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挖礦到底有多苦逼?每逢雨季便塌方,連挖500天才回本 ……

生活在深山老林裡的比特幣礦工沒有便利店,沒有咖啡廳,沒有酒吧,只有一條進出山區的公路。


比特幣挖礦到底有多苦逼?每逢雨季便塌方,連挖500天才回本 ……


據法制網報道,今年6月中旬,曾有某企業報案稱5月份以來用電量反常激增,經查實,是因挖幣者盜電維護58臺耗電量極大的“礦機”和12臺“卡片機”,為節約“挖礦”成本,一個月內瘋狂盜電30000多度。

礦機耗電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此前有數據顯示,一臺礦機根據算力大小不等,一天24小時的耗電量大約在30度到50度之間,每月耗電量則在1000度左右。對於挖礦者而言,順利挖礦的前提便是找到好的礦場,最主要的是需要便宜的電費來拉低挖礦的成本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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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17年比特幣價格暴漲之後,區塊鏈挖礦逐漸形成一個產業鏈,在四川、內蒙古、新疆等地,依託當地廉價的電力,許多大型礦場拔地而起。

2018年10月,全球最大的礦機制造商比特大陸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讓挖礦這一行業從深山老林中走入大眾視野。

從四川到新疆,哪裡便宜去哪裡

挖礦早已不是一門賺錢的生意。

自2018年7月起,數字幣市場持續低迷。比特幣價格從9000美元連續跌至6000美元關口。較年初19000美元關口下跌近60%。受比特幣等主流數字幣影響,整個數字幣市場的泡沫逐漸被擠破。

最近的一次暴跌發生在九月初,自9月5日起,市值排名前一百的數字幣除USDT外均不同程度下跌。其中比特幣單日跌幅達18.62%,比特現金跌幅達19.25%。截至目前,比特幣報價6483美元,行情顯示,比特幣在6000至6500美元的關口已徘徊近一個月。熊市還在持續,牛市遙遙無期。

幣價低迷也引發礦機市場持續走低,嘉楠耘智官網顯示,目前一部Avalon Miner 851售價為4132元,按照每臺礦機14.5TH/S的算力計算,每100臺礦機1天可挖比特幣0.057個,按實時價格計算,約合人民幣2370元,礦工每月挖礦收入可達71100元。

如果按照每臺礦機每月耗電1000度,每度電0.35元計算,每100臺礦機每月需繳納電費35000元,則礦工每月利潤僅為36100元,需要1年的時間才可收回購買礦機所需成本。

受低迷行情影響,礦工的收入也急劇下降。按照30日內比特幣價格最高點8376美元計算,每100臺礦機的挖礦收入銳減約42300元。

幣價低迷,礦場的生意也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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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0日,深圳一家區塊鏈雲端設備管理公司宣佈,最新一期1.5萬臺機位礦場在新疆炮臺鎮完工,“正規穩定”,正在接受預定。

一位礦機從業人員向AI財經社透露,其已籌劃把自己在四川的礦場遷到新疆。“現在只能哪裡電便宜去哪了。”他說。據他介紹,目前其礦場中性能最好的礦機每天可以挖到0.00048230個比特幣,二十臺機器挖一個月才能挖到0.28938個比特幣。“一臺礦機每天賺一百不到,刨去買礦機的錢和電費,大概五百天才能回本。”他說。

而早在7月底,新疆經濟和信息委員會就曾宣佈,未進行工商註冊、嚴格納稅的礦場都將被清退,同時礦場今後可能再無法享受電價優惠,清退的截止日期為8月30日。

2017年9月4日,中國人民銀行等7部門聯合發文,公告將打擊代幣發行融資行為,並宣佈比特幣、以太坊等代幣或“虛擬貨幣”不由貨幣當局發行,不具有與貨幣等同的法律地位。地方政府的態度轉變由此開始。

在四川涼山州的甘洛縣,當地政府早已開始關注水電站挖礦現象,這座只有一條街的小縣城,規劃有120座水電站。

被監管部門關注後,一些礦場打起游擊戰。電力局領導來檢查前,趕緊把礦機搬走;領導走了,再搬回來。也有水電站老闆明確表示,不挖礦,“因為上面領導不允許”。

在有礦工認為看來,挖礦並不違法,政府沒有明文禁止挖礦行為。一位水電站老闆對AI財經社表示,私自用電是不允許的,“就像偷偷地把自來水喝了”。他認為,等規範後,礦場老闆可能會買國家電網的電。

沒商店沒酒吧,每逢雨季便塌方

生活在深山老林裡的礦工沒有便利店,沒有咖啡廳,沒有酒吧,只有一條進出山區的公路,待得久的礦工已經把優酷上的電視劇挨個兒看完了。在這裡,他們只有電站的駐場電工相伴,這些老電工很多都是老頭,他們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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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雨季,進山的公路都要遭遇幾次塌方,這是礦工李軍最不想看到的。他所在的比特幣礦場在四川阿壩,今年1月剛剛建成。每天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排孤獨的彩鋼房。周圍的是橫斷山脈的一條小尾巴,海拔4800米。

礦場裡電線纏成一坨亂麻,5000臺礦機單調地嗡嗡作響,兩側牆體上掛著碩大的風扇,一到晚上,幾千臺礦機上綠色的燈光同時閃爍,讓人毛骨悚然。

礦場外的世界顯得十分靜謐,偶爾有上山禮佛的人開著SUV進山,礦場後山的紅教寺廟十分有名,據說裡面的活佛在港澳地區信徒眾多,上山的小路就是香港人掏錢修的。前一代活佛圓寂在澳門。

礦場向下2公里,才有一座原始的藏族村莊,在臨河的草場上散養著犛牛和黑山羊,還有低矮的三河馬,藏民把帳篷安在高速路下,每當有車子駛過,村中的藏族小孩跟著車子一起跑。

李軍是山東人,他到過國際大都市,在上海徐匯的一家網吧當網管。後來,網吧老闆開始挖礦,他也從網管變成礦工。對於這次轉型,李軍心裡沒什麼不爽,“網管和礦工沒什麼區別嘛,都是看機器。我在這裡只需要每隔兩個小時掃描一下礦場裡的設備,別的都不用管。”

李軍從不關心每天的幣價,“我一個幣都沒買。不死機就行。”他說,“老闆天天盯著收益,我就不瞎操心了。”他用手輕輕擤了擤鼻子,笑了一下,“挖礦不炒幣,炒幣不挖礦嘛。”

我問李軍是否有女朋友。他笑得很靦腆:“就這大山裡,有跟沒有區別很大嗎?”

靠河邊用廢電,每年電費上百萬

在四川大山中,湍急的河水順著山勢流下,濃密的原始森林裡隱藏著諸多鮮為人知的故事。劣質的彩鋼房把世界分為兩種不同的形態,很難想象在這種人煙罕至的境地,正在進行著人類社會最尖端的程序演算。

從川西草原往南走,便是橫斷山餘脈和青藏高原的邊緣,岷江、嘉陵江、大渡河等大河從山谷中奔騰而過,分叉出的支流翻山越嶺、四通八達,許多水電站依河而建。據不完全統計,四川省目前正在運行的水電站超過6600座。

許多時候電力供大於求,大量的水被白白釋放,電廠的工人管這叫“廢電”,這種現象在四川阿壩州、甘孜州和涼山州很常見。比特幣的誕生,拯救了“廢電”的命運。

為了獲取廉價的電力,礦場直接進駐水電站。大量的電力消耗,讓水電站必須開足馬力發電。一座3000臺礦機的小型礦場,每個月就可以給水電站帶來超過100萬元的收入。而擁有3000臺礦機的礦場,在四川只能算是小型礦場。

豐富的水電資源讓逐電而居的礦工尋味而至,三五千臺礦機的小礦場比比皆是,上萬臺礦機的大型礦場也不罕見。許多背後有大型財團支持的礦場直接斥巨資購買一座水電站。對此,2016年9月四川省下發《關於進一步加強和規範水電建設管理的意見》,明確在“十三五”期間,四川將嚴格控制中型水電項目核准,已建成的中小型水電站不再擴容。

在四川的挖礦圈子中幾乎人人都深諳這個行當的規則:要入場早、規模大,悶聲發大財。

礦場主李剛(化名)正在建設一座礦場,緊挨著水電站,預計裝機量10萬臺,建成後,密密麻麻的芯片礦機將排列在一起,佔據整整4棟6層高的樓房。每年繳電費約3.6億元,最近四川水域的枯水期即將到來,李剛計劃關閉一半的礦機,“一般小礦場去談電費也就三毛五,三毛八,我們能談到3毛甚至更少,那就不能告訴你了。”李剛如是說。

和傳統的家庭作坊式礦場不同,李剛們的運轉方式將實現迭代。他們販賣算力,替大客戶挖礦。算下來,按目前的行情,購入礦機至少要幾億元。

李剛對AI財經社表示,目前在建的這座礦場沒有引進任何融資,全靠他們十幾個朋友出資, “這行靠近快錢,以前投資機構不理睬我們,現在排隊求額度”。他和幾十個朋友一起湊的本,因為提前收取算力費用,他們可以輕鬆實現4倍槓桿,攤下來,每個人投資並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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