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輕輕的我走了恰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手作別天邊的雲彩

小說:輕輕的我走了恰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手作別天邊的雲彩

沒有過兩天,就通知照畢業照。劉敏也來到了學校,見了我是不停的笑,我看到她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很是高興。

最惱人的是,照相的地方竟然就是幾天前父母打我的地方,我簡直是哭笑不得。他奶奶的,川大這麼大,隨便找個地方也比這破地方強吧,何必弄得這麼不人道呢!非要給我在這裡找個紀念!

照完相,我和劉敏手拉了手來到荷花池,不料正好撞見楊紫鵑。我看見了她,就給她打招呼;可她卻象失了神一樣,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劉敏問我:“你幹嘛給她打招呼啊?”

我說:“都是同學嘛,畢業了就各奔東西,以後可能也見不著了。”

我見她臉色不大好看,就笑了起來,說:“你不會認為我喜歡她吧?暈死,你羞辱我可以,但也不能羞辱你自己啊,讓別人曉得了還不笑話死?”

她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打我一邊說:“你這個人就是壞,壞到透頂。”

我哈哈一笑。

剛坐了下來,她就靠了過來,依偎在我肩上,說:“畢業了,你離報到還有那麼久,你到我們家來住吧。”

我說:“那不好吧,你爸媽要說的。”

她說:“我們都是結婚了的,他們沒有理由不讓我們住在一起啊。”

我說:“算了,我還是住學校,免得和你在一起,我又控制不住,弄的乒乒乓乓的。到時候就是你爸媽不說,我自己也不好意思。”

她哈哈一笑,打了我一下,說:“我就曉得你要這麼說,你這個流氓。”

她怔怔地看了池子裡的水發呆,半響不說話。我問:“你在想什麼呢?”

她看了我,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咬了牙說:“你和那個趙靜的事怎麼樣了?”

我故意裝糊塗,說:“趙靜,哪個趙靜?你說的哪個?”然後又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你說的是她啊,我們早就沒有在一起了,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就和她分了。”

她不信,盯著我的眼睛,想從裡面看出什麼似的,說:“我不信,你騙人。”

我於是就賭咒發誓,她才肯信了我。

我和趙靜本來就分手了,何必再提嘛,時間早時間晚也沒有多大關係的。我想。

她突然問:“那你和她做過沒有?”

大姐,你也太無聊了吧,這麼隱私的問題你都敢張口問。

我只好硬著頭皮說:“沒有,哪有那麼快的啊。”

她好象終於鬆了一口氣似的,說:“我們兩個現在是夫妻了,你可要對得起我哦。”

我笑了起來,說:“你別瞎想,我還怕你到時候對不起我呢。”

她開始打我。

終於通知拿畢業證了。我拿了自己的,順便又去拿劉敏的。結果去拿的時候,她寢室的幾個姐妹都在那裡對了老師起鬨:“不要給他,不要給他,喊他發了喜糖才給。”

老師可能明白了什麼,笑吟吟的把劉敏的畢業證給了我。我對那幫姐妹狠狠的瞪了一眼,結果竟然有個女孩對著我扮鬼臉吐舌頭。

氣得我簡直想過去揍她。劉敏也真是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給別人聽。要不了幾天,整個物理系都會曉得我和劉敏結婚的事了。幸好畢業了,不然,我只有跳荷花池了。

我給劉敏打了個電話,說我已經把我們的畢業證都拿到手了,然後埋怨她不應該把我們的事告訴她寢室的姐妹。她卻在電話裡咯咯的笑個不停。

回到寢室,看到猴子一邊把畢業證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一邊感嘆:“老子花了這麼多錢,在這裡混了四年,就為了這麼個本本。”

白麵看到畢業證後面的校長簽名,忍不住吐了一口水,但很快又想起什麼,趕快又用袖子把口水給擦乾淨。他說:“我差點忘了,還得把這個拿回去給我父母看看,才算交差。”

大家一陣鬨笑。

老黑說:“晚上的散夥飯整啥子?吃火鍋算了。”

書生說:“什麼散夥飯?是團圓酒。我們喝團圓酒,不吃散夥飯。”

大家立刻附和說:“對,喝團圓酒。”

我們在文化路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火鍋店,裡面全是人。今天晚上文化路上的生意是暴好,大小館子裡全都是畢業生在那裡喝酒划拳,熱鬧非凡。

我們邊吃邊喝,到最後竟然好幾個都喝醉了,我酒量很好,但也是喝得暈頭轉向。沒有辦法,同學四年,明天就要各奔東西了,感情全他媽的都在這杯酒裡了。

甩幹最後一杯酒,我們相互攙著,一邊走一邊唱,什麼歌都唱,有《小芳》,有《一封家書》,還有《東方紅》。

書生喝得實在太多了,竟然就跑到馬路中間,冒充警察叔叔,有模有樣的開始指揮起交通來。可惜已經過了半夜,路上沒有幾個車,偶而一兩個車,看到東倒西歪的我們,都是趕緊的跑了,有個的士司機還探出頭來罵了一句:“神經病。”

白麵立刻就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可惜沒有砸上,卻砸到旁邊的垃圾桶上,嘣嘣直響。

學校大門已經關了,門外卻聚集了好幾十個人,全都是喝得醉醺醺的畢業生。我們一邊猛搖鐵門,一邊高喊保安大哥出來開門;喊得很最起勁的竟然是幾個女生,一個個喝得滿臉通紅,披頭散髮,一身酒氣。

保安大哥不肯開門,女生們就開始罵,罵得很難聽;男生就開始用語言威脅,威脅很現實。兩個保安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過來把門打開。結果門剛一打開,兩個女生就衝了上去對著保安大哥就開始打,還把人家的帽子都給扔在了地上。我們趕緊跑過去勸住了,也幸虧保安大哥脾氣還是好,或許就是好男不跟女鬥,或者就是看到我們人太多了。

我們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起床。剛打了飯回來,對面寢室就有哥們過來了,一邊吃飯一邊對我們說:“昨天晚上十三太保中的老七被法律系的畢業生尋仇,肋骨被打斷了兩根,現在還在校醫院裡躺起。”

白麵說:“他娃那個球樣,到處討人嫌,沒遭打死算是運氣了。要是惹到我們,早把他娃給做了,還用等到今天。”

結果那個同學又說:“哲學系兩個學生跑到望江公園打野戰,結果被警察叔叔逮到了,說是賣淫嫖娼,今天上午還是他們老師去領回來的。”

我們差點笑得連飯都噴出來了,老黑說:“早幹嘛去了,這個時候才想起還有畢業功課沒有做,活該。”

白麵卻說:“警察叔叔也是多管閒事的,人家說不定以後就天南海北天各一方的,鴛鴦都變成野鴨子了,就是想做也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也該給人家創造個機會嘛。”

我們笑得都直不起腰了,不曉得咋的,我卻看見書生的臉色有點難看。

這個時候隔壁寢室又過來兩個同學,都在說昨天晚上科大畢業生到社會上尋仇,都動了刀子。我們都給嚇了一跳,有點不相信,說:“有沒有這麼兇哦?”

他們十分肯定的說,然後說是某個畢業生的女朋友去年被社會上一個小大款給搶了,他一直忍到現在,一拿到畢業證,就約了人去報仇,聽說那個小大款被捅了好幾刀。

我們頓時感嘆起來。

這幾天,肯定是畢業生最大了,就是平時最膽小的學生,一旦拿到了畢業證,就都雄起來了,什麼都不怕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幾個哥們開始整理行李,白麵的那個科大女友跑到我們寢室來抱到白麵就是痛哭,白麵也是傷心的痛哭不已,卻安慰女孩說以後會來成都看她。我們都知道那是個謊言,因為白麵要回北京了,那裡還有一個會寫“蕩起心靈的雙槳”的北大女研究生在等他。

老黑女朋友很堅強,只是緊緊的握了老黑的手。老黑說:“我等你過來。”

英子沒有來,因為書生要考研,還要在學校呆很長一段時間。

趙靜也沒有來,因為我們分手了。

上官也沒有來,因為她可能在想方設法要殺了我。

輕輕的我走了,恰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手,作別天邊的雲彩。

再見,川大!

再見,我的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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