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艦編隊組織編隊機動訓練。 （新華社 邵龍飛/圖）
2019年4月20日，青島，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成立70週年多國海軍活動首場新聞發佈會舉行，擔任發佈會主持人的，是新任海軍新聞發言人程德偉。
這是中國海軍組建新聞發言人制度六年以來，第三位對外公開的新聞發言人。這名42歲的海軍大校、9歲女兒的父親，曾出訪亞非歐近20個國家。
軍種發言人，代表一支軍隊的形象
據《楚天都市報》報道，程德偉是湖北仙桃人，曾在仙桃中學就讀，是小米公司總裁雷軍的師弟。南方週末記者從他的資歷章可知，他已從軍26年。由此可知，早在16歲，他就考入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大連艦艇學院，中國海軍的“黃埔軍校”。
他曾經是一名艦長。作為南海艦隊“運城”驅逐艦艦長，他參與了第18批亞丁灣護航任務，彼時為2014年。在艦艇一線崗位長期的摸爬滾打，讓他具有豐富的軍事經驗。
軍種發言人，代表一支軍隊的形象，為萬眾矚目，需要有面對國際的視野、應對複雜情形的能力。在走向“藍水海軍”道路上的中國海軍，國際化成色更為突出，相應地，新聞發言人的全球化背景也更為濃郁。首任海軍新聞發言人梁陽，曾任聯合國軍事觀察員，負責過49個國家維和部隊的人員選拔及裝備檢試，一年中，走了31個國家。在傳播中國海軍聲音上，程德偉已有充分實踐：他多次出訪，和多國海軍都有過密切互動。
中國軍隊的新聞發言人制度元年，始於2013年。那一年11月，解放軍各軍種和武警部隊7大單位的8位新聞發言人，首次對外公佈。首批解放軍大單位新聞發言人，大多是由宣傳部領導兼任，唯一特殊的就是海軍。不同於其他解放軍大單位，海軍那時也是唯一設立兩位發言人的單位。
時任海軍司令部作戰部副部長的梁陽，是首批解放軍和武警7大單位發言人中，唯一一位軍事專業、作戰系統出身的，這被外界解讀為“由於海軍的重大軍事行動比較多”。2017年，他調任海軍吉布提保障基地首任司令，吉布提，是他當年率隊護航時，編隊補給的港口。
另一位海軍新聞發言人邢廣梅，是中國軍隊唯一一名女性發言人，這項紀錄至今還沒人可破。邢廣梅是法學博士後，歷任青島某軍校教員、海軍軍事學術研究所世界海軍研究室主任。“邢廣梅平時在單位裡不化妝，但作為發言人在公開亮相的時候會化一點淡妝。”她的同事張軍社曾對新京報表示。儘管，邢廣梅曾獲首屆青島小姐選美大賽亞軍。
基層軍事幹部出身，有著豐富的軍事經驗，這是海軍選任男發言人的傳統。梳理程德偉和梁陽的履歷，不乏有相通之處。倆人都曾任職過驅逐艦艦長，參與過亞丁灣護航。梁陽曾是東海艦隊常州艦的首任艦長，參與過2012年的第12批護航任務，而程德偉則是以南海艦隊運城艦艦長身份，參與過第18批護航。程德偉以總部機關領導的身份首次出現在公眾面前，正是在常州艦。
梁陽曾從事過新聞宣傳、當過秘書、負責過外事活動，由技術幹部轉為軍事幹部。相比梁陽，程德偉在艦艇部隊的履歷更為完整，從艦院本科畢業後，他一步步由基層幹起，歷任副部門長、部門長、副艦長、艦長、教練艦長、訓練局副局長等職，均是由副職轉正而來。他現任海軍參謀部軍事訓練中心主任，既有基層經驗，也有機關經歷。
70後艦長戰鬥在異域
在亞丁灣海域這片動盪之海，中國海軍護航編隊帶來了地區安定，也先後走出了兩位新聞發言人。
護航，和平年代的遠洋作戰行動，是解開海軍新聞發言人成長曆程的一把鑰匙。
2015年3月，某軍港碼頭上，一支艦隊正由海平線駛來，由遠及近，由小點越變越大。時隔230天，護航官兵們終於與妻兒團聚，其中也有程德偉，他剛率隊完成第18批護航任務。護衛艦在軍港停靠時，佩戴上校軍銜的艦長程德偉坐在船艙裡告訴中新社記者，他們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執行任務，靠港後，官兵也只能分批上岸輪流休息。
“同期在亞丁灣巡航的英國海軍艦長，臨別前問我，回來能休息多少天？我說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或許一天，或許五天……”程德偉對記者說，英軍艦長很驚訝，因為英軍的休假早就計劃好了。
“我不想煽情，講為了國家拋棄小家的大道理，但這種情況在我的戰友們身上輪番上演著。有人聽上去，或許已經覺得矯情，覺得假了，但這就是真實平凡的、不能稱之為功勞的奉獻。”程德偉說。
“不能稱之為功勞的奉獻”，是程德偉的謙辭。2014年12月，已經進入運城艦、巢湖艦在亞丁灣執行護航任務的第四個月，程德偉率艦與美國海軍“斯特萊特”號導彈驅逐艦，展開一場聯合反海盜演練。這場演練很特別，是由巢湖艦模擬被劫持的商船，而運城艦則與美軍組成中美聯合反海盜護航編隊。
反海盜部署，不只是演練，而是為了應對隨時出現的海盜。在演習前的四個月，海軍護航編隊就在亞丁灣遭遇到3艘不明船隻接近，而發生在2014年8月14日的這一幕，最能反映程德偉的指揮素質。
總部機關歷練 參與海軍軍事訓練決策
2015年的班師歸來還歷歷在目，當程德偉再次出現在媒體上時，已是總部機關的副師級領導，軍銜也由上校升為大校。2017年12月初，在東海某海域，上演了一場海軍的導彈專業競賽性考核。這是當年10月召開的十九大結束後，海軍組織的首次導彈專業競賽性考核，由此意義特殊。
來自海軍３大艦隊的四十多艘艦艇同場較量，他們都是隨機抽選的，可以說，是為了考出部隊的真實水平。
考題是防空反導。實兵實彈、近似實戰環境，這項專項研練很有含金量，對參演兵力的檢驗和考核也是全方位的。
防空反導是世界海軍難題之一，此次競賽性考核，重點考察了某型水面艦艇的反導能力。
時任海軍參謀部訓練局副局長程德偉在甲板上接受央視採訪時說，“這次考核，我們並沒有盲目追求攔截成功率，而是重點在發現問題，找出組織指揮、操作使用和應急處置方面的短板弱項。”
“問題導向”，是他發言的中心思想，他提到，雖然很多護衛艦在防空反導上取得了好成績，但考核組更加重視發現和梳理問題，糾治與實戰不相符的思想和行為。
中國軍隊新聞發言人制度元年已過去6年。2015年開始的“世紀軍改”，給中國軍隊帶來史詩性的變革，也相應地影響到新聞發言人制度的後續演變。
2016年1月，原七大軍區調整劃設為五大戰區。至今3年，其中兩大戰區的新聞發言人已經分別亮相。2018年11月30日，南部戰區新聞發言人李華敏就美艦擅闖我西沙領海發表談話，這是戰區新聞發言人首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2019年4月15日，東部戰區新聞發言人張春暉就海空兵力繞臺島巡航發表談話，由此成為第二位出現在公開報道中的戰區發言人。
南方週末記者 鄭宇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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