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電視劇《權力的遊戲》的最終季即將步入尾聲，而研究人員也紛紛利用算法、神經網絡和人工智能，預測最終擁有“鐵王座”的角色。劇透慎入！
注意，我們要劇透啦！
顯然，我們就是來蹭熱點的，因為這篇文章要討論的正是美國HBO出品的電視劇《權力的遊戲》（Game of Thrones）的大結局。作為全球收視率最高的鉅製之一，《權力的遊戲》第8季已經開播。在電視上歷經8季的殊死搏鬥後，誰會死去，誰會獲勝，誰將登上“鐵王座”，本文將為你揭曉答案。
你還有時間考慮是否要繼續讀下去……
其實，接下來的劇透並非來自編劇或者小說作者喬治·R.R.馬丁（George R. R. Martin），自然也就不會出現在電視熒幕上。我們的預測來自科學家，更確切地說來自科學家強大的模型和算法。
喬治·R.R.馬丁（George R. R. Martin）
如果你瞭解《權力的遊戲》的故事情節並正收看最終季，那就放心大膽地讀下去吧。下文關於各個人物最終命運的“劇透”是根據目前已有信息推測得出的最合情理的結論，是人們對一部電視劇進行深入分析之後得出的符合邏輯的故事結局。
如果不喜歡《權力的遊戲》呢？如果一集也沒看過呢？你照樣可以讀下去。因為電視劇只是一個藉口，這篇文章的顛覆性意義在於科技而非劇情。
新興AI技術宣稱將人類趕下了想象力的寶座。這種全新的數據整合科學能直入劇本的深層內涵，聚焦情感的文學和視覺範疇，從而構想出必然結局。
當然，科學家沒我們想的那樣與世隔絕，他們都十分欣賞《權力的遊戲》。但這些各自領域的頂尖科學家可不單是因為喜歡而對其進行研究。
事實上，《權力的遊戲》尤其適合進行數據處理。“因為劇中有大量重要角色，死亡率極高，這能使我們做出十分詳盡的生物統計分析。”澳大利亞麥考瑞大學流行病學博士雷達爾·呂斯塔德（Reidar Lystad）指出。“即使最重要的角色也並非不死之身，因此預測他們的存活率會非常有趣。我們還能借此機會對機器學習技術進行測試。”任職於美國AI公司DataRobot的數據科學博士泰勒·拉金（Taylor Larkin）補充道。
《權力的遊戲》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它改變了通常的敘事風格，對所有角色一視同仁，必要時甚至會犧牲核心角色。沒人能擔保劇裡的主角可以活到最後……故事情節似乎遵循其內在邏輯，而非以往虛構敘事邏輯，後一種情況下，讀者熟悉套路，就能想到有“光環加持”的主角必定逢凶化吉。而在《權力的遊戲》中，一切皆有可能，故事因此具備了可分析的潛力。
雖然《權力的遊戲》的情節脈絡錯綜複雜，但其主線依然可以歸結為一個問題：誰將登臨七國之王的權力象徵“鐵王座”？
劇迷們在互聯網上紛紛預測，而年輕的布蘭·史塔克（Brandon Stark），即“三眼烏鴉”（Three-eyed crow）最受青睞。只不過，算法的推測並非如此……
不可思議的大數據
想要預測《權力的遊戲》大結局，首先要釐清眾多人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無論如何，結盟才能獲勝。
“從人物關係角度來描述一個複雜體系，就需要運用網絡科學。”美國瑪卡萊斯特學院副教授安德魯·貝弗裡奇（Andrew Beveridge）指出，“這是相對新興的研究領域且擁有廣泛的應用前景，比如觀察大規模貿易或大腦神經元的組織交流。它能使我們辨別某個網絡中具備影響力甚至不可或缺的區域。從這點來看，它尤其適合分析《權力的遊戲》。”
《權力的遊戲》應證了一條原則：結盟者獲勝。有人依據前 7 季 81 個人物的 4970 次互動建立了數據模型。每個人物名的字體大小取決於該人物和其他人的互動次數及其在關係網中的核心程度。我們從中可以找到最有望問鼎王座的人選。
因為在這場“王座遊戲”中，影響力是關鍵。安德魯·貝弗裡奇分析了劇中人物的互動，包括兩個人物的思想交流。隨後他利用海量數據，為每一季劇情以及每一本書編織起涵蓋所有人物的關係網，由此對主要家族及其活躍的代表人物有一個全局觀，當然還可以得出每個人物在關係網中的重要程度排名。
隨著第7季的落幕以及最終季的開播，一個人物異軍突起。瓊恩·雪諾（Jon Snow）在整個關係網中佔據核心地位：他擁有最複雜的關係和最頻繁的互動，特別是和其他重要人物存在交集。而且他處於極為關鍵的戰略位置：關係網兩端之間的信息傳遞通常經由雪諾完成。
北境王者全方位掌控整個關係網。但他已經宣誓效忠丹妮莉絲·坦格利安，成為她的隨從。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Daenerys Targaryen）位列第二，她首次殺入三甲。第三是提利昂·蘭尼斯特（Tyrion Lannister），“他似乎接受了自己是次要角色的命運。在我看來他太過聰明，應該不會背叛丹妮莉絲。”安德魯·貝弗裡奇猜測。
她是王國建立者最後得知的候選人，位列影響力第二位。自劇集開播以來，丹妮莉絲首次進入前三甲。
作為次要角色（妮莉絲·坦格利安的顧問）的提利昂·蘭尼斯特曾統治關係網達數季，但這一次他的影響力只排第三。
主角大量死亡
緊隨其後的是瑟曦·蘭尼斯特（Cersei Lannister）、珊莎·史塔克（Sansa Stark）以及詹姆·蘭尼斯特（Jaime Lannister），而觀眾需對最後一位多加留心。因為將關係網理論和一位文學與戲劇專家的學識相結合後，安德魯·貝弗裡奇發現：“就劇本而言，詹姆·蘭尼斯特是目前變數最大的角色。”
目前的七國女王排名第四。她和其他勢力幾乎沒有交集，但其統治手腕高明。
儘管只排第五，珊莎·史塔克和兄長瓊恩·雪諾擁有大量互動，這點頗為有利。
若進一步分析這張候選人名單，還需增加一個參數：死亡風險。其重要性顯而易見，正如目前暫據鐵王座的瑟曦·蘭尼斯特所言：“當你加入了王座角逐遊戲，要麼贏，要麼死。”想要統領七國，首先要在大開殺戒的最終季存活下來。
在最新發表的一項研究中，雷達爾·呂斯塔德特別關注了《權力的遊戲》世界中的死亡率。
他和團隊統計了前7季劇集中出現過的330個主要角色，確定了他們的年齡、性別、效忠陣營、在熒幕上出現的時間以及死因。“這是一項極為細緻也十分艱鉅的任務，不過我們也因此能重溫劇集。”雷達爾·呂斯塔德坦言，“我們還收到了眾多學校的申請，希望使用這份研究報告來教授流行病學和生物統計學。”
究竟是怎樣一副慘象？330個重要角色中超過一半在前7季中死去，只有兩人屬於自然死亡。然而死亡概率主要取決於人物的內因。
研究明確表示，想要在維斯特洛大陸上倖存下來，最好是血統高貴的女性，且在必要時能斷然改變效忠陣營。“要知道，改換陣營能增加65%的存活率，而生為女性只有20%。”雷達爾·呂斯塔德指出。換句話說，在維斯特洛大陸，成為一名見機行事的男性好過一名忠貞不二的女性。
每一季劇集累計時長有 57 小時。通過蒐集角色死亡率，我們可以得出倖存率與性別、社會地位、改換效忠陣營以及出鏡時間之間的曲線關係。結論是，想要活下去，最好是出身高貴的女性，還能果斷投靠新勢力；至於出鏡時長，要麼極短，要麼是熒屏常客！
小說加成
幾位潛力選手由此嶄露頭角。
“從技術來看，模型並無預測功能。但我們可以利用數據來推算出第8季中最有可能存活下來的角色。”雷達爾·呂斯塔德表示。“史塔克姐妹珊莎和艾莉亞脫穎而出，她們擁有一手好牌。之後是提利昂·蘭尼斯特、瓊恩·雪諾和詹德利·維水（Gendry Waters）。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和瑟曦·蘭尼斯特從未改換陣營，因此最有可能死去。”就算有龍或看似戰無不勝的騎士守護，似乎還是不夠保險……
這個預測結果也與針對原著小說的AI分析大致吻合。與電視劇相比，小說的故事進展更為緩慢，但細節更加豐富。泰勒·拉金在他的預測算法中輸入了約2000個小說人物的相關數據。他的AI不僅能得出全員的大致死亡趨勢，還能精確計算出每個主要角色的死亡率。
一款專門用於預測的機器學習算法在整合了《權力的遊戲》原著所有數據之後，得出了每個人物的死亡率……
而預測再次對龍母宣判死刑。“丹妮莉絲作為坦格利安的後代，比其他人更危險。”泰勒·拉金道出了這一沉重的預測。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以84%的死亡率位列死亡排行榜首位，緊隨其後的是提利昂和詹姆·蘭尼斯特，他們的死亡率約為70%。而瓊恩和瑟曦的死亡率約是60%。詹德利·維水只有40%，史塔克姐妹約50%。
關係網分析和流行病預測的一大缺陷在於，部分標準並未考慮在內。例如瓊恩戴上王冠的合法性，因為這個所謂的私生子被揭露是某位王子的後裔。此外，這些標準極為主觀，難以對其進行編碼。但美國Unanimous AI公司一款特殊的AI產品卻做到了這一點。
該產品的原理在於讓個體產生聯繫，並添加進個體的全部認知，隨後讓算法觀察群體的內部爭論。它參考了神經網絡模式，將個體表達的所有意見視為一個獨特的有機體，類似一種人類超級智能。它就像是一個蟻穴，而非單個螞蟻的簡單累加。
靈感源自蜂群
“系統的靈感來自蜂群和魚群的行為模式和決策能力。”Unanimous AI公司始創人、機器人學博士路易·羅森博格（Louis Rosenberg）透露道。“我們邀請一群人回答同一個問題。每個人能實時看到團隊的選擇，從而改變態度或是堅定立場。與此同時，不論是立場堅定還是有所猶疑，算法會分析所有人的選擇，並依據自然群體運轉方式找出最優答案。”
這項融合了調研和AI的技術已不止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價值：由40位非專業影迷組成的群體對2018年奧斯卡得獎結果做出預測，準確率高達94%，優於專業電影記者。無獨有偶。2016年，某個群體成功預測了美國“肯塔基州德比賽馬”（Kentucky Derby）前4匹馬的衝刺順序，但並無單獨某一成員猜出了準確順序。也就是說，群體智慧似乎高於個體，正如Unanimous AI公司口號“我們增強智能”（We Amplify Intelligence）所表達的那樣。
該算法的應用前景可謂一片光明。美國斯坦福大學8名醫生組成的團隊一同檢查50張肺部X光片，並做出肺炎診斷。而團隊的準確率比單獨診斷的醫生高33%，也比專門評估肺炎的機器學習高22%。“人類認知遠超想象。”路易·羅森博格表示，“我們不應拋開認知，只信賴機器，而是要將兩者結合，發揮出更大的作用。這正是AI技術的努力方向。此外，我們的產品還考慮個體本能，這個因素也不能低估。”
那麼向50位劇迷組成的群體提問，情況又會如何？預測五花八門。然而綜合來看，瓊恩·雪諾似乎最有可能笑到最後並登上鐵王座。關係網分析也的確將瓊恩·雪諾置於核心位置，而流行病學分析也指出，他的死亡率低於其他競爭對手。
Unanimous AI 公司的 AI 認為，綜合各項因素，該角色將脫穎而出。
不過，還不能就此唱高調：劇迷們認為，瓊恩·雪諾存活率雖高，卻仍有不確定性。或許所有主角無一倖免。AI也擔心結局會如作者所言“苦樂參半”，彷彿它機械化大腦的某個角落不斷迴響著一個聲音：“凡人皆有一死。”那就拭目以待吧。
無論如何，假如電視劇欺騙了算法，這可不是算法的錯，而是編劇最終拋離自己原先設定的邏輯。
AI續寫小說
眾人還在翹首期盼下一卷小說，而美國數據科學工程師扎克·圖特（Zack Thoutt）已將《權力的遊戲》前5卷內容輸入專門的文本創作AI。
這是一項浩大工程：小說中用過的每個單詞會得到一個數字身份，經過轉換的小說文本進入AI後會自行生成語句。
扎克·圖特已發表了全新的5個章節。“智能系統學習了語法甚至作者的文風，它的全新創作並非從無到有。不過系統無法體會語句的深層含義。” 扎克·圖特坦承。事實上，一些句子全無含義。而有些句子看似合理卻頗為離奇。比如“瓊恩·雪諾騎著一條龍……”
AI給出的其他劇透
除了最終登上鐵王座的角色，Unanimous AI公司的AI還為劇迷透露了其他勁爆內容。
1. 瑟曦·蘭尼斯特結局如何？死於孿生兄弟詹姆·蘭尼斯特之手！
2. 遇上城牆垮塌的託蒙德（Tormund）和貝里（Beric Dondarrion）能否活下來？能，可能性約70%。
3. 假如桑鐸·克里岡（Sandor Clegane）和“魔山”格雷果·克里岡（Gregor Clegane）展開殊死決鬥，誰會勝出？極有可能是桑鐸·克里岡。
4. 丹妮莉絲僅存的兩條龍結局會怎樣？至少有一條會死去。
5. 第8季第1集美國首播時會有多少人收看？超過1180萬觀眾——實際收視人數為1176萬，可說是非常接近了！
撰文 Thomas Cavaillé-Fol
編譯 黃雅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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