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17個皇帝中7人為養子繼位,“收養”為何成為皇位傳承方式?

收養在國家發展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遠比在家庭內部所發揮的作用要重要的多。羅馬帝國時期,國家權力分配由元老階層向皇室轉移,雖然此時元老階層的收養仍很重要,但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引人注目,人們關注的焦點轉向了皇室收養。但值得注意的是皇室收養很少涉及財產繼承,隨著帝國權利的高度集中以及皇位繼承規則的不確定性,皇室收養更多被看作當權者對下任皇帝人選的抉擇,是保證皇權穩定更替的一種重要方式,被賦予重大的意義。

羅馬17個皇帝中7人為養子繼位,“收養”為何成為皇位傳承方式?

一、羅馬共和國時期最引人注目的收養莫過於凱撤對屋大維的收養

凱撒年輕時迎娶貴族秦那的女兒科爾涅莉婭,兩人孕育了一個女兒。在第一任妻子死後,他與蘇拉的外孫女龐培婭結婚,但後來由於懷疑她與克羅狄烏斯通姦而離婚。最後娶皮索的女兒卡爾普爾尼婭為妻。直至公元前44年遇刺身亡,凱撒仍沒有親子,此時情人克婁巴特拉正在孕期。在遺囑中,無子的凱撒為延綿宗祀,規定假定他孕育出親子,就由他姐姐榮莉亞的外孫屋大維做其親子的監護人,反之則由屋大維做其養子。後來,克婁巴特拉為凱撒生育了一個男孩兒,但不幸的是這個兒子早夭。屋大維作為凱撒的養子繼承了其卓越的社會地位,為帝國的開創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屋大維作為羅馬帝國偉大的整合者,結束內戰、穩定局勢、掌握最高權力,公元前27年1月26日,元老院授予其“奧古斯都”的尊號,意為“神聖尊者”,從此屋大維以奧古斯都為名流傳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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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奧古斯都收養自己第三任妻子與前夫之子提比略

但遺憾的是,奧古斯都本人雖擁有三段婚姻,但並無親子,只有一個女兒朱利亞。無奈之下,收養便成為其指定皇位繼承人的一種特殊方式。他曾收養過很多孩子,這些養子都與奧古斯都存在某種血緣或姻親關係。奧古斯都收養過朱利亞的第一任丈夫、自己的外甥瑪爾凱路斯,朱利亞與第二任丈夫、自己的愛將阿格里帕所生育的三個男孩蓋烏斯•凱撒、路奇烏斯•凱撒、阿恪裡帕•波斯圖姆斯,朱利亞的第三任丈夫、自己第三任妻子利維婭與前夫之子提比略。除提比略外,其他幾個養子都因意外早逝。這樣提比略成為事實上的皇位繼承人。公元14年8月19日,奧古斯都逝世,55歲的提比略繼承帝國皇位。

與奧古斯都不同的是,其繼任者們是在宮廷的環境中成長起來並從小受到王政思想而非共和精神的薰陶,他們更視自己為羅馬帝國的君主,這使得他們與舊貴族、共和派的矛盾愈演愈烈,恐怖政策與血腥暴力充斥羅馬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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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由於在奧古斯都宮廷中風雨飄搖的生活,又或許是不幸的家庭經歷,提比略的心態並不陽光,甚至可以說有些陰鬱多疑。士兵譁變、皇位不穩一直困擾著他,其中最大的威脅就是侄子日爾曼尼庫斯。在奧古斯都強迫之下,提比略收養其為養子,加之其聲名顯赫軍功卓著,當之無愧的成為羅馬人民心中君主的不二人選,這就對提比略及其親子德魯蘇斯的地位產生巨大威脅。直至公元19年,日爾曼尼庫斯病逝於敘利亞,提比略才過的舒心些。但好景不長,公元23年,提比略的親子德魯蘇斯去世。心灰意冷的提比略在卡普里島孤獨的度過人生的最後時期,公元37年3月化日,78歲高齡的提比略於米塞努姆病逝,並未留下關於皇位繼承的明確指示。

三、卡里古拉收養自己的表兄弟小提比略

出於對日爾曼尼庫斯的懷念,羅馬軍民擁戴其與奧古斯都的孫女大阿格里皮娜的幼子蓋烏斯登上皇位,人們希望他能繼承其曾祖父和父親的才智,緩和提比略統治時期的恐怖血腥,延續羅馬的榮光。

初期,卡里古拉不負眾望,表現出對元老院和人民的尊重。他將選舉高級官吏的權力還給人民,軍隊得到豐厚的賞賜,舉行盛大的馬戲表演角鬥比賽博得人民的好感,赦免提比略時期被流放的人。他甚至收養提比略的親孫子、自己的表兄弟小提比略為養子並賜予其“青年王子”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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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景不長,卡里古拉的統治突然轉向恐怖、殘暴。他不經任何法庭審判,便處死了小提比略;增加了一系列嚴整的宮廷禮儀;俯拜、吻足等等;要求人們像崇拜朱庇特神一樣崇拜自己,想將執政官官職授予自己的愛馬……社會動盪,暗殺不斷。公元41年1月24日,29歲的卡里古拉在羅馬的帕拉下山競技時被刺殺,其妻子凱索尼燭和唯一的女兒也被殺害。

四、克勞狄收養自己第四任妻子與前夫所生之子尼祿為養子

宮廷陰謀後,近衛軍在窗簾後發現了瑟瑟發抖的克勞狄。作為此時最後一位具有尤利亞克勞狄家族血統的成年男性,50多歲的克勞狄便承襲侄子卡里古拉的皇位。在其統治時期,羅馬社會相對平穩。儘管已有親子,但克勞狄仍收養了第四任妻子小阿格里皮娜與前夫所生之子尼祿為養子,公元54年,克勞狄突然死亡,這可能是被毒磨茹毒死的,17歲的養子尼祿登上皇位,其順利上位完全是依靠母親宮廷政變的結果。

尼祿年少即位,喜愛奢華,性格乖張殘暴。由於小阿格里皮娜阻止其與屋大維班離婚,尼祿便派人謀殺了自己的母親。小阿格里皮娜的死使僅有的約束消失,尼祿更加放蕩不羈。公元64年的夏天,羅馬城發生火災,大火持續了六天,使羅馬城三分之二的城區都變成了廢墟,遇難人數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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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傳聞此次大火是尼祿授意的,只因他對羅馬城的建築構造並不滿意,想重新築造一座新的羅馬城,也有人說由於尼祿想欣賞熊熊烈火以激發自己的創作靈感。事實究竟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但關於放火的醜聞使年輕的元首名聲掃地,加之其放蕩貪婪、浪費無度、管理混亂、醉心戲劇等行為,使民眾對他的厭惡情緒越演越烈,各地反叛不斷。

元老院罷黜尼祿並宣稱他為“人民公敵”,無奈之下,他倉皇逃離羅馬城。公元68年6月9日,尼祿在城郊的別莊中將匕首刺入自己的喉嚨自殺身亡,除了一個女兒,沒有留下任何子嗣。

五、尼祿的死亡,拉開了帝國混亂的序幕

帝國早期並沒有比較固定的皇位繼承方式,基本上是收養的形式確定皇位繼承者,元首收養家族中某一位成員,將執政官或者保民管的權利賜予他,最後由元老院宣佈新的元首。這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王朝的奠基者,奧古斯都的個人威望來維繫的。

隨著尼祿的死亡,從凱撒和奧古斯都流傳下來的線便中斷了,近衛軍、行省軍團、元老院開始了權力的角逐。公元68年,尼祿倒行逆施般的統治導致了軍隊的反叛和其本人的死亡,由此拉開了帝國混亂的序幕,各地軍團紛紛擁立新帝,軍事陰謀不斷。僅公元69年一年,高盧、萊茵河以及東方軍隊紛紛入主羅馬,擁立自己的總督為帝,政權更迭頻繁。

羅馬17個皇帝中7人為養子繼位,“收養”為何成為皇位傳承方式?

縱觀羅馬帝國自公元前27年建立到公元193年安東尼王朝結束,歷經220年17位皇帝(包含公元68至公元69年的內戰諸帝),其中7人為養子繼承皇位,共統治羅馬帝國160年。其後羅馬帝國皇帝繼位方式的主旋律為由近衛軍或軍團擁立為帝,即所謂的士兵皇帝,羅馬帝國陷入了無政府的混亂狀態,成為軍事集團互相角逐的舞臺,但其中也不乏世襲繼承和養子繼承的情況,收養作為重要的皇位傳承方式己深入人心。

例如皇帝埃拉伽巴盧斯,(公元218-222年在位)收養表弟塞維魯亞歷山大(公元222-235年在位)為養子並封其為凱撒,共同執政,在其死後順承皇位。東羅馬帝國皇帝查士丁一世(公元518-527年在位)收養侄子查士丁尼一世(公元527-565年在位)為養子承襲皇位,查士丁尼一世繼位後,收復非洲攻佔羅馬,推翻意大利的東哥特王國,並從西哥特人手中解放了西班牙,因下令編撰《民法大全》完善法律系統和修建索菲亞大教堂聞名於世。

參考文獻:

李雅書《羅馬帝國時期》

古郞士《希臘羅馬古代社會研究》

劉曉慧《古羅馬收養與皇位繼承》

張曉校《羅馬軍隊與帝位嬗遞》

羅馬17個皇帝中7人為養子繼位,“收養”為何成為皇位傳承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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