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公元383年,淝水之戰,統治中國北方的前秦政權,其主力軍團遭到了東晉軍隊毀滅性的打擊。

在前哨戰:洛澗之戰,秦軍梁成部5萬精兵,被劉牢之率5000北府軍一舉全殲,斬首1.5萬人。

東晉徵東將軍:劉牢之

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晉軍戰力之強,也令統一北方,幾無敵手的秦軍,瞬間變得信心士氣全無,草木皆兵。在淝水主戰場,面對謝玄率領的8萬北府軍,苻堅所部37萬秦軍(25萬前軍+12萬後軍),竟是一戰即潰,風聲鶴唳, 潰不成軍。

苻堅逃回洛陽,收集敗兵只得十餘萬人,戰損比超過2/3,再難壓制其餘各族野心家,鮮卑慕容垂、慕容沖和羌酋姚萇等紛紛舉兵,龐大的前秦帝國土崩瓦解,北方地區四分五裂。

前秦天王:苻堅

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為了完成收復中原的夙願,謝安花了一年時間,整合東晉內部,重新分配權力,平衡各方利益:

謝安讓出中樞大權, 分權於宗室司馬道子,自己出鎮廣陵,解除陳郡謝氏對司馬氏皇權的威脅。長江上游的桓氏利益也得到保證。謝安同時許下政治承諾,只要北伐成功,自己就將辭去一切職務,悠遊林下,不問世事。

東晉太保,尚書令:謝安

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在謝安舍家為國的犧牲下,東晉自開國以來就極嚴峻的內部矛盾得以緩和,終於於太元九年(公元384年)八月,在東西萬里的漫長戰線上,發動了對中原的全面的反攻,一路勢如破竹,望風景從:

謝玄率領北府兵收復了徐州,兗州、青州、豫州,荊州桓氏也率西府軍收復了司州、梁州和益州。經過一年征戰,東晉拓土萬里,整個黃河以南地區重新歸入版圖。

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而且,利用後燕和前秦的戰爭,東晉的兵鋒已經推進到了河北地區的中心鄴城。

此時,關中地區、河北地區、河東地區,氐人前秦、羌人後秦、鮮卑西燕、鮮卑後燕、丁零人等各方勢力,殺得你死我活,在晉軍兵鋒面前虛弱不堪。

雖然北伐前鋒劉牢之在和慕容垂的交戰中失利。但是劉牢之帶領的的只是區區2萬北府軍,此戰失利,對東晉的國力軍力並沒有太大損失。

而且,慕容垂當時剛剛復國,率領的都是烏合之眾,在河北立足未穩,劉牢之部不過2萬北府軍,就能讓他野戰失利,被迫解圍鄴城。

如果東晉真延續如淝水之戰時的團結一致, 謝桓兩家聯合,從司州豫州青州三路大軍,舉十萬兵馬殺入河北, 慕容垂縱然是胡族中最善用兵之人,也同樣難以抵擋。

後燕世祖武皇帝:慕容垂

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而謝安謝玄叔侄為東晉制定的北伐計劃,正是先取河北、再取河東、最後舉關東之兵以臨關中 ,這套從南伐北的戰略,從項羽滅秦起,就成功實踐過無數次,此前的曹操如此,之後的劉裕如此,朱元璋亦如此。

王猛生前,就極擔心東晉會採用如此戰略,才會趁前燕虛弱時果斷出擊,一舉鯨吞,卻也消化不良,留下巨大隱患。

此刻,各方胡族勢力,正為分食前秦帝國崩潰後的殘屍,廝殺得你死我活,猶如一團亂麻。在晉軍兵鋒面前虛弱不堪。

這也是東晉國力軍力最鼎盛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正位於整個南朝國力、南軍戰鬥力優勢的頂點。若是能將千里戰線的全面進攻持續下去,先取河北慕容垂、後取河東苻丕、如此次第各個擊破下去,那麼整合關東之後,再兵臨潼關,對關中和河西就是席捲之勢了。

自相殘殺得一團亂麻、尚未完成政權整合的北方各胡族,拿什麼來抵擋東晉大軍呢?

然而,因為北伐軍後勤需靠水路,所以東晉每次北伐選擇時間,都是春水發後的季節。這次北伐的主持者謝安,同樣計劃在來年春天,東西並舉,殺入河北,卻天不假年,一病不起。

謝安去世後,原先被他努力壓制和彌合的內部矛盾,重新加劇:掌控中樞、實力復興的司馬氏皇族,和其盟友太原王氏,琅琊王氏,再不願看到以徐州為中心的陳郡謝氏,以荊州為中心的譙國桓氏,這兩支執掌各州軍政大權的士族,隨著不斷收復失地而繼續擴大實力。

於是,孝武帝司馬曜和執政司馬道子,不但否決了繼續北伐的計劃, 甚至連謝玄請求坐鎮彭城,”西援洛陽,北護河上“的要求都拒絕了。

以謝玄的功績威望,他本可以牢牢控制北府軍,好好經營河南地區,使之變為鞏固的北伐基地。豈料不久之後,謝玄也同樣身染重病,不得不解除兵權,辭職回了會稽,沒多久也去世了。

東晉康樂縣公:謝玄

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謝氏叔侄相繼去世,不但讓東晉同時失去了最傑出的主政者和大軍統帥,而且,這一切悲劇只是一個開始。以後的幾年內,桓氏的代表桓衝、桓石民、桓伊,桓氏第一戰將桓石虔,謝玄的副將謝石,這些名臣名將和方面大員,也都相繼去世。

淝水之戰前的東晉王朝的執政精英,竟然為之一空,不得不說,他們去世的時間實在是太不合適了。顯然任何政權到這個地步, 已經無法再發動大規模戰爭了。

桓伊和桓溫家族原本不是一族,但關係還算不錯,他出任方面大員 ,屬於桓氏和謝氏、司馬氏都能接受的人選,所以桓衝在世時, 桓伊在豫州,桓衝去世後,又被轉調到江州。當桓伊和桓衝這些溫和派死後, 桓氏大權落到野心勃勃,卻志大才疏的桓玄手裡,終於釀成了一場全面內戰。

謝玄、謝石去世後,劉牢之又毫無政治頭腦,北府軍淪為內戰者的殺人之刀。這場慘烈內戰和與此同時的孫恩之亂,將三吳會稽地區和荊州西峽地區盡數打殘,等到最終決出了劉裕這個勝利者時,東晉國力已然大損。

東晉太尉:劉裕(後為宋武帝)

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到劉裕北伐時,北府軍雖然飲馬黃河,耀武關中,但新生的北魏政權已雄踞河北。這個不同於此前漢化程度較高的後趙、前秦、後燕,一半疆土在長城之外,能一次性嘯聚數十萬塞外胡騎,投入一場大侵攻的新型胡族政權,已經不是幾萬精兵北伐就能擊敗的了。

淝水之戰大勝後,東晉本可收復中原,卻因兩個人的早逝,功虧一簣

如果做一個歷史假設:上天再給謝安、謝玄、桓衝、桓石虔等人5年時間,東晉的北伐大軍,估計都能打到長城腳下了。

當然,即便東晉此時能光復中原,北方地區被幾大家族分別掌握,類似”六卿分晉“的局面,此後的內鬥自殘場景,怕是同樣難以避免。能否頂得住北魏政權的大規模南下侵攻,卻也難說得很。

無論如何,東晉都錯失了一次最好的北伐良機,而且非戰之罪,天命使然,不能不令後人唏噓長嘆。

唐人修《晉書》,在謝安謝玄叔侄的傳記末尾,如此感慨:

【康樂才兼文武,志存匡濟,淮肥之役,勍寇望之而土崩,渦潁之師,中州應之而席捲。方欲西平鞏洛,北定幽燕,廟算有遺,良圖不果,降齡何促,功敗垂成,拊其遺文,經綸遠矣。】

(本文為【長樂夜未央】撰文 | 授權【狐狸晨曦】整理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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