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晁蓋的死因,並不止一人懷疑。梁山有多人心存疑慮

小說:晁蓋的死因,並不止一人懷疑。梁山有多人心存疑慮

晁章對公孫勝道:“先生試想,晁蓋哥哥逝去,對誰好處最多?”

公孫勝心頭大震,不由對晁章刮目相看。只是面不露色,道:“你懷疑宋頭領?他那日只在山寨,並沒下山,況且兄弟們皆知公明哥哥不會使弓。斷不是他所為。”

晁章道:“我亦知不會是他親自動手,但若安排他人呢?”

公孫勝道:“依賢弟看來,會安排誰來?若知道,只需將此人悄然拿住,細細拷問,定知詳情。”

晁章道:“小弟只是胡亂猜想,其人是誰,並不知曉。只是現今梁山乃他一人獨大,耳目極眾,稍有不慎,恐性命難保。是以小弟只能暗中打探,絕 不敢明裡調查。因見先生正義,是以敢對先生名言,還請先生能助我。”

公孫勝道:“保正哥哥待我甚厚,若當真死的不明不白,貧道自當追查。只是賢弟你千萬小心,不可亂講,只暗處細細訪查便了。”

晁章允諾。暗地裡留意各人情形,暫且按下不表。

且說林沖自那日吃了敗仗回至山寨,因損了晁蓋,心內惶惶。見宋江問過當時戰場情形,老實講了。時隔多日,見宋江並無問罪之意,才漸漸放下心來。

這日自大名回來,自有公孫勝在金沙灘迎接,當時大排宴宴,為盧俊義壓驚。眾頭領無不興奮,一來得了盧俊義等上山,二來得了許多錢糧馬匹。大家歡聲笑語,直似將晁蓋之死忘記一般。晁章冷眼看著,也只得附和大家。

酒席散去,林沖回至帳中,正要睡下,忽報公孫勝來訪,林沖忙迎了進來。見禮獻茶已畢,公孫勝乞屏退伺候小嘍囉,壓低了聲音,與林沖道:“今日貧道冒昧來訪,實是有要緊事請問教頭。”

林沖道:“但請公孫先生明示。”

公孫勝道:“請林教頭將當日曾頭市交陣之事再講與貧道,實不瞞教頭,貧道對天王哥哥之死甚是奇怪,只因史文恭在晁天王背後,這箭卻怎地射中面頰?”

林沖道:“小可不敢相瞞先生,當日晁天王不聽林沖勸阻,定要去劫營。我與天王分兵一半,他去劫寨,我自和幾位頭領留守。至於戰陣情形,實不知。不過林沖也心中疑惑,按理說史文恭在背後,這箭卻是無論如何也射不得前面去。更兼以藥箭射殺,又將自己名字刻在箭上,有悖常理,林沖對此也百思不得其解。當時呼延將軍和三阮、白勝、劉唐跟隨,先生不妨問一下他們,必知當時情形。”

公孫勝道:“原來教頭也疑惑此事,看來定有些蹊蹺。只是此事事關重大,還請教頭只自己知道即可,切勿外傳,以保無虞。”

林沖應了。公孫勝告辭。

回至帳中,苦苦思量,心道:那三阮乃是吾加亮舊識,雖說無甚心機,但也不能就此問他兄弟三人,恐被吳用得知。呼延灼更不必說,鐵定是宋江一路。倒是那劉唐先與保正相熟,只是此人頭腦做不得機密之事,更兼有時口無遮攔,將如此重大之事告知,怕會害了他,更怕他會露了口風害了我。倒是白勝這人,雖無甚本事,卻義氣為重,彼時在大牢裡寧死不供即是先例,又且位置底下,不易引起宋江等注意。更兼此人深得晁蓋恩義,想來定會將實情告知。思來想去,迷迷糊糊睡了。

次日早起,公孫勝尋個由頭,將白勝請入帳來,只把話來套白勝。白勝實誠,將那日交戰情形備細說與公孫勝。果然不出所料,那時見史文恭殺將出來,晁蓋急帶眾人迴轉,自是背對史文恭,那箭卻射中面頰,果然蹊蹺。

公孫勝細細思量,料定晁蓋之死定是宋江派人射殺,並嫁禍史文恭。當下不動聲色,叮囑白勝不可對任何人提及此事。白勝欽佩公孫勝法術,自然諾諾連聲。辭別自去。

又想道,宋江此人心計深沉,非一般人所能揣測。而自得了所謂的天書,日日與吳用一起研習。研習天書自然是障人耳目,那兩人在一塊商量些什麼勾當,怕只有鬼知道了。想明白這些,不由得出些冷汗來。晁蓋急公好義,仗義疏財,江湖中名頭甚響。又救過宋江性命,與吳用乃過命的交情,此二人尚且不能容他,我與他們乃是泛泛之交,若真有事時,恐怕自己的分量遠遠不及晁蓋,那時若阻了他們路,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這種當面喊哥哥,背後下傢伙的人多了去了。即便是現代社會也是如此,喝酒吃肉時候哥長弟短叫得不亦樂乎,第二天牽扯到自身利益時候一點都不會心慈手軟。各位想想那李世民趙光義大人物尚且如此,平民百姓中自然也有許多人效仿。

話休繁絮,公孫勝當時越想越恐怖,已萌生退意,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動手射殺的晁蓋。只是想到自己在梁山之上孤立無援,雖有晁章在,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當下只能不動聲色,暗中查察。

忽然間想到如果能面見史文恭,問他個一清二楚,如果確是史文恭所射,也不至冤枉了宋江和吳用。若史文恭堅持沒有,那便確定是內鬼所為了。

主意打定,向宋江告了事假,獨自一人仍做道士扮相,徑往曾頭市而來。

史文恭正在與曾家五虎商議守寨,聽莊丁報來說是一位道士有要緊事指名要見。史文恭不耐煩,道:“此等人無非要騙點錢財,你與他幾兩銀子打發了便是。”莊丁得令,不一時又回來稟報:“道士並不要錢,只說史教師將有血光之災,特為此前來。”史文恭心下疑惑,命請來相見。

道士進來,見禮獻茶已畢,道士道:“乞請教師屏退左右,借一步說話。”史文恭應了。道:“先生有甚話說,不妨直言。”

公孫勝也不隱瞞,道:“貧道非為別人,乃梁山公孫勝是也。今日獨自來至曾頭市,將軍若要殺我,可即動手。”

史文恭頗感意外,道:“目今兩方正在交戰,莫非公孫先生來做說客?”

公孫勝道:“非也,久聞將軍乃當世英雄,諒來不會為難貧道,是以敢冒昧造訪。原是為我梁山泊主晁天王之事而來。只是貧道自己一人,並非為山寨而來。”

史文恭道:“道長既敢孤身到此,足見豪氣,史文恭非但不會為難道長,但有何事,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公孫勝道:“史將軍果然好男兒。不瞞將軍,晁天王那日與貴軍交戰,亂軍中一箭射來,正中面頰,卻是隻毒箭,刻了將軍大名,貧道今來相會,就請將軍明言,此箭可確是將軍所用?”

史文恭哈哈笑道:“某雖不才,卻也不屑於用此下三濫之法。俺這軍器,並無一件餵了毒的。大丈夫立於世,敢做的自是敢當。不過樑山定要栽贓與我,卻也分辨不得,只得認了。”

公孫勝見史文恭豪氣干雲,自不像說些假話。道:“貧道深感將軍自不是那無賴之輩。異日交戰,還請將軍好自為之,貧道就此告辭。”公孫勝自回梁山,情知宋江如此狠毒,自此萌生退意。

再說史文恭,這日夜來戰敗,曾頭市被破,慌不擇路衝出重圍,驚慌失措之下,不意卻被盧俊義捉了。當得知 敗在盧俊義手裡時,史文恭嘆了口氣,道:“可惜河北玉麒麟,將來也落得晁蓋一樣下場。”

盧俊義聽的蹊蹺,喝道:“你這賊子,既被捉了,卻拿這話來唬我,難不成還想活命嗎!”

史文恭道:“今日俺敗在你的手下,心服口服,那宋江栽贓與我射殺晁蓋,我定是沒有活命的了,只是可惜員外這人中龍鳳,卻在那廝處,定不得好下場。”言畢哈哈大笑。

盧俊義道:“你且講來聽聽,晁蓋天王難道不是你所殺?”

史文恭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若射殺晁蓋,定當做炫耀之資,斷無否認之理。只是俺卻從來不用毒器,大丈夫敢作敢當,豈會做縮頭烏龜!再者說,那日晚間只與晁蓋打了照面,那廝見中了俺計,急令退軍,我自在後掩殺。但據細作回報,言說那箭卻中了面頰,難不成俺的箭卻會拐彎。今日提醒員外,只注意今後便了。既被你擒,殺刮請便,史文恭絕不皺眉。”

盧俊義沉思半響,道:“是不是你做來,我自不知,且隨我到山寨再來爭辯不遲。”

史文恭笑道:“員外好無知耶,及至到寨,宋江怎肯讓我來揭開了這底,好歹將俺除了,罵名我自背去,真兇怕是誰也找不到的了。”

盧俊義道:“好歹卻只得隨我還寨,到時自然清楚。”

史文恭道:“聽得前面放出話來,言說只需捉得我之人可為梁山寨主,今日俺既被員外拿了,只奉勸員外一句,切莫與那宋江爭寨主之位,不然定會性命不保。至於員外信與不信,可自己掂量。”

燕青喝道:“休得胡說,挑撥俺主人與宋頭領情誼。”

史文恭哈哈大笑,不再言語。

果不其然,盧俊義將史文恭解至曾頭市,宋江即刻派了穆弘看護,先命悄然割了舌頭。待回到梁山忠義堂上,並不經審,直接與晁蓋靈前剖腹剜心,祭了晁蓋。可憐史文恭如此英雄,卻被當做替死之鬼。

這世上冤枉之人甚多,有些屈死者坐牢者歷經多年不得翻身。只為那些設計害人者拿來做棋子用,雖然可悲,卻也無可奈何。

再說這日柳千絲正在那東京白衣閣內誦經打坐,忽然間頭暈目眩,眼前金星亂冒,一頭栽倒在地。眾尼急忙扶起,送至歇處躺了,灌湯喂藥,經久方醒。朦朧中見一人渾身血跡,依稀便是史文恭模樣,不由得大喊一聲,吐出幾口鮮血,就此昏雲過去。

欲知柳千絲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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