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殺手2049|仿生人到人的進階之路


銀翼殺手2049|仿生人到人的進階之路

科幻電影《銀翼殺手2049》改編自菲利普·K·迪克的《 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

銀翼殺手2049|仿生人到人的進階之路

《 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

本書寫於1967年,出版於1968年。描寫的是二十五年後的1992年的世界。

戰前,人類曾有個小小的殖民外星球計劃正在進行,戰後有鑑於太陽已不再照耀地球表面,殖民計劃就進入全新的階段。

為了殖民,人們改裝了一種叫“合成自由戰士”的戰爭機器,因為它們能在外星球上勞作,而成為殖民計劃中任勞任怨、辛勤勞作的重要引擎。

這些人形機器就是——仿生人。

按聯合國法律,每個移民的人自動擁有一個仿生人,至於哪一類的仿生人由他自選。於是就有了各種不同用途的仿生人。

但是

有六個仿生人不甘於自己被奴役的身份,逃回地球,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在地球,一旦身份被證實,就會被警察(銀翼殺手)射殺。

於是,他們千方百計隱藏自己不同於人類的地方。

仿生人魯芭以歌女身份隱藏——

“自從我來到地球,我的生活就是在模仿真人,做真人該做的事,表現得跟真人一樣有思想,有衝動。我模仿的,對我而言,是一種更高級的生命形式。”

這些仿生人的體內不是螺絲、鋼筋和電流,而是真實的肌肉和血液。

那麼

如何鑑別仿生人?人類自認為機器永遠無法取代的會是什麼?

作者在主人公追殺仿生人同時自我意識甦醒的一路上陸續拋出了答案。——

同情心

人類天然擁有對其他動物的同情心,而仿生人沒有。

於是就有了心理測試中那些怪問題“蜜蜂、狗肉、裸女、性……”。

測試的是被測者對一些社會情境的下意識反應速度。

自然人珍惜動物的潛意識,很容易跟社會情境中涉及死動物的細節相牴觸,對此反應速度極快。

一旦仿生人的反應電波無法達到真人水平,就會被鑑別出來。

仿生人是否會做夢?

顯然會。那就是為什麼它們偶爾會殺死僱主,逃到地球來得原因。

不用當奴隸的舒適生活是他們的夢。

就像原著裡魯芭·勒夫特,更願意在臺上高唱《唐璜》和《費加羅的婚禮》,而不是在荒蕪的碎石田間做牛做馬。

這裡“做夢”變成一種虛指,意思是遠大的理想抱負。

仿生人不願繼續被奴役,想過上跟自然人一樣的生活,這樣的夢,實際上跟馬丁·路德金的那個著名演講《我有一個夢想》中所說的夢,很有相通之處。

仿生人也會做夢。

懷孕

當仿生人能夠孕育新生命,那和真人還有區別嗎?

真人的倫理道德世界將受到最為嚴峻的威脅。

這在電影《銀翼殺手2049》中就有了續寫。

這部續集與《銀翼殺手》有著千絲萬縷的勾連,如果沒有對原著或前一部電影的瞭解會少了很多觀影樂趣。未來是屬於“超級個體”的世界,一個人在外忙碌奔波回到家後應享有獨立空間會是怎樣的,導演和高司令給出了十分美好的想象。

銀翼殺手2049|仿生人到人的進階之路

靈魂

《銀翼殺手》裡的羅伊是自由意志的代表,天性頑劣卻善良,最後不得不面對自己死亡的宿命,卻留下科幻電影有史以來最具悲劇力量的哀婉獨白——“我所見過的人世一切,將很快...消逝一空,如眼淚...消失在雨中...”

他的“靈魂”隨著懷中飛出的白鴿向人世發出了響徹雲霄的叩問;

銀翼殺手2049|仿生人到人的進階之路

《銀翼殺手2049》裡K經歷了複製人—真人—複製人的心理歷程,在自我覺醒的道路上有過忍耐、欣喜與失望,最後不再執著於“我是誰”。當他躺在雪階上慢慢死去,我感到無盡的心疼和感動,還有比這更完美的結局嗎?此刻,是不是複製人也已不再重要,他最後做出的選擇已然昭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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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引以為豪的“同情心”,夢和繁衍的特權,同這些真正為自己的命運努力過,在世上認真活過的生命體相比,顯得有些荒唐可笑。

不用再去追問,人何以為人,因為存在過就是意義。

原著以葉芝《快樂牧羊人之歌》開啟

銀翼殺手2049|仿生人到人的進階之路

葉芝的原詩是夢見一個"faun”羅馬神話中半羊半人的精靈。

書中的譯後記這樣寫道:

“我們可以想象,把這部小說的時間線延伸下去,經過無數時代,人們早已對仿生人見怪不怪,甚至人羊合璧之類的基因工程也大行其道之後很久,在地球文明向銀河系大規模擴張遷移之後的某一天,在銀河系某個角落的某顆星球上,某個閒人悠悠地哼起這首《快樂牧羊人之歌》,遙想傳說中古老地球上的那種半羊半人的精靈......”

就像現在,我們想起遠古時代

一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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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電影中出現K的名字時,我想到了卡夫卡的《城堡》,裡面的主人公也叫K,是一名土地測量員,永遠在城堡外圍打轉不得其門而入,和不斷在尋找自我真實身份的複製人K存在著某種相似,都陷入了一個自我身份認同的荒誕怪圈。

分享一段《城堡》中極具卡夫卡語言風格的段落作為結束吧,他的語言常常讓你覺得不明所以卻又總是心有慼慼。

「城堡一如既往靜靜地佇立著,它的輪廓已經開始消失;K還從未見到過那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也許因為相距甚遠,根本不可能看出什麼東西,可是眼睛不甘寂寞,總想看到什麼。K注視城堡時,有時覺得彷彿在觀察一個人,此人不聲不響靜靜地坐著朝前看,並不是在出神遐想,因而對一切不聞不問,而是逍遙自在、旁若無人,好像他是獨子一人,並沒有人在觀察他,可是他肯定知道有人在觀察他,但他依然鎮靜自若、紋絲不動,果然——不知道這是他鎮靜的原因還是鎮靜的結果——觀察者的目光無法堅持下午而移開了。今天,在剛剛降臨的淡淡地暮色中,這種印象更加強烈了,他看得越久,就越看不清楚,萬物就更深地沉入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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