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有朵雨做的雲》晃得人頭暈目眩天昏地暗的手持鏡頭裡,宋佳的表演依舊耀眼、僅憑“眼神”就喜提熱搜。
而這位演技縷受褒獎的女演員,在綜藝裡卻又似乎總是“招黑體質”。
宋佳一方面有著豪爽的橫衝直撞特質,拒絕規矩和束縛、自帶“老孃開心就好”的BGM;但另一方面她又有著極其易感、敏銳的情緒共鳴,總能發掘角色最細膩脆弱的那根弦。
既是豪放派“女土匪”、野性難馴,又是婉約系“共鳴體”、情緒易燃;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極其和諧統一在她的個性裡。
豪放派女土匪:野性難馴
宋佳自幼學習柳琴,這項後來為她帶來機會的專業技能,當年卻是她的緊箍咒。
對野性難馴的小姑娘宋佳來說,練琴實在太苦太無聊,別的小姑娘都在跳皮筋,她卻要苦哈哈練琴、手破了結痂起繭子依舊要繼續。
爸媽上班前留給宋佳一盒錄音帶,囑咐她把練習的曲目錄下來以備檢查。然而第二天媽媽聽完宋佳的錄音帶就揍了她一頓:這孩子幾乎全在扯閒篇。
任性的宋佳摔了琴,而第二天家裡又多了把新的。
這種豁出去不計後果的任性,貫穿了宋佳的成長經歷。
去瀋陽音樂附中讀書之後,宋佳很想家(哈爾濱),和宿舍的小夥伴們一大早就起來哭,翻出學校院牆找公用電話給家裡打電話,對學校規矩不管不顧我要回家、一定要回。
上學期間,宋佳甚至一言不合就和同學們逃課去北京看演唱會。
去上戲讀書之後,學校規定大一新生要上早課,遲到多次會被勒令甄別(退學)。
懶姑娘宋佳每天窩在宿舍被窩裡賴床,很快就到了要被學校勸退的時候。
宋佳找到了“臭味相投”的李志輿老師,李老師反感學校這條簡單粗暴的規定、此前就很不滿因為這樣的“刻板”規定淘汰過好苗子。為此,他“包庇”留下了同樣蔑視規矩的宋佳。
多年以後,宋佳一舉摘得金鷹、白玉蘭雙料視後,來為她頒獎的,正是同樣勇敢對規則說不的李志輿老師。
(插播一句,李志輿老師就是《大明宮詞》裡小周迅的爹)
宋佳這種野性難馴的自由之志,恰恰支撐了她角色裡“女土匪”一般的颯爽面相。
《闖關東》中的鮮兒剛上線時只是普通農家姑娘,但已經敢愛敢恨特別豁的出去、一言不合就“俺跟著你走”、翻山越嶺過河漂流從山東到關東,日後成為真.女土匪,淪落風塵也自有一股義薄雲天的剛烈英氣。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裡她飾演的林慧大多數時候都是個被命運愚弄的可憐人,然而被炮製醜聞之後、記者圍攻之時,她抓起手中的包就狂毆女記者的怒氣,又回到了那個“女土匪”宋佳的狀態:遵從本心、藐視規則。
《好奇害死貓》之時,尚且是新人的宋佳和胡軍、劉嘉玲飆戲一炮而紅,媒體焦點多落在她的性感畫風上,對此她本人甚為不解:這個角色最打動她的特質分明是極其敢愛敢恨的“瘋癲”。
然而故事的另外一面,卻是看似“粗獷”的性格里,宋佳極其敏銳易感的情緒共鳴。
婉約派共鳴體:情緒易燃
學習柳琴多年的宋佳原本應該走一條考音樂學院的道路,然而意外認識了範志博師姐,鼓勵她去考上戲。
宋佳一琢磨反正考試就在哈爾濱當地進行,去嘗試一次也無甚損失,考試時完全沒有接受過任何聲臺行表系統訓練的宋佳,準備了一首半吊子的詩朗誦、又表演了一套廣播體操,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來攪局的、非常不著四六。
然而三試的小品片段“多年後遇到初戀情人”中,音樂一起、宋佳的情緒立即全然到位,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在臺上演戲、還能把自己演哭”。
正是這份敏銳直接的易感打動了老師,讓宋佳成功入學上戲。
然而那個時候的宋佳,一度非常不自信。入學之後全班同學依次上臺表演,她磨磨蹭蹭躲在最後面,直到才藝環節表演柳琴、她才找回了對自己的信念感。那個時候也是李志輿老師鼓勵她:我們班宋佳同學“戲感”非常好,要記住彈柳琴的這個狀態。
宋佳的這種“戲感”,大概就是所謂老天爺賞飯吃,情緒本真又飽滿。
宋佳拍完《好奇心害死貓》之後,《闖關東》選角色,公司的人把她的片段拿給導演看。宋佳去的時候,正好跟著導演一起看自己的表演,一下子哭得稀里嘩啦。她覺得導演大概是被她那刻的哭打動的:“這女的怎麼回事,看自己的戲哭成這樣”。
《闖關東》裡宋佳同樣經歷了數次“虐心”大戲,溫柔體貼與傳武劃清界限“我是鬍子你是官軍,姐就希望能看見個好外甥”虐哭一片吃瓜群眾。
同樣是在冰天雪地的極寒中拍戲,同樣是演一生顛沛流離的《蕭紅》,宋佳總能找到角色裡一面九死不悔的剛烈、同時又抓住另一面極其柔軟的易感與溫情。
《四十九日祭》中宋佳演玉墨,這個角色因為國師的電影版珠玉在前、討論焦點都在於宋佳倪妮兩版對比,而宋佳本人的關注點,卻始終僅僅是角色本身的情感與故事,她看了原著甚至翻閱了大量歷史文獻做功課,堪堪演出了家國傾頹之際,風塵出俠女的悲歡餘韻。
《嘿,老頭》中與其說宋佳僅僅是被戲裡的情節推動,不如說她是戲裡戲外都被李雪健老師的表演打動,很久以後她依舊繪聲繪色描述片場李雪健老師飾演阿茲海默患者時突然呈現的孩子一般的表情。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裡宋佳飾演的林慧,帶著愛被燃盡後灰燼的淒涼餘溫,讓你很難去判斷這個角色的道德汙點,只能感慨波濤洶湧的命運裡她渴求愛而不得的蒼涼脆弱。
“女土匪”和“共鳴腔”兩級中間的廣闊地帶,讓宋佳具有極強的可塑性。
她可以是《大女當嫁》裡素面朝天的普通鄰家女孩,也可以是《師父》中妖嬈動人的師孃,可以是《懸崖》裡的海歸女間諜、也可以是《少帥》裡被丈夫冷落卻以一己之力扛起半個家的民國傳奇于鳳至。
她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在東北最冷的冰天雪地裡挨凍拍戲,拍完闖關東拍蕭紅,苦得上天入地也再無怨言,卻又總因為綜藝裡的“懶”表現被罵。
拍《一年級》時對真人秀絲毫沒有經驗的宋佳幾度崩潰大哭“我不行你們換人吧”,錄製《小姐姐的花店》時宋佳又因為不計成本大大咧咧送花、回家不進廚房做飯等著歐陽娜娜小妹妹做好了吃現成等等“劣跡”,而被網友罵“伸手黨”。
看似非常矛盾的特質,其實對於宋佳來說很合理,她原本就是很疏懶的人、自嘲下廚房是災難級別恐怖片,而一旦角色燃起內心情緒、她又會一言不合就玩命。
舒心結語
任何一個標識度高的演員,都是很難被複制、無法被批量生產的“非流水線”產品。他們的個性與本心,在天時地利中碰撞出了最難得的高光。
對於宋佳而言,問“對錯”而不問規矩的自由個性,造就了她野性難馴的不羈與飛揚;易感易痛易走心的敏銳情緒捕捉能力,又讓她擁有易碎但柔軟的力量。正是這種矛盾的真實感,才造就了演員有血有肉的複雜質地。
你很難給她貼上一個簡單粗暴的“人設”標籤,但她一定能讓你記住一張張清晰動人的角色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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