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粒鸟鸣叫醒春天

当一群一群的候鸟在空中哀鸣,躲避着冬天的风雪,飞向远方,我虽然忧伤但却怀着希望,因为我知道,沿着熟悉的道路,鸟儿们还要回来,到了春天的时候。

用一粒鸟鸣叫醒春天

当初春早晨,万物都在阳光中显出它们本来的面貌。一切都在太阳逐渐升起的时候再现出来,那平原上的房屋、林木和街道,树梢栖息和飞动的鸟,这一切都在早晨的阳光下再现出来,空气中充满了温暖,万物井井有条,在各自的地方生长和延续。我希望窗外有一只春天归来的小鸟轻轻鸣啭,用歌声唤醒我们赶紧起床工作,我们将自内向外溢出真诚的活力,这是我们身强体健的一种欢乐,春天因我们期望的魅力而丰满。

在北方那么多年,我了解北方的春天,像男人一样豪迈。风是跨下的烈马,甩开冬天的缰绳,呼啸着从原野上浩浩荡荡而来。虽然有沙尘暴式的粗野,但是绝对没有一丁点娘儿们似的忸腻作态。即便是长安道上的白玉兰,荒山坡上的野杏花,也绝对不要枝枝叶叶的遮掩,说开就开。雨,是少了一点,却是如此深刻,每一滴都敲打在泥土的深处,让每一粒种子撕心裂肺地难以忘怀。北方不会如南方那样四季鸟鸣,而是经冬慢慢变暖的某一个早晨,一位翩然莅临的带翅膀的娇客,突然用泉水一般的淙淙流淌的鸣声,叫醒了你的春天。

用一粒鸟鸣叫醒春天

我并不认识很多鸟的种类,也许是一只灰色的叫声咕咕的斑鸠,也许是一只杜鹃委婉地走在清晨,一只布谷鸟在灌木丛中歌唱,或是檐下来了一只翠绿得无法描述的小鸟,我只在书籍中想像过它的音容。即使来拜访的是一只乌鸦,我也会欣喜若狂,因为这是非常有力的鸟,它的线条、颜色、姿态,都在蓝天之下鲜明生动。记得在遥远的历险岁月,我曾经在青海的荒野,等长途客车的时候,仔细地近距离观察过自由彪悍的它们,真是很漂亮、很野性。我难以忘记曾经度过的那些美好清晓,夜来风雨声,整整下了半宵潺缓的雨。还迷离于醒睡之间,便有聒碎妙闲的鸟声一片,来惊破恋枕依衾的惺松甜梦。朦胧的晓风,吹动洁白的罗账,宛如穿林的薄雾一般。欹枕倾听,如置身幽谷,心魂俱静。一窗鸟语,如嘀溜婉转的轻快小唱,总是把人从“春眠不觉晓”中给唱醒过来。

用一粒鸟鸣叫醒春天

在一片高楼里听到黄莺或布谷鸟声,确实有奇妙的感觉。此时,这个北方大都的树枝还没有发出嫩芽,哪一棵枝桠能容这鸟儿栖身呢?我不由得想起《豳风•七月》中几句诗:“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在春天的田野里听到黄莺或布谷鸟声,再寻常不过了,可在大都市的中心地带听到,竟然是一种奢侈。在我的身旁,也有一个个妆扮入时的女性匆匆经过,但她们执的不是“懿筐”,而是各种品牌的提包。她们也不是去采桑,而是奔向这些大楼里一个个办公室。下班的时候,她们会不会“我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呢?

用一粒鸟鸣叫醒春天

没有人不喜欢鸟儿,一只在蓝天深处翱翔的鸟儿,代表着那腾飞于人间种种事物之上的永生的愿望。小小飞鸟所求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愿望,想知道山峦与河流的真正去处,想知道极高极高处耀亮的阳光……多希望能振翅高飞,在晨曦初上时,在澄蓝明净的天空里,如一只白色的飞鸟。是不是所有对理想的寻求,都要放在一双纯白的羽翼上?是不是在每一个清晨的开始,我们都该有一双纯白的翅膀,在黑暗被分秒逼退的天空里,展开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翱翔?

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在研究原始思维时,提到一种他称之为“互渗律”的心理现象。比如南美的波罗罗人的图腾是金刚鹦哥,而波罗罗人就自称是金刚鹦哥。这是什么意思呢?据专家的解释,这并不是说波罗罗人认为自己死后会变成金刚鹦哥,而是说他们现在就已经是金刚鹦哥了。难道说他们像是庄周梦蝶那样地觉得自己长了钩形喙和美丽羽毛,可以自由地飞翔?列维—布留尔认为这是一种“互渗”心理,即在人与作为图腾的对象之间存在着一种神秘的同一性。这是错觉或迷狂中产生的幻觉,而是心灵深处的神秘体验。原始人可能的确如容格所说,存在着心身一体、物我一体的心理体验。波罗罗人肯定不会认为自己长得和金刚鹦哥一样,但在心灵深处却感受到自己和那种鸟之间有联系。

用一粒鸟鸣叫醒春天

这种神秘联系的体验是一种普遍地存在于许多文化中的现象。当清晨醒来,人还在半梦半醒之间,风在林梢鸟在叫,季节迁徙的声音是窗外萧萧的潮声,分离和重逢的故事每时每刻都在上演。感性的人,灵性的人,很容易将窗外那一声声的鸣啭,认作是往年的旧识,千山万水赴约归来。虽然我们知道鸟类的生命周期比人类短暂得多,窗外掠过的那只喜鹊,已不再2015年早春的那一只,那只让人惦记的小鸟,透过飘拂的柳丝,传过来的鸣声曾那么清脆和悠扬,后来的后来,它的羽毛是不是业已腐烂在某处的泥土深处?但人类会去构建那种物我同一的心理体验,与窗外的小鸟对望,隔着一个未知的世界,谁说我们永远不能了解,各自的痛苦与欢乐?

用一粒鸟鸣叫醒春天

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自由去亲近大自然的每一丛葳蕤。在人的一生中,他应当同尚在记忆之中的大地有一次倾心的交流。他应当把自己交付于一处熟悉的风景,从多种角度去观察它,探索它,细细地品味它。他应当侧耳聆听那自然界中最优美的音乐——鸟的歌声。远远地听它们歌唱,即使有时距它们比较远,只能听到它们乐曲中那最强最美的部分。在那些鸣禽的大合唱中,我们会察觉出这种悠然升起的清纯而沉静的声音,仿佛来自上苍某个遥远之处的一个精灵,以一曲神圣的歌儿在伴唱。这歌声会在我们心中激起美感,并暗示一种自然中任何声音都不能给予的宁静而神圣的欢乐。亲手去触摸四季的变化,倾听在那里响起的天籁,观察鸟在空中划出的那些弧线,以及微风吹过时晃动的风景。我们应当重新记起那色彩斑斓的拂晓,光芒四射的正午,渐渐柔和下来的黄昏,那所有孕充于土地之中的和谐与美。

用一粒鸟鸣叫醒春天

当丽日温暖,当鸟儿呢喃,我们终于又迎来一个靓丽的春天。当冬日的阴霾被爽朗的笑声驱散,当臃肿的冬装为轻便的春服替换,当春风化雨,当爱在耳畔,我们终于又迎来一个人间的盛宴。“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等你,在清晨,在窗畔,等你遵守季节的约定,翻山越岭,翩翩归来。

春天早晨 窗边小鸟来唤醒

夏夜蛙鸣 适合谈心聊回忆

秋蝉争鸣 提醒夜里寒添衣

冬天的猫 唱着寂寥找拥抱

想象四季 也会有心跳声音

一点一滴的时光节奏

青春会老去 岁月不会停

确定的感情 四季会证明

值得用一生去倾听

直到某天,说声世界真美

飞鸟替我们轻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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