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是個殺豬屠夫,脾氣暴的很,打小嫌棄我,給我起名叫“蛤蟆”

我爺是個殺豬屠夫,脾氣暴的很,打小嫌棄我,給我起名叫“蛤蟆”

我爺爺是個殺豬的屠夫,脾氣暴躁的很,沒人敢惹他。

我爸和我媽剛結婚那晚,小偷來我家偷東西,把手伸進門縫裡撥門栓,被爺爺發現了,他悄悄提起殺豬刀,上去就剁下了小偷的兩根手指頭。

小偷在外面哀嚎,爺爺早已把斷指扔給家裡的黑狗吃了。

爺爺的兇狠把我媽嚇得夠嗆,從那以後都不敢正眼看他。

我媽結婚後經常咳嗽,爺爺就罵我媽是病癆鬼,還說我姥爺隱瞞了我媽的病情,姥爺每次上門,都被他提著殺豬刀趕了出去。

過門兩年多,我媽懷孕了。

爺爺算了一下出生日期,說我們家祖祖輩輩殺豬,不能讓孩子生在豬年,讓我爸對我媽肚子上踹一腳,把孩子踢掉。

我爸從來沒嫌棄過我媽,平常爺爺對我媽罵罵咧咧他也就忍了,但是逼他對自己的老婆孩子下手,他跟爺爺翻臉了。

爺爺提起殺豬刀,說你不動手我來。

我爸把我媽護在身後,把脖子伸到了爺爺面前,說那你先把我殺了吧。

奶奶不在了,我爸又是家裡的獨苗,爺爺這下沒招了,對我爸破口大罵,不過還是扔下了殺豬刀。

那天之後,我媽到哪我爸都跟著,上廁所也站在牆外,唯恐爺爺對我媽下手。

這樣過了半年多,到了端午節,村裡照例買走一個豬頭供奉山神爺,剩下的豬肉,就由爺爺和我爸挨家挨戶的分派。

八十年代初,普通人家一年買不起幾次豬肉,分派就是硬送到人家,有錢當場付,沒錢以後給。

我媽一個人在家,就想幹點活讓爺爺高興高興,於是踩著梯子,往大門頂上掛艾草和菖蒲。

梯子倒了,我媽摔得大出血,要不是接生婆劉婆婆路過,肯定會一屍兩命。

劉婆婆一番忙碌之後,安頓好我媽和我,在村頭找到了我爸,說孩子生了。

爺爺很緊張的樣子,問接生婆,孩子生下來,聲音是不是像豬叫。

我爺是個殺豬屠夫,脾氣暴的很,打小嫌棄我,給我起名叫“蛤蟆”

劉婆婆搖搖頭,說孩子早產,抓緊回家看看吧。

我爸匆忙割下一大塊肉送給劉婆婆,然後領著黑狗就往家裡跑。

爺爺跟在後面,到家一看,我不像一般嬰兒仰躺著,而是像蛤蟆似的趴在被窩裡,嘴裡吐著氣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爺爺就在院子裡大罵我姥爺,說狗日的李懸方,不光給他送來一個病癆鬼兒媳婦,還送來一個蛤蟆孫兒。

我爸把我翻過來,沒發現什麼異常,就想著起個什麼名字好。

我媽非常通情達理,指了指爺爺,說起名還是長輩來吧。

五月初的田間地頭,到處都是蛤蟆,爺爺在院子裡聽到了我媽的話,想都沒想,說費那個腦子幹嘛,就叫蛤蟆好了。

我爸想反對,我媽擺擺手,說賤名字好養活,我爸就沒跟爺爺計較。

在這期間,我爸硬氣了很多,不允許爺爺靠近我和我媽,估計爺爺想到我畢竟是他家的血脈,慢慢的對我很好,也捨得在我身上花錢。

到了冬天,我媽咳嗽的厲害,好幾次還咳出了血。

爺爺說抓緊帶病癆鬼去找李懸方看看吧,不然晚上把肺咳出來,死了怎麼辦。

說到這裡,爺爺把我抱起來,說我來照顧蛤蟆。

爺爺最近的表現讓我爸放鬆了警惕,加上我媽確實很虛弱,我爸就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揹著我媽去了姥爺家。

他們一走,爺爺的臉色就變了,抱著我偷偷摸摸上了青龍山,把我扔到了山裡。

晚上我爸揹著我媽回來,身後跟著我姥爺,問我外孫呢,好久沒見了。

爺爺兩眼一瞪,說蛤蟆自己蹬開被子凍死了,夭折的孩子不能入祖墳,我給扔到運河裡了。

我媽登時暈了過去,我爸知道爺爺在撒謊,拿起殺豬刀架在他脖子上,不說實話就要殺了他。

爺爺像我爸當初那樣脖子一梗,說孩子以後還能生,爹只有一個,你來吧。

我爺是個殺豬屠夫,脾氣暴的很,打小嫌棄我,給我起名叫“蛤蟆”

姥爺奪下殺豬刀扔到地上,撕下被窩裡一塊布給黑狗聞聞,說黑子,帶我去找蛤蟆。

爺爺撿起殺豬刀,說黑子你要是敢,我明天就把你活剝了。

黑子看看爺爺又看看姥爺,眼珠轉了轉,撒腿向外面跑去。

姥爺和我爸跟黑子上了青龍山,在山神廟前面的大鼎裡找到了我,我趴在香灰上,口鼻快堵住了,身上凍得發青,幸好還有一口氣。

姥爺是大夫,把我救活了。

我回來了,爺爺很不高興,在院子裡抽悶煙,姥爺忙完了,站到了他面前。

姥爺左邊是憤怒的我爸,右邊是吐著舌頭的黑子,兩人一狗盯著我爺爺。

爺爺在院子裡大喊大叫,兒子是白眼狼不說,養了三年的狗也叛變了。

姥爺下定決心說道:“殺豬的,我是隱瞞了女兒的病情,所以對你忍讓了三年,但是你執迷不悟變本加厲,現在又對蛤蟆下手,我要去鄉里舉報你!”

那會是八三年,嚴打已經開始了,隔壁村的一個青年,攔路搶了外鄉人十幾塊錢,被抓住之後不到半個月就槍斃了。

村裡會計的兒子,帶著兩個夥伴在人家大姑娘肚皮上打撲克,抓住之後判了刑,就這樣村長還說他是撿了一條命。

姥爺說的很認真,爺爺嚇得臉色蒼白,姥爺真要捅上去,他就死定了。

爺爺平生第一次慫了,說親家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去自首。

爺爺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我爸說他肯定是跑了。

姥爺搖搖頭,不再提爺爺,說我要養一段時間,而且我太小不能喝藥,只能從奶水入手,要讓我媽喝藥。

姥爺開了個方子,說有兩種藥沒帶,需要我爸去他家拿,我爸披上一件黃大衣,頂著寒風就去了姥爺家。

我爸走了一會,爺爺領著村幹部和警察來了,打開姥爺的藥箱,在裡面發現了一本殘書和半截殷紅的骨頭。

姥爺被銬上了。

姥爺被帶出大門的時候,我爸回來了。

姥爺掙扎著回頭,晃著銬子對我爸喊道:“姑爺,我對不起你,杏兒她娘懷她時被殭屍抓了,杏兒天生帶著屍氣,她活不過……”

姥爺說殭屍什麼的,正好坐實了封建迷信的罪名,沒等他說完就被拖走了。

杏兒是我媽的名字,我爸聽到這個,傻眼了。

我爺是個殺豬屠夫,脾氣暴的很,打小嫌棄我,給我起名叫“蛤蟆”

外人走乾淨了,爺爺這才恨恨的說:“怪不得平常低眉順眼不惹事,原來是個帶著屍氣的短命鬼!”

從始至終我媽抱著我一聲不吭,倚著牆站著,淚珠子嘩啦啦的往下掉,都砸在我的小臉上。

我爸明白過來是爺爺倒打一耙,先去鄉里舉報了姥爺,氣的指著爺爺的臉,手指頭戳到了爺爺的鼻樑上。

我爸說了八個字:心黑手辣,無恥至極!

黑狗在我爸身後汪汪兩聲,似乎是同意我爸的說法。

爺爺對我爸沒招,只好拿黑狗撒氣,轉身從牆上取下殺豬刀,嚇得黑狗嗷嚎一嗓子,夾著尾巴竄上雞窩,跳過牆頭逃跑了。

我媽擦乾眼淚,平靜下來後,對我爸說,孩他爸,我確實活不長了,騙了你好幾年,你不要怪我,現在我就帶著蛤蟆走,你再找一個吧。

爺爺聽到我媽這樣說,一臉的開心,說杏兒你真是通情達理,就這麼辦了,家裡所有的錢你都帶走。

我爸一腳踹碎了水缸,對我爺爺說,你可以走,杏兒和蛤蟆不能走!

我爸又把我媽哄回房間,說咱帶著孩子去鄉里說清楚,把我老丈人救出來。

我媽說晚了,這次他能留條命就不錯了,咱把孩子養大等他出來吧。

我爸做不到爺爺那樣心黑手辣,又聽了我媽的話,就沒去舉報爺爺,嚴打的風頭還在,爺爺雖然看我紅眼綠眼的,但是也不敢再對我下手。

很快我爸也從劉婆婆那裡,知道爺爺當初為什麼要對我下死手了。

(蛤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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