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櫻桃熟了

給遠在北京的堂弟打電話,問他近期回來嗎?

“回來!”他回答的很堅定:“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回來,因為櫻桃熟了。”

櫻桃熟了——這是對那些漂泊在外的鎮安遊子多麼具有誘惑力的召喚啊!

一年之中第一個成熟的水果,一個只有在家鄉才能愈加甘甜的水果,在成熟的時候,除了水果本身的味道,或許更多的是代表了故鄉的記憶、童年的記憶、甜蜜的記憶吧。吸引著遠在他鄉的遊子們,不顧舟車勞頓、旅途顛簸都是要趕回來,把握它那短暫的成熟期,再珍惜一次故鄉的味道。

於我而言,這種感覺也十分強烈。我吃過許多個地方的許多種櫻桃,但鎮安的櫻桃卻始終在我的心裡有著不可動搖的第一位置。

鎮安櫻桃雖然個頭不大,但卻圓潤鮮紅,特別是當它一顆顆地點綴在綠葉之間的時候,那種紅綠搭配,總會讓人覺得這是大自然在視覺、味覺上給予的雙重恩賜,當是世間最美的景緻了。

那個時候,最好是能爬上一棵櫻桃樹,肆意地摘食,享受著獨特的甘甜,再把果核調皮地發射到某片樹葉上……呵,那種感覺,恐怕就是當年美猴王在水簾洞才能享受到的。

在我的故鄉,家家戶戶都種植櫻桃樹,田間地坎、院壩溝邊,從櫻桃花盛開開始到這個季節,一直都是一副成長的圖畫。


劉健:櫻桃熟了



初春,櫻桃花開潔白一片,一簇簇白花攢成團,鑲嵌在原本貧瘠的土地上,像一個個棉花包,讓大地變得富麗了不少。

櫻桃花落,幼果就冒了出來,嫩綠的擠在樹枝上,就開始吸引人們的關注了。在暖暖的春風精心的呵護下,前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原本嫩綠的幼果開始逐漸長大、泛黃及至通紅。——櫻桃熟了的信號就釋放了出來。

我喜歡在櫻桃熟了的季節回故鄉去。

一是春末夏初的田野,百花齊放、綠意盎然、空氣清新、氣溫舒適;二是櫻桃熟了,長在樹上是風景、吃在嘴裡是享受,這種既可以看又可以吃的風景,當屬是最可餐的秀色了。這裡沒有霧霾、沒有揚塵,信步山間,隨道路蜿蜒,看一步一景,吃乾淨櫻桃,就完完全全地融入自然、放鬆自然了。

我一直認為櫻桃是故鄉最為自豪的水果。在我遙遠偏僻的故鄉,鄉親們的淳樸忽視了市場經濟的商業性,所種的櫻桃一顆也沒有流入市場,只進行一種忽視成本和效益的零收入交換。沒有廣告詞,只有一句召喚:“來吃櫻桃喲!”也沒有性價比,只有一句肯定:你家的櫻桃比我家的甜。甚至還要專門留出一個枝頭的櫻桃來,饋贈給那些盤旋已久的鳥兒們。

每當櫻桃成熟,故鄉的村子就熱鬧了,凡是跟村子有關係的親戚朋友、同學同事都會被邀請來,吃完一棵小樹就爬上另一棵大樹,吃完了自己家的就立刻會被鄰居邀請去。


劉健:櫻桃熟了



某年,櫻桃成熟的時節我一個人回到了故鄉,中午的太陽略顯燥熱,我走在鳥鳴陣陣的路上,不覺得一顆櫻桃就砸在了我的頭上,繼而有人哈哈大笑,循聲望去,兒時的夥伴正貓在樹上,還是當初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

是啊,這是個快樂的季節,總會激發起人們童年的模樣、善良的模樣、最開心的模樣了。

在我童年的記憶裡,鄰居家有一棵相當大的櫻桃樹。現在回憶起來,僅它的樹冠大約有五六十個平方。每年過完春節,櫻桃開了花,那裡就成了我們的樂園。

看著花盼望著櫻桃成熟,等櫻桃填飽了一個週期的肚子,完全凋盡了,就又盼望著下一個春天。這應該是一群孩子對於春天最早的認識,而其中的迫切就來自於櫻桃所給予的甜蜜。


劉健:櫻桃熟了



櫻桃的甘甜是短暫的,前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基本上就再沒有了,只剩下一樹空蕩蕩的葉子,紅色的瑪瑙已經完全進入了人跟鳥肚子,或者落地化泥滋養著自己的根系。

櫻桃熟了就又成了新一輪的渴望,新一輪召喚——召喚著遊子回來,再一次採摘故鄉最美、最甜、最好的果實。

劉健,1986年11月出生於陝西鎮安,喜好文學,熱愛寫作,陝西省青年文學協會會員,商洛市青年作家協會會員。現供職於中交集團第二公路工程局。


劉健:櫻桃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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