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自身缺陷被嘲笑,卻克忍辱負重,最終復仇

晉景公十一年(前589年),齊國攻打魯國,魯國通過卻克向晉國求救。

這是卻克夢寐以求的報仇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他向晉景公請求出兵救援魯國,迎戰齊國。晉景公答應,派出七百輛戰車。卻克說:“這是當年城濮之戰中,晉國的戰車數量。當時有晉文公的賢明和眾大夫的敏捷才能,所以才能取勝。我卻克與以前的大夫相比,做他們的僕人還不配。現在我帶兵出征,為了有取勝的把握,我請求派八百輛戰車。”晉景公同意了。

因自身缺陷被嘲笑,卻克忍辱負重,最終復仇

此戰,晉國再次出動三軍,其中,卻克為中軍主帥,士燮為上軍主帥,欒書為下軍主帥,韓厥為司馬。共同帶兵,馳援魯國。六月十七日,齊晉兩軍在鞌地拉開陣勢。邴夏為齊頃公駕車,逢醜父為車右。而晉國方面,解張為卻克駕車,鄭丘緩為車右。

開戰之初,齊頃公對將士們鼓氣說:“將士們,努力作戰,等我們消滅了這些人再吃早飯。”說完,便一齊衝向晉軍。由於受到齊頃公的鼓舞,在開戰之時,齊軍士兵異常勇猛,打了晉軍一個措手不及。卻克也受到了箭傷,血都流到了鞋子上,他對解張說:“我受傷了,咱們回營包紮一下吧!”

解張頭也不會,繼續向前趕車:“從一開始交戰,箭就射穿了我的手和胳膊,車左邊的輪子都被我的血給染紅了,即便是這樣,我哪裡敢說受傷呢?希望您忍耐一下吧!”說著,就又給了馬一鞭子,讓它跑的更快了。“軍隊的命令,全在於我的旗子和方向”解張接著說,“士兵的前進和後退都要聽從旗子的號令,這輛車子,如果主帥帶著它一直前行,戰事就一定會取勝。為什麼要為了一點點的痛苦就敗壞國君的大事呢?身為將士,披堅持銳,本來就應該抱著必死的決心,現在您受傷還沒到死的程度,您還是忍耐一下,盡力而為吧!”

因自身缺陷被嘲笑,卻克忍辱負重,最終復仇

解張的話讓卻克打消了後退的心思,他忍住傷痛,帶著全軍一齊衝將過去,將齊軍打的大敗。齊軍在前面跑,晉軍在後面追,就這樣,晉齊兩軍圍著華不住山轉了三圈。

其中,追在齊頃公後面的是晉軍司馬韓厥。在交戰的前一天晚上,韓厥夢到了他父親子輿對他說:“明天作戰不要站在車的兩側。”因此韓厥在第二天就站在中間駕車追趕齊頃公。齊頃公的駕車員對逢醜夫說:“後面駕車的那個人是個君子,你用箭射死他。”齊頃公阻攔說:“如果知道了他是君子,我們還射死他,這是不合乎道義的,不要射他。”逢醜夫於是搭弓射箭,一箭射死車左,又一箭射死車右。

在追趕途中,毋張丟失了戰車,趕上韓厥,請求搭乘他的戰車。上車後,毋張想要站在左邊或右邊,韓厥用手肘推他,讓他站在車後。追了一會,韓厥讓毋張駕車,自己則彎下身子,放穩車左和車右的屍體。趁著這個機會,逢醜夫和齊頃公交換了位置。這裡稍作解釋,當時的戰車是三人座,中間是駕駛員,車的左邊是主帥或國君,車的右邊則是護衛主帥或國君的護衛,也被稱為車右。齊頃公和逢醜夫交換位置後,使得逢醜夫變成了晉軍眼中的齊頃公,而齊頃公則變成了晉軍眼中的“車右”。

因自身缺陷被嘲笑,卻克忍辱負重,最終復仇

就這樣,齊頃公在前面跑,韓厥在後面追。可能是跑的太急,齊頃公的車一不小心被樹木絆住,不能行走。因此被韓厥追上,韓厥不認識齊頃公,就對站在車左邊的逢醜夫說:“我們國君和主帥想見見您,請您下車吧!”逢醜夫假裝以國君的身份,用命令的口吻,對站在車右邊的齊頃公說:“你個沒用的東西,趕緊下車去給我找點水喝。”藉著這個機會,齊頃公便下車,假意去找水。這一舉動,並沒有遭到韓厥的阻攔,因為在他看來,既然已經俘虜了齊國國君,就沒必要再去為難一個小小的車右護衛了。

韓厥押著逢醜夫去見卻克,與韓厥不同的是,卻克見過齊頃公。所以,在看的逢醜夫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惱羞成怒的卻克,立刻下令,要殺死逢醜夫。逢醜夫為自己辯解說:“齊晉兩國交戰這麼久,到現在都沒有代替國君受難的人,現在有一個人在這裡,難道還要被殺死嘛?”卻克停頓了一下,緩緩的說:“一個人不怕死來使國君免於禍患,我如果殺了他,是非常不吉利的。不如赦免他,用來勉勵那些對國君忠誠的人。”於是就赦免了逢醜夫。

而齊頃公在逃走後,聽說逢醜夫被押往卻克大營,便又率領軍隊進入晉軍陣地中,三進三出,尋找逢醜夫的蹤跡。之後,便從徐關撤回到齊國都城臨淄。在進城之時,對守軍說:“你們要好好努力啊!齊軍戰敗了。”等到進臨淄大門時,齊頃公的車架被一名女子攔住,這名女子問齊頃公:“國君免於禍患了嗎?”顯然,她也沒見過齊頃公。為齊頃公駕車的人回答說:“國君是安全的。”她又問:“銳司徒免於禍患了嗎?”那人接著說:“他也是安全的。”這女子,神情突然放鬆下來:“我的國君和父親都免於禍患了,我還要怎麼樣呢?”說罷,便跑開了。

因自身缺陷被嘲笑,卻克忍辱負重,最終復仇

齊頃公在車上親耳聽到了這樣一番對話,他認為這女子先問國君,後問父親,是一個賢良之人,便把石窌賜給他作為封地。

晉軍追擊齊軍,進入齊國境內。齊頃公派賓媚人給晉國送去豐富的財物,請求和談。卻克不同意,他對賓媚人說:“一定要讓蕭同叔子做人質。”蕭同叔子,就是齊頃公的母親,也就是當年嘲笑卻克是駝背的那個人。

卻克的這個要求,放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個外交難題,不過,賓媚人最終還是憑藉著自己的膽識,完美解決了這一外交難題。他對卻克說:“蕭同叔子,是寡君的母親,如果從對等地位來說,那也是晉侯的母親。您在諸侯中發佈命令,卻要把別人的母親作為人質以取信,您又打算怎麼對待周天子呢?而且,這樣做也是用不孝來命令諸侯。現在寡君派我來求和,您如果允許,使我們兩國繼續向以前友好,那我們願意封上齊國的國寶和土地。您若不肯允許,那麼我們就收集殘兵敗將,背靠都城再與貴軍決一死戰。”

因自身缺陷被嘲笑,卻克忍辱負重,最終復仇

晉國的聯軍,魯、衛兩國也勸諫卻克說:“您如果現在不答應,齊國一定會怨恨我們,我們現在獲得了齊國的國寶和土地,還有什麼可追求的呢?況且齊國和晉國都是上天授予的,難道晉國會永遠勝利嗎?”盟軍的話,讓卻克有些擔憂,他見過齊國都城臨淄,臨淄城防堅固,城高池深,如果真的交戰,卻克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如若不能取勝,那麼之前的戰果必定會付之東流,而且回國之後必定會受到懲處。有此考慮,卻克同意了齊國的請和要求。並從齊國撤兵,返回晉國。

至此,這場戰爭正式結束,因為作戰地點在鞌地,所以,這場戰爭也被稱為“鞌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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