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丨李詠:沒有緊箍咒在頭上,我就是個野猴子

<strong>人物丨李詠:沒有緊箍咒在頭上,我就是個野猴子

編者按:2018年10月29日上午,哈文在微博發文宣佈丈夫李詠因癌症25日在美國去世,重讀2年前舊文,走近“爭議”背後真實的李詠。

李詠曾一度以其幽默、機智的颱風刷新著央視的形象。在他身上,大家看到央視主持人也可以對著鏡頭揮拳頭、比手勢,可以不用“播音腔”,可以穿得很binglingbingling的。他曾有一句名言,“我就是央視的娛樂底線。”李詠身上承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觀感,喜歡他的人認為他風趣幽默,不喜歡他的人覺得他過於張揚高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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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李詠從央視辭職。與其他央視主播離職後紛紛選擇加入創業大軍不同,他依然活躍在主持一線,主持了各大衛視多個節目,直到今年擔任《中國新歌聲》主持,再次成為焦點。在熒屏上打拼的同時,8月他主持的第一檔網綜《偶像就該醬嬸》上線。對於李詠來說,心態也有了改變,以至於他笑著說,之前經常被人用來開玩笑的“馬臉”“羅圈腿”都不那麼明顯了,“有人說,這人現在臉也不是很長了,腿也直了,我覺得是不是16∶9的電視顯得啊?”

觸摸底線的人

以前有顆叛逆的心,偏愛逆著來

在央視期間,李詠就是一個另類的存在。“選金蛋還是銀蛋?”一笑滿臉褶子,穿著誇張的花襯衫、尖頭皮鞋,李詠和他主持的《幸運52》《非常6+1》,曾是電視節目娛樂化時代到來前最後的全民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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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非常6+1》,當年“你砸金蛋還是銀蛋”簡直是能讓選擇恐懼症人暴斃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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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幸運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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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還有這經典手勢

李詠在央視遭到的最大一次危機,應該是2006年的選秀節目《夢想中國》。那個時候很多網友不習慣在央視舞臺上看到言辭尖銳的李詠,叫他“毒舌”,他遭受到了來自網友瘋狂的“吐槽”。

李詠曾說過,他是央視的娛樂底線,但真正讓他感覺自己觸摸到了央視的娛樂底線,就是在《夢想中國》的分賽區比賽中。他在當時接受本報獨家採訪時這麼解釋道,“在選秀過程中,評委與選手之間的對抗確實是好看的環節,但是中央電視臺有中央電視臺的標準和限制。其實原本我想呈現出來的好看好玩的局面,被突如其來的網絡評論以及一些沉不住氣的朋友給毀掉了。我只能說,央視做這樣一檔節目的壓力比任何同類節目的壓力都要大。來自上上下下,有形無形的各種制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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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夢想中國》

面對2005年湖南衛視《超級女聲》的橫空出世,《夢想中國》算是當年央視最快的應變,但在那個時候的央視熒屏上,它顯得格格不入。“大家對央視的節目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要求,你往左走往右走,都不行,你站在中間,他又說你傻呆呆的不動。”

在2006年那次採訪李詠“放炮”幾個月後,再次接受本報採訪的李詠沉穩了很多,他迴避了一切敏感詞,他稱“超女”為“同類選秀節目”,稱王思思(首屆《夢想中國》冠軍)為“2004年冠軍”。他告訴記者,幾個月前新京報的那篇報道標題“夢想的初衷已被摧毀”令他受到了“壓力”。

而十年後,記者再度和李詠面對面坐在了一起,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當時你問我是不是領導找我談話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那個時候的壓力主要是來於自己沒有想明白。”李詠說,那年自己有一顆叛逆的心,別人想要圓的,他偏要做一個方的出來,“但現在我不會了,你需要什麼形狀我就是什麼形狀。”

夫妻網綜合體

哈文從不強迫我,她只會激我

2006年的李詠也許不會想到,十年後的觀眾對於綜藝節目的需求量以及接受度。婷美《偶像就該醬嬸》是李詠主持的第一檔網綜,節目中,李詠和嘉賓們開著尺度頗大的玩笑,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有當初在央視做節目時“戴著腳鐐跳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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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婷美《偶像就該醬嬸》

在李詠看來,主持電視節目和網綜並沒有太多不同。而這檔節目另一個重要的意義則在於,它是李詠辭職之後,和妻子哈文的再度聯手合作。而對於夫妻倆在一起工作,究竟會不會影響感情生活,李詠早就想明白了,他知道跟老婆“服軟”,“有的人是天生就慫,但是在她面前慫,我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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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央視期間,李詠和哈文聯手打造過《幸運52》《非常6+1》等多檔王牌欄目,在哈文執導的三屆央視春晚中,李詠更是主持團隊的主力。如今夫妻檔再次合作,兩個人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默契”,“她是說服過我(來主持“醬嬸”),但她不會強迫我幹什麼,她會說‘你不想幹就別幹了’,這話什麼意思?那不就是說我幹不了這件事嗎,那我當然不能不幹。”

做網綜,李詠和哈文都是第一次,哈文將做這件事的理由歸結為“有意思”。李詠也一樣,“萬事萬物你都要先接觸一下,再去判斷它有意思還是沒意思。”做完四期,李詠感受到了網綜的樂趣,“我不累,沒有緊箍咒在頭上,就是個野猴子,前期可以信馬由韁一些,反正有後期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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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在節目發佈會上,哈文和李詠現場虐汪

之前李詠從不看自己主持的節目,他覺得看到自己在電視上的樣子“特傻”,“但‘醬嬸’我看了兩遍,看完我覺得,我還可以再純粹一點。”第一次做網綜,多少還是會有些老習慣改不了。比如節目中出現“逗逼”這個詞時,都被李詠潛移默化的改成了更加正確的表達方式“逗比”。大家笑話他“裝”,李詠說,他也想脫口而出,但他做不到。“我儘量做一個讓大家看得慣的人,不是外在的髮型、著裝,而是,你別裝。以前在體制內的那個環境裡,我多多少少,在裝。”

網絡作為互動性極強的播出平臺,李詠也做好了“被吐槽”的心理準備,“之前多多少少會覺得,我這麼精心準備了你們怎麼能說不好呢?但現在,我覺得大家怎麼說都不過分,你以網絡的傳播方式去播出,你當然要去迎合。”

父女相處之道

從不喊我爸爸,必須直呼大名

離開央視之後,李詠先後主持了不少衛視的綜藝節目,直到今年的《中國新歌聲》算是他主持的第一個“現象級”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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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三期節目中一直“打醬油”的李詠也琢磨著自己的亮相方式,最終以《春天裡》+《情非得已》+《征服》+《聽爸爸的話》四曲串燒登臺。當初節目組安排他“在這個舞臺上當著四位導師唱一首歌”,愛搞怪的他主動提出“不是一首歌,而是四首歌”。

於是這首四位導師的串燒歌曲就此誕生了,第一次登臺唱歌,說不緊張是假的——錄製前夜李詠排練到凌晨3點半,半夜緊張得整個人發寒,“空調都不能開”;而上臺前,他更是連做了二三十個俯臥撐給自己加油打氣。對於這首串燒歌曲,李詠也有自己的理解:“我覺得它可以送給我的女兒,《春天裡》是年輕的時候,沒有剪去自己的頭髮,很張揚的那個時代。《情非得已》,纏纏綿綿的,我愛上了她。《征服》就是我被我女兒徹底地征服了,最後要《聽爸爸的話》。”這首歌就是他為女兒準備的,“她今年14歲,已經進入了青春期,我希望她平平穩穩的。我覺得我女兒就是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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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國新歌聲》上李詠獻聲

在李詠看來,“為女兒”是他能接受的一個藉口,“我唯一不知道聽完我唱這個會是怎麼一個態度的,就是我閨女。這是我最大的動力,人幹一件事要為了什麼。”

在微博上,經常能看到哈文、李詠和女兒小法三個人的互動,李詠也顯現出一個操心老爸的面貌。今年夏天,小法發了一張海邊泳裝照,李詠意味深長的回覆,“小心著涼。”哈文則轉發說,“快回去寫作業”。平時在家裡,三個人就很平等,李詠從不讓女兒喊他爸爸,而是直接叫名字。“我覺得我女兒成長得很健康,很平和,也很開朗,我很得意。有時候我就想我還要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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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李詠和哈文也會採用“打擊”的方式來“刺激”小法。比如年初小法說她要寫小說,想拍成微電影,夫婦倆就跟她說:“你說完你就做,你爸你媽可都是博士。”李詠將這種“打擊式”教育的原理看做,“種子破土而出是自然而然的過程。”

儘管平時工作繁忙,李詠還是會為女兒留出陪伴的時間,一家人平均一個半月見一面,“比如今年5月20日是我女兒生日,我飛去給她驚喜。後來她說,她早猜到我會去了,因為她說我是一個特會來事兒的人,‘在我生日之前你一點兒動作都沒有,有點可疑。’”

回應:出走央視

覺得對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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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年的生活中,對李詠來講最大的變化就是從央視離職。李詠說,他會因為要不要做一場午餐直播而糾結,但辭職這事他真的不糾結,“當時有很多人不明白,他們說其實誰也沒怠慢你,我有些朋友也說:不至於(辭職)吧?”

在外界看來,2013年時的李詠依然是央視最一線的主持人。李詠說,其實他從2007年就有“這個賊心”想要“換一換”,“從性格來講我也不是一個很專注的人。我以前大學老師對我的觀察就是,李詠這個孩子玩兒什麼都不奇怪。”李詠回憶說,那時,誰都沒有對不起他,他只是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自個兒。“長時間在一個環境下工作確實是會疲勞。因為未來三天發生的事我閉著眼都能知道,確實沒勁。”

決定辭職後,李詠最先和哈文商量,哈文很支持他,“我本來就是個很難說服自己的人,我身邊的人支持我,我就會覺得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而這兩年一大批央視主持人都離開了,比如郎永淳、劉建宏、和晶、趙普、張泉靈,他們中相當多的人都去創業了。但李詠還是很堅定的在做著主持人,當問起是不是對這個職業這麼有熱情時?李詠說。

我不是(創業)那塊料。我愛鑽牛角尖,不擅長做領導,我要是帶團隊那得帶出什麼樣。(笑)這個事我這兩天也在想。因為不斷有人離開體制,離開主持,幹別的,我還問哈文,我是不是很熱愛這個事?她說你除了這個什麼也幹不了啊。我覺得我是有情懷的,雖然我情懷不大。——李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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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現在的李詠心態非常好,因為在採訪時,他時不時插科打諢說著類似這樣的梗:“有人說我‘這人現在臉也不是很長了,腿也直了’,我覺得是不是16∶9的電視顯得啊?其實還是心態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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