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漆器、滎經砂器

彝族漆器、滎經砂器

彝族漆器、滎經砂器

四川喜德縣.彝族漆器

今天正式拍攝彝族漆器,還是昨天傍晚找到的那個院子。與院子一牆之隔是喧鬧的馬路,今天恰逢趕集,路邊上擺滿了賣水果、賣蔬菜、賣簡易生活用具的臨時攤位。水果和蔬菜都是附近村莊的村民自家種的,有些賣菜的連秤都沒有,就一小攤一小攤地賣,來買菜買水果的以城市的居民為多。車來車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而牆內則顯得格外安靜,漆器藝人們已開始幹活了。

這個院子曾是當地最大一家漆器廠的宿舍大院,可惜漆器廠早已倒閉了,現在住在這裡的大多是原來漆器廠的下崗職工,他們迫於生計重操舊業繼續做漆器。但銷路,卻並不樂觀。

彝族漆器、滎經砂器

喜德漆器

喜德漆器有種說不出的美感,稍帶著點沉重。現代工藝已經滲透到傳統流程中,機械打磨取代了手工打磨,聚氨酯油漆代替了傳統土漆,但漆器的核心顏料並沒改變:石黃和硃砂。

機械加工的木質餐具打磨、刷上黑色底漆,然後畫上黃色圖案,再補上紅色。彝族漆器只有紅、黃、黑三種顏色,但組合起來還是非常漂亮的。

彝族漆器、滎經砂器

吉伍五各

吉伍五各算是喜德彝族漆器的一個亮點:她是吉伍家族漆器的唯一女繼承人。六七歲開始喜好漆器,也得到父親的傳授,現在手藝遠遠超過父親,但漆器廠倒閉後,父親不敢再讓女兒受生活之苦繼續漆器之路,他讓女兒去考了老師。

師範大學畢業的吉伍五各順利考上了老師,一年前開始在縣裡的一家小學任教。但她告訴我們,其實她最深愛的還是漆器。吉伍五各大學期間的生活費就是自己畫漆器賺來的,她用業餘時間畫漆器在學校賣,大受好評。學習、愛好、賺錢三不誤,她甚至一度對彝族漆器的市場前景十分樂觀。然而大學畢業後回到現實,現實打敗了那家漆器廠,也打敗了吉伍五各。現在,她只能在週末和節假日回來幫幫爸爸的忙,順帶圓一下自己的夢。

我們滿懷敬意地買了幾隻漆器,告別了吉伍五各和其他手藝人。

彝族漆器、滎經砂器

畫漆器的工具

下午趕到四川雅安市滎經縣,拍攝滎經砂器。

滎經砂器看上去還算繁榮,有砂器一條街,車來車往的街道後面就是一排安靜的作坊,作坊忙碌、爐火不熄,屬於典型的前店後廠。我們到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喻攀找到具體拍攝點,約定明天再拍。

今天,我的肩膀繼續疼痛,右手臂繼續又麻又疼,整個滎經縣居然沒有盲人按摩。而最可怕的還不是胳膊的麻木痠疼,而是思想的麻木,總感覺不到任何激情,只剩下機械運轉。晚上住下後,向《尋找手藝》的原始策劃龔鷹請教怎麼克服麻木,龔鷹說:

“麻木最可怕,但不要怕,清空再上路。過度思考會傷害你的靈魂和直覺。不要被思考破壞了知覺,那些垃圾片子就是思考過度的產物。”

這些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當時能讓人感覺找到了光明,可是掛了電話又感覺掉進了黑暗。

遠在北京、杭州的幾個兄弟也開始擔心我們三個人了,決定前來成都探班、給我們打氣,請我們吃吃好吃的。

好吧,等待兄弟們到成都探班。

四川滎經.砂器

彝族漆器、滎經砂器

滎經砂器

早上下雨了,雨水滴滴答答,攪得人心不得安寧。昨日約定的馮成波大哥早已起床幹活,我們邊拍邊聊,聊出滎經砂器的現狀,或者說是中國手工文明的現狀:

滎經砂器供不應求,一個貨主在著急等貨,希望馮成波大哥接單,馮大哥在猶豫,願意接這一單的人不多,貨主把價格壓得太低了,每一隻砂器的利潤到了手藝人手裡只有不到1塊錢。

我問為什麼不把價格抬高點?馮大哥說,大家都這個價,你高了,別人就再也不找你了。

其實做砂器的人並不多,雖然號稱砂器一條街,商鋪林立,手藝人已經從百十號人降到20多人,且年齡都在五十歲上下,年輕人無人能靜下心來做砂器。

大哥說,再過十年二十年,滎經砂器就該滅絕了。

彝族漆器、滎經砂器

燒砂器的窯

滎經砂器已被評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鎮上有兩位國家級的砂器大師,都有國字號的頭銜,也受到政府扶持。但大師的東西都很貴,他們的現狀是:在民用砂器的型上,雕上花紋,做成工藝品賣。買大師砂器的人,大多不是為了實用,而是把它當為裝飾,買個國字號的名聲。從這個角度看,政府的扶持抬高了工藝品藝術地位,卻忘了民用價值。這是扶持還是在扼殺?長遠看來,或是後者。

那麼傳統手藝的出路到底在哪裡?傳統的東西真的不好嗎?

馮大哥用極重的四川口音一連串說了好多滎經砂器的好處....

但滎經砂器實在是太樸素了,樸素到“土”,而“土得掉渣”顯然不是大部分現代人喜歡的。我們大多喜歡光鮮的物品,從水果到用具,雖然我們也因此付出了一些健康代價,但我們照樣前呼後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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