚吧”

“等等”

“結婚吧”

“等等”

……

從花開等到花謝，從日出等到日落。

是的，雖然今天，鞏俐會對著鏡頭，滿不在乎地說，“我認為，婚姻不過是一張紙而已。”

可是，在1989年，她把這張紙看得比什麼都珍貴。她不知道十年後，自己就是柏林電影節評委會主席。可能，她也不在乎什麼主席不主席。

她只希望，與愛人結婚、生子、幸福一生。

可是，這個願望，如今是如此的遙遠，不可捉摸。

雖然，愛人就在身邊，時刻相伴。可為了這個愛人，她承受了太多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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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張藝謀百忙之中，抽空去幼兒園接末末。可是，到了幼兒園，末末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我要我媽媽接，每天都是媽媽接，我不讓他接！”

張藝謀哭笑不得，追著末末。誰知，末末在校園到處跑，就是不讓爸爸接。

張藝謀感嘆，跟女兒生分了。

他在心裡深深自責，一定抽出更多的時間陪伴末末。

可是，那天，張藝謀因為很久沒聯繫，跟女兒電話了2小時，鞏俐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通。

最後，鞏俐很生氣，“還是跟女兒親啊，我算什麼，沒名沒分！”

“你跟一個小孩子較什麼勁，她還小，我這個爸爸又天天不在身邊。”張藝謀心裡也委屈。

“難道我就不需要人陪嗎？你拍完電影，就迫不及待回家看女兒，難道我就不需要陪伴，不需要照顧嗎？”鞏俐非常氣惱，深感孤獨、無助。

“好好好，我幾天後就回去陪你。”張藝謀好言哄著。

張藝謀此時，突然感覺到肖華的好處。那麼多年來，她一直是溫柔的賢內助，永遠理解、支持、鼓勵，從不為自己爭什麼。

回到家裡，永遠有熱菜熱飯等著，吃完飯，鋪好床就睡覺，自己從來不需要考慮她，照顧她。

那是一個永遠溫暖的港灣。

可是，如今，自己卻拋棄了她，辜負了她。

張藝謀突然有點兒後悔。但是，他立馬勸自己，鞏俐有鞏俐的好啊，沒有她，就沒有那麼多優秀的作品，就沒有自己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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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末從美國留學回來後，接受了一期專訪，豪不客氣地說，“真不明白，鞏俐這種大明星為什麼非要剝奪我和爸爸一切的相處機會！”

是的，在那幾年裡，張藝謀和鞏俐沒少因為這個事兒吵架。

這大概是第三者插足的常見劇本。

鞏俐害怕張藝謀因為女兒，離自己遠去，而末末，則對鞏俐有著難以化解的敵視。

雖然在幾十年後的今天，他們會在鏡頭前，給大家一個“世紀大和解”的擁抱，可誰知，在心底的那個角落，他們是否也會一笑泯恩仇？

對愛的掠奪，很多時候，比對財富的掠奪，更加殘忍、不可原諒。

因為，財富到處可以獲取，而愛，只能由某個固定的人來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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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俐和張藝謀，真的是天作之合，電影拍一部火一部。

《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秋菊打官司》、《活著》，每一部都是經典佳作。

兩個人攜手走上了神壇。

張藝謀2018年接受高曉松專訪時，被問，中國最亮瞎眼的女演員是誰？

張藝謀坦然回答，“還是鞏俐。”

而鞏俐多次稱，“張藝謀是中國最好的導演。”

兩個人是棋逢對手，惺惺惜惺惺。

可是，感情上卻只恨遇見得太晚。

激情是會隨著荷爾蒙逐漸消散的。這些年，他們碰發出了最激烈的火花，創作了最巔峰的作品，可緣分卻讓兩個人漸行漸遠。

她需要一紙婚書，一個家庭，一個孩子。

而他只熱心於事業，醉心於事業，停不下來。

無數次的爭吵，已經讓他的熱情逐漸消退。他直覺地感到，他們的婚姻不會幸福。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還是一個像肖華一樣的賢內助，來照顧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撫慰自己焦慮的心靈。

與鞏俐，更多的是藝術的共鳴，而非生活上的攜手。

所以，他一直躲避。

24

鞏俐曾找大師算過命，一定要在30歲之前結婚。

可是，眼看著拍完《搖啊搖，搖到外婆橋》，自己即將滿30歲，張藝謀還是無動於衷。

婚姻，她無數次求而不得，以淚洗面。而張藝謀卻越來越冷漠。

那天，她回到家，倒在母親懷裡，虛弱無力地說，“我要結婚。”

第二天，鞏俐二哥代表鞏俐父母，最後一次找張藝謀談話，“到底結不結婚？”

“婚姻就是一張紙，就那麼重要？”張藝謀吸了口煙，不以為然地說。

八年，從稚嫩到成熟，從默默無名到享譽世界，鞏俐唯一得不到的，就是婚姻。

這難道就是對插足別人婚姻的懲罰嗎？

鞏俐不信命，她的倔強，一如《秋菊打官司》裡那個的秋菊。

她擦乾臉上和心底的淚水，揮一揮衣袖，告別張藝謀，走向黃和祥。

張藝謀並未阻攔，他早已預見結局。鞏俐曾是他胸口的硃砂痣，​可時間長了，竟成了牆上的蚊子血。

內心深處，他何嘗沒有愧疚。鞏俐說過，想演一次女皇。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留意，關於女皇的劇本。

十年後，他用《滿城盡帶黃金甲》彌補了鞏俐曾經的遺憾，和自己的愧疚。

發佈會上，談及這個心願，鞏俐哽咽著，淚流滿面。

這個心願容易圓，可自己期待了多年的婚姻終究是一場空，那才是耗盡了青春和熱情的夢想啊……

上天賜予她美貌、演技、至高無上的榮譽，卻唯獨沒有給予她最愛的婚姻​。

一如女皇，高高在上，卻空曠而孤獨。

25

鞏俐和張藝謀的緣分，始於電影，止於電影，應該說，只屬於電影。他們早已在心底達成共識。

兩人分手4年後，張藝謀找到了自己的白月光，一個頗似肖華，貓一樣溫順可人的女子，只是更加年輕、漂亮。

​為了彌補自己的遺憾，他把女兒送進紐約大學電影學院。女兒畢業後，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帶著她，《三槍拍案驚奇》、《山楂樹之戀》、《金陵十三釵》、《歸來》​。畢竟，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

張藝謀盡全力彌補了鞏俐，彌補了女兒，只是，對肖華，他彌補過嗎​？愧疚過嗎？

故事結束了嗎？也許有，也許沒有​。

​對於吃瓜群眾，我們要做的是——​看守好自己的慾望，別讓它偷偷溜出來，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下一期的傳奇​是誰呢？趙忠祥​？倪萍​？​瓊瑤？馬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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