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瘋子”袁雪芬,不畏艱辛與白眼“偷戲”,不斷磨練終成大師

1933年7月,帶著11歲女孩懵懵懂懂的理想,袁雪芬成為“四季春”科班門徒。同門學藝的全是鄰村女孩,那個和袁雪芬年齡相仿的孫全香,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傅全香。師傅見袁雪芬眉清目秀,安定淡然,指定她工青衣旦角。

按照規矩,進科班必須立“關書”。立了“關書”,才算正式學戲,可“關書”一定要家長簽字畫押。袁茂松來了,卻要拉女兒回家。讀過幾年書的袁松茂,有幾分孤傲。

袁雪芬執意留下。班長告慰秀才:“當藝徒三年,不行再回去也不遲。倘若不放心,可以出資入股,派一個親戚來做雜務,可以照顧你女兒。”袁茂松拗不過女兒倔勁,只好簽了“關書”,並拿出幾文銅鈿“入股”,實際上只是做個小人情,好讓女兒少受些委屈。

專門擺放牌位的破庵堂,陰森潮溼瀰漫著黴味。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幾乎目不識丁,全憑師傅口口相傳,死記硬背那些“賦子”,將一個個字吃進肚子裡。

在藤條、竹片相伴下,度過半年科班生活,大家肚裡的“賦子”夠唱兩天兩夜了,班長就將她們推出去“串紅臺”,開始為他賺錢。

“四季春”科班,包了兩隻烏篷船到處流動演出。船是論月包租的,一隻男船,一隻女船,平時吃住都在船上。諸暨、紹興一帶是江南有名的水鄉,河渠縱橫,烏篷船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

“戲瘋子”袁雪芬,不畏艱辛與白眼“偷戲”,不斷磨練終成大師

演出時常常在一種叫“萬年臺”的舞臺上,這種舞臺用磚石砌成,伸進河裡,三面是水,看戲的人有的站在岸邊,有的則撐著小船立在河中。如果到陸地,—般就在城隍廟、祠堂的小戲臺上演,有時就在河灘或曬穀場上用稻桶、門板臨時搭個草臺。

14歲的袁雪芬,被推到舞臺中央,第一次掛上頭牌,與前輩同臺“飆戲”。“打炮戲”,連演三天,一天兩場,一共六場。在給王杏花配戲時,袁雪芬注意看,注意聽,細細地暗自琢磨。下了場,她站在上場門或下場門的裡面,用手把門簾稍微掀開一條縫,貪婪地“偷戲”。

一次,杭州老國貨已掛出《百花臺》的戲牌,客師王杏花卻執意不演。母親見她神情呆滯,說話含混不清,以為她“吊死鬼纏身”精神失常。不明真相的王母,執意不讓女兒再演《百花臺》。

經幾番勸說,考慮梨園名角壓臺規矩,王杏花最終勉強答應出演。

女主角被一腳踹下場口,這個時候王杏花要趕快換裝,接下去演那場垂死掙扎的戲。跌跌撞撞來到下場口,王杏花抬頭愣住了。只見袁雪芬頭扎甩髮、黑衣白裙、外束收腰裙,一切準備停當地等候在那兒。見王杏花下場,袁雪芬趕緊迎向客師,恭敬地悄聲說:“杏花姐,你歇一歇,我上去了。”說著猛喝口紅水含在嘴裡,天衣無縫地銜接上場。那些“王迷”入戲太深,竟然沒有察覺已經“狸貓換太子”。

袁雪芬機敏墊戲,讓王杏花大為感動,對小姑娘“偷戲”的不悅,就此一筆勾銷。

整整一個多月,袁雪芬都與王杏花同臺,學到了不少東西。她的颱風、戲路和腔調,都有客師幾分神韻了,觀眾給了她“小王杏花”稱號。

“戲瘋子”袁雪芬,不畏艱辛與白眼“偷戲”,不斷磨練終成大師

1936年9月,“四季春”第一次闖蕩上海。近三個月的時間,“四季春”在老閘、蓬萊大戲院輾轉演出。1937年初夏,“四季春”二進上海灘,獻演於通商劇場,這次請來了施銀花、屠杏花、馬秋霞當客師。與這些前輩同臺,袁雪芬邊學邊記,碰到問題就硬著頭皮問,並將咀嚼到的意味,融入自己表演之中。

袁雪芬通過不斷地學習,請教各位越劇大師,勤學好問,最終成為一代越劇名家。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