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 日本最古老的原住民
文|寒山憶雪
圖|寒山憶雪 輯|寒山憶雪
4萬多年前，大嶺南地區北部，也就是現在兩廣地區的新棕人族群，越過五嶺山脈往北遷徙，他們遷徙擴散的路線，可以稱作內陸路線。
與此同時，福建山地中北部、臺灣島、以及當時露出海面變身陸地的臺灣海峽平原，也就是當時的大嶺南東北部，生活在這裡的新棕種人和新阿伊努人，他們遷徙擴散的主要方向，是往東北方，沿著海岸線和近海陸地遷徙。
他們首先進入的就是古長江下游以南的東海平原。前面說過，古長江經過現在的揚州鎮江之後，河道開始隨機漫流，北到濟州島、南到臺灣北端的扇形區域，都有可能是古長江下游的漫流區域，這也就很容易形成湖沼遍佈的地貌。加上當時長江流域的氣候是中溫帶季風氣候，整個東海平原的環境，就如同現在遼河下游的盤錦溼地。
對於以漁獵為生的原始智人來說，溼地可以提供足夠的魚類食物。但像東海平原這樣的超大溼地群，遠離山區，缺乏足夠的石頭來加工成石器，這也就限制了下游地區的人口規模。
同時，季節的變化也讓這片超大的溼地的水位隨著季節變化，夏秋時節，往往洪水氾濫，可以落腳的地方變得很少，自然也無法吸引人口過剩的部落往這裡遷徙。
但還是有少量的部落進入這裡生活，他們大部分是新阿伊努人的後裔，攜帶的是父系D2基因和母系Y基因。也有少量的棕種人，他們攜帶的父系基因是C1，與嶺南的主體父系基因C3早在東南亞就已經分化了。
與新阿伊努人相比，C3棕人的人口實在很少，基本上與新阿伊努人部落聯姻，成為新阿伊努人的一份子，並不單獨成為一個族群。
新阿伊努人在古長江下游漫流區生活了幾千年，他們逐漸適應了湖沼環境，用有限的石器製造出木叉、木筏，並且掌握了在灘塗上建造高腳幹欄屋的技術，成為了一個水上族群。
他們逐漸繁衍遷徙，過剩的人口沿著古長江下游的無數條水道、以及東部的海岸線往北遷徙，逐漸抵達濟州島地區，也就是古長江和古黃河共用的入海口。
對於適應了湖沼水上生活的新阿伊努人來說，渡過半河半海的古黃河入海口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渡過大河之後，新阿伊努人就進入了黃海平原。黃海平原的也有一部分是古黃河下游的漫流區，新阿伊努人自然很快把這裡變成新的家園。但這不是新阿伊努人遷徙擴散的重要環節，最重要的環節是，他們從古黃河入海口的北岸，繼續沿著海岸線遷徙。
古黃河入海口南岸，東北-西南走向的海岸線在古黃河北岸轉為東西走向。新阿伊努人繼續往東遷徙，只要200多公里，就進入了現在日本列島所在的地區。
在末次冰期內，日本列島除北海道島以外，本州、四國、九州三個大島以及周邊島嶼是練成一片的，並在本州、九州的西部，與朝鮮半島連成一片。這樣就形成了一個西南東北走向的狹長半島，我們可以稱之為東瀛半島，或者更易理解的日本半島。
在4萬多年前，海平面會有所上升，從原來的-150米上升到-100米左右，日本半島與朝鮮半島相連的對馬海峽低地平原，也有可能被海水重新淹沒，形成一條遠比現在要狹窄的海峽，而日本半島也由此變身為日本大島。
對馬海峽現在的寬度有200公里左右，但在當時，可能只有不到50公里。這個寬度，也只比古黃河入海口的寬度多不了多少，新阿伊努人很容易就可以渡過。
進入到日本大島的新阿伊努人發現，這裡是一片無主之地，他們是最早進入這裡的智人族群，而且之後幾萬年裡，一直到春秋戰國時代之前，都不會再有其他族群大規模遷徙到這裡。他們以日本大島的最西端為新的家園，經過幾千年的繁衍生息、遷徙擴散，整個日本大島的每一片沿海平原，每一個山間盆地，每一條溪流山谷，都遍佈了他們的子孫後裔。
當新阿伊努人擴張到日本大島的最北端時，他們發現，僅僅相隔十公里的海峽對岸，又是一片陸地。
這個海峽就是現在本州島與北海道之間的津輕海峽的苗條版。現在的津輕海峽最窄處有20公里，而末次冰期內海平面下降100多米的情況下，津輕海峽最窄處只有十公里左右。
不管是10公里還是20公里，能夠看到海峽對岸的陸地，就能夠讓新阿伊努人很容易的渡過海峽抵達對岸，把北海道地區變成新的領地。
但當時（末次冰期內）的北海道並不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島嶼。現在北海道島的北部與庫頁島隔海相望，兩者之間的宗古海峽最大深度只有60米深，即便是在末次冰期內最溫暖的4萬年前，宗古海峽也完全露出海面，變身陸地。
同樣，庫頁島與東北亞大陸相隔的韃靼海峽，它的最窄處，也就是現在的庫頁島北段與黑龍江入海口相對的地區，水深最大也不超過10米。在末次冰期內，庫頁島與大陸理所當然的連成一片。
如此一來，庫頁島、北海道島在當時也不能稱為島嶼了，而要稱作庫頁-北海道半島，北部可以稱作庫頁半島，南部可以稱作北海道半島。
在末次冰期內，庫頁-北海道半島還處在亞寒帶氣候區，南部的北海道半島氣候稍暖，覆蓋大片的針葉林，混雜少量的耐寒闊葉樹，比如白樺樹等等。北部的庫頁半島氣候稍冷，覆蓋成片的苔原，與黑龍江流域的大苔原連成一片。
大苔原上生存著一種巨型的陸地巨獸，猛獁象，另外還有成群的披毛犀和馴鹿，可以為狩獵為生的古人提供食物來源。
已經適應了嚴寒氣候的新阿伊努人，很快佔據了北海道半島，並往庫頁半島擴張。但當他們進入庫頁半島後，卻發現這裡已經是有主之地，陌生的族群早已佔據了這裡。
這些陌生的族群與新阿伊努人接觸後，很快爆發了部落戰爭。在這場部落戰爭中，新阿伊努人節節敗退，男人不斷犧牲，女人被這些陌生族群擄掠過去，這也造成了現在庫頁島的母系Y基因佔比超過百分之六十。
最終，新阿伊努人敗退到北海道半島的森林區，利用他們在森林裡生存的優勢，抵擋住這些陌生族群繼續南下。此後數萬年，兩者基本上把對峙的區域維持在這一線，直到末次冰期結束，海平面上升，把庫頁半島與北海道島分隔開來。
海平面上升同樣淹沒的還有南部的東海古陸。生活在古長江下游和古黃河下游漫流區的新阿伊努人，被迫往西方和北方的高地遷徙，也就是現在華東、東北和朝鮮半島沿海地區。
但那裡已經有無數個土著部落，而且人口眾多，這些人口稀少的災難移民如同泥牛入海，被稀釋的看不到蹤影。但多少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現在中國沿海和朝鮮半島西南部沿海地區的人群，還有極少數人攜帶父系C1和D2的基因，他們就是東海古陸上的新阿伊努人的後裔。
而生活在日本大島上的新阿伊努人，一直延續到彌生時代（對應中國戰國時期），在東亞大陸的渡來人遷徙到日本列島之前，新阿伊努人一直都是日本列島的唯一族群，也可以算是唯一的人種。
他們的身高與新棕種人差別很明顯，普遍在一米六以下，毛髮濃密，大多數男人都長著略微卷曲的大鬍子。最主要的是他們的相貌，他們的鼻樑很高，類似於歐洲白種人，眉骨與眼睛的距離更近，也就是俗稱的高鼻深目。
以往一度認為他們是歐洲白種人的分支，但基因最終確定了，他們是一個單獨的人種，父系D2與母系Y組成新阿伊努人。
東亞大陸的黃種人遷徙到日本之後，新阿伊努人逐漸與黃種人混血，現在僅存的血統比較純的新阿伊努人後裔，只有北海道地區的阿伊努人。這也是我們為什麼把他們的祖先稱為古阿伊努人和新阿伊努人的原因。
在北海道以外的日本，新阿伊努人的後裔還存在於日本人之中，現在三分之一左右的日本人，父系基因都是D2類型。
回到3萬年前左右，新阿伊努人在庫頁島遭遇一些陌生而兇悍的族群，阻擋了他們往北遷徙的步伐。那麼這些陌生而兇悍的族群，又是從哪來的呢？下節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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