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換人與中國藍領出路思考

機器換人與中國藍領出路思考

最近的幾年,隨著“機器換人”和人工智能崛起,網上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文章說,失業大潮要來了,未來各種工作越來越自動化,越來越智能化,大量的體力勞動,重複性勞動將被機器取代,大量工作崗位將會消失。搞得人很焦慮,有點人心惶惶。這篇文章,我們就聊聊工作機會的問題,我們就從幾個事實看看,我們身邊的生活正在怎樣變化。

1:機器換人確實在進行

機器換人,反而是在勞動密集型這種對人工成本上漲比較敏感的領域最為迫切。

2017年11月央視採訪山東的紡織企業如意集團,

如意技術研究院的副院長告訴記者,

該公司對紡紗車間進行智能化設備改造,提升自動化水平,

用工數量從萬錠用工200人,一下子下降到了萬錠用工15人。

並且工人的勞動強度也大大減輕,這一點也是非常重要的。

2018年9月,央媒對東莞勁勝精密的報道,該公司智能製造事業部總經理黃河介紹,裝夾環節採用機器人替代人工操作,節省了70%以上的人力,以前傳統工廠大概需要200名工人,現在只需要十幾人,產品開發週期也大大縮短。“原來一條生產線只能生產一種產品,通過加裝智能識別等設備和軟件,目前單條線可同時製造9種產品”

我們僅以這兩個案例來看,似乎製造業就業的下降非常驚人而快速,

感覺太可怕了,一個車間進行了智能製造改造,

如意集團的車間用工數量下降了92.5%,勁勝精密的車間用工量下降了70%。

即使只是示範車間,這也很讓人恐懼啊,那麼多工人應該怎麼辦呢?

那麼全國總體的情況怎麼樣呢?

我們看第二產業的就業人數就知道了,當然第二產業其實不只是製造業,還包括了建築業,但是也可以看個大概趨勢。

我國第二產業的就業人數:

2012年達到2.3241億人的峰值後開始減少,

2013年:2.3170億人;2014年2.3099億人

2015年:2.2693億人;2016年:2.2350億人

2017年減少到2.1817億人,五年的時間下降了1424萬人。

不僅如此,而且這個下降速度呈現越來越快的趨勢,

2013年和2014年較上一年都是減少71萬人,

2015年突然大幅減少406萬人,

2016年減少343萬人,

2017年減少533萬人,

一直呈減少的趨勢,減少的數量也在攀升。

我一直覺得,網上自媒體的文章雖然很多時候會誇大其詞,但是確實是時代變化是縮影,就好比今年五月,一篇“這屆年輕人開始消費降級了”的文章,突然就流行起來了,得到了大量社會人群的共鳴和熱烈討論,實際上一看數據,會發現今年確實出現了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下降,以及居民居住支出快速上升的情況,這說明老百姓對生活的變化是會有感知的,可以從數據上得到印證。

關於機器換人和“失業大潮”的討論也是這樣,

為什麼這幾年關於這方面的文章頻現10萬+,並且經久不衰,

前幾個月我就在微博上看到一個視頻說人工智能的進步會導致中低端崗位快速消失問題,說以後如果沒有技能的話會完全找不到工作,這條微博得到了上萬次的轉發和討論。

拋開其誇大的成分不談,是因為機器換人+人工智能進步取代人工,客觀上這樣的事情確實在發生。

2:為什麼製造業就業人數下降並沒有那麼快?

你如果看國內任何一個智能製造車間的改造案例,無一例外都是說,

“用工數量從數百人下降到幾十人”

或者是“用工數量從幾十人下降到幾個人”

下降的比例幾乎無一例外超過了50%,但是一看全國的宏觀數據,實際上第二產業從業人數,五年累計下降為6.2%左右,總體來說並不快。

2013年下降0.3%,2014年下降0.3%,

從2015年開始這個速度突然加快,下降1.76%,2016年下降1.5%,

2017年比較快,下降了2.4%。

我們注意到從2015年開始突然就業人數下降增速上了一個臺階,這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機器換人和人工智能發展在這一年突然加速了嗎?顯然不是。

大家應該都知道2015年我國提出了三去一降一補的政策,其中去產能成為一個重點,各種過剩產能行業成為了被“重點照顧”的對象,出現了大裁員,以我國鋼鐵行業為例子,相信大家對於鞍鋼,武鋼等全國重點鋼鐵公司的大裁員還有記憶。

例如2015年底下發的《關於落實鞍鋼集團推進人力資源優化工作的意見》就寫明,到2018年,鞍鋼集團用工總量控制在10萬人以內,其中鋼鐵主業控制在2萬人。而2015年鞍鋼員工數量為16萬人。

從2015年-2018年,光是我國鋼鐵行業從業人數,就減少了超過135萬人,從2015年的超過350萬,下降到了2018年5月200萬人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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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來自2016年3月的《工人日報》,身穿武漢鋼鐵公司工衣的員工在招聘會尋找工作。在2016年初的兩會上,武鋼集團董事長馬國強在人民網訪談節目中透露了當時武鋼正在進行的裁員:“在去產能這個大背景下,大家已經達成了共識,就是這8萬人不可能都鍊鐵、鍊鋼,那麼只能有3萬人鍊鐵、鍊鋼,可能有4萬人、5萬人要找別的出路,這就是武鋼現在在做的事情。”

八萬人一下子裁員到三萬人,這個比例真的有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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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行業只是眾多去產能行業中的一個,還有電解鋁生產,石化,水泥,煤炭等行業。

不過大家可能還是會好奇,即使是去產能導致了第二產業就業人數下降,

但是2015年下降406萬人,2016年下降343萬人,為何2017年下降人數突然又躍升到533萬人呢?

我們注意到,為了配合去產能,2017年我國颳起了“環保風暴”

2017年實行了嚴格的環保檢查和整治,根據人民日報2018年9月報道,

以河北為例,2017年前11個月,河北省共排查出“散亂汙”企業10.9萬家,完成整治10.2萬家,其中關停取締無證無照、治理無望的企業6.9萬家。

應該說,嚴厲的整治,確實帶來了北京和華北更多的藍天,但是其負面效果也不能忽視,在執行過程中出現了民營企業成本升高,經營困難和倒閉的情況。

例如2017年9月,環保部等10部門聯合京津冀、山東、山西、河南等6省市政府公佈了“1+6”的治理秋冬大氣汙染方案,包括

《京津冀及周邊地區2017-2018年秋冬季大氣汙染綜合治理攻堅行動方案》和強化督查、巡查、專項督察等6個配套方案。

強硬要求“2+26”城市PM2.5平均濃度和重汙染天數雙雙同比下降15%以上,並且量化具體到區、縣層面。

不只是北方,環保風暴在全國都在颳起。

所以,如果說拋開去產能和環保風暴這種政策性的因素影響,可以說在過去五年,機器換人也好,人工智能也好,對我國第二產業就業人數的影響並沒有那麼大,

平均下來每年下降僅僅為零點幾個百分點。

那麼我們進一步問:為什麼機器換人和人工智能進步,並沒有對第二產業就業造成那麼快速的影響,並不是急速下降,而是逐漸緩慢的下降呢?

1)機器換人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現在洗碗有洗碗機,掃地有掃地機器人,還有煮飯機器人,炒菜機器人,你如果買了它們,其實也是機器換人,那你會不會買呢?

同樣的,買了汽車,取代我們雙腳的步行,其實也是機器換人,那麼汽車普及可能一兩年之內完成嗎?當然不能,而是持續二十三十年。

對於企業也是一樣,主要是兩個因素出現制約:

一個是現在的技術水平制約

機器人並不是在所有制造行業,所有制造崗位都具備換人的能力,即使機器具備人的能力,但是效率上還不如人工。

現在的各種工業機器人和智能製造方案,更多集中在針對消費電子產業和汽車產業進行開發,原因很簡單,這兩個行業市場空間大,因此機器人和設備廠家更傾向於為這兩個大型產業研發和提供技術方案,這樣才能賺錢。

而製造業的門類眾多,各種細分崗位成千上萬,目前還沒有足夠多的匹配智能製造技術方案去對應。

還有一個是即使效率上也比人工強,但是還涉及到投資回報的問題

這臺機器人效率比人工高,一年算下來比用人工節省1000元,但是這臺機器人價格就需要一萬元,即使不考慮故障和備件維修的因素,也要10年才能回本,企業也不會購買。

除此之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投資去向問題,

比方說,我國除了華米OV之外的手機品牌,目前出貨量處於大幅下滑的態勢,

這些企業本身手機產能並不是問題,手機缺乏競爭力賣不出去才是問題,

因此它們的投資,一定是優先投在研發和營銷上面,而不是智能製造生產效率提高這個環節。

一個企業,跟一個家庭,一個國家其實是類似的,

想想中國家庭的“機器換人”用了多少時間?

洗衣機取代國人洗衣服的勞動,

燃氣灶和電磁爐取代國人生火的勞動,

空調取代國人扇扇子的勞動,洗碗機取代國人希望勞動,

汽車取代國人步行的勞動,手機取代國人寫信和走的勞動。

這個時間不是一兩年,兩三年。而是以10年為單位。

中國家庭的“機器換人”出現加速,也就是家用電器,消費電子產品和汽車出現快速普及,是在兩個前提下,

一個是技術已經成熟,例如家電,消費電子產品和汽車之前在國外已經大規模普及和應用,說明技術上已經成熟;

一個是國產化產品大量出現,極大的降低了成本。

我的第一輛汽車就是國產汽車,我買車的時候,汽車在發達國家已經普及了幾十年了,技術上已經不是問題,制約我買汽車“機器換人”的,主要是成本因素。

實際上,即使這兩個前提已經具備,我國家庭實現普及,也用了一二十年的時間,像空調產品,至今在我國農村也還沒有普及。

中國企業的機器換人和人工智能改造,不可能逾越技術和成本這兩座大山。

而這個成本的最關鍵因素,就是國產化。

目前各種機器人和先進機床產品,主要份額仍然集中在日本,德國,美國等國家手裡,購買成本很高很昂貴,不然發達國家國民的高生活水平是怎麼來的?

就跟價格相對昂貴的蘋果手機不可能進入100%的中國家庭,要想智能手機普及就需要出現華為,小米,OPPO,VIVO一樣,機器換人和智能製造普及也必須需要國產廠家來完成。

我國國產化技術企業總體還比較弱小,儘管進步很快,但是還需要時間發展。

智能製造國產化的速度和中國製造機器換人的速度息息相關。

2017年我國總共銷售了13.8萬臺工業機器人,而實際上我國光是規模以上的製造業企業就有30萬家,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機器人和智能製造技術方案,都只是集中在少數的企業和行業,尤其是汽車和3C電子產品製造兩大產業。

大量的企業實際上沒有購買任何工業機器人,也沒有進行智能製造改造。

一個是根本沒有合適的方案可買,一個是成本或者說投資回報率的制約。

2)中國現在正在進行的機器換人和人工智能發展,阻止了勞動密集型產業外遷

勞動密集型產業,歐美,日本,韓國,臺灣,香港等等,都經歷了勞動密集型產業外遷的過程。本土僅僅保留了較為高端的製造業。

我必須要說明的是,越是大國,越是對勞動密集型產業有需求。

美國這些年說製造業迴歸,其實主要說的是製造業就業的迴歸,

單看美國的製造業產值,這些年佔GDP的比例其實是保持穩定的,

主要是製造業就業人數不斷出現下降。

所以美國政府,對富士康這樣的企業,對能夠創造大量就業的汽車產業非常重視,特朗普甚至還希望蘋果能夠回美國生產。

我國在逐漸跨越勞動密集型產業發展階段後,也出現了這個問題,越南和印度對我國勞動密集型產業外遷造成了很大的挑戰。

但是由於中國正在不斷推進對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產線進行升級改造

因此我們可以發現,越是適合於大規模自動化生產的勞動密集型產業,

中國受到的影響越小。

對人的手工要求比較多的鞋類和箱包產品:

2017年越南鞋類箱包出口額179.3億美元,同比增長10.7%,

而中國2017年的鞋類箱包產品出口為684億美元,越南是中國的26.2%

而更適合於大規模自動化和智能製造的服裝和紡織行業,

2017年越南出口為大約310億美元

而中國2017年出口為2449億美元,越南只是中國的12.7%,明顯低於鞋類箱包。

我們從阿迪和耐克的選擇也可以看出來,這兩家全球公司首先是把鞋業轉移到越南生產,越南製造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中國製造,而服裝卻依然更多的在中國生產。

中國各種勞動密集型產品佔出口的比例,

2012年這個比例是20.4%,2017年這個比例是20.1%,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

而這五年的時間中國的勞動力成本,按照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上升了40%以上,這也說明我國勞動密集型產業在走向高度的集群化和自動化,不斷抵消本土人力成本上升帶來的影響。

當然,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本土市場和本土品牌的崛起,導致價值提高,這裡不展開分析。

就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以往高端定製西裝都是歐洲設計生產,定製一套西裝動輒五六千歐元,現在中國這方面的定製西裝品牌也在迅速發展,並且開始走向歐洲市場,價格為一兩千歐元,在爭奪歐洲高端品牌廠家的份額。

中國公司大搞智能製造,很可能讓中國走上和歐美日韓臺不一樣的道路,

這些老牌發達地區,當年的全球技術水平還不足以抵消人工上漲的成本影響,

所以他們不得不把勞動密集型產業轉移到國外。

而現在智能製造的快速普及和效率提升,很可能讓中國製造在當前或者未來的某個時間節點上,能夠在成本上也能夠和發展中國家的低人工成本打平,從而繼續保有大量的本土勞動密集型產業。

中國在勞動力成本在過去十年倍增的情況下,

目前仍然是全球勞動密集型產業第一生產大國,第一齣口大國,並且遙遙領先世界第二。而目前,中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是在通過技術進步和時間賽跑,某種意義上,這種賽跑也決定了越南等比中國還後發的發展中國家的國運。

也就是說,如果中國成功的在勞動密集型產業實現了機器大規模生產的成本優於全球最低人工成本國家,那麼後來的國家,除了印度這樣有龐大本土市場,可以通過關稅的方式阻擋中國製造,依靠本土市場發展國貨的,其他就沒啥機會了。

目前已經開始有了這樣的跡象,中國蘇州天源服裝有限公司(該公司是中國最大的服裝供應商之一,同時也是阿迪,銳步,阿瑪尼等品牌的供應商),於2018年初在美國阿肯色州投資2000萬美元投產的一家工廠,

每天為阿迪達斯生產8萬件T恤衫,由於大量採用機器人進行製造和縫紉,每件T恤衫成本僅為33美分,也就是差不多2元人民幣。

董事長唐信宏接受媒體採訪時說:“21條全自動生產線全力運行時,這套系統能夠在22秒內生產一件T恤衫,這意味著我們能夠為阿迪達斯每日生產8萬件T恤衫!放眼全球即使勞動力最廉價的市場也無法與我們競爭,我真的為之感到興奮”。

當然,T恤衫可以說是服裝裡面最為簡單的品種了,率先出現機器低成本製造也並不奇怪,但是其他製造過程更為複雜的服裝,實現自動化就更有難度,還需要技術進步,因此總體來說,服裝和紡織製造的技術進步還需要加速。

因此越南等國家還是有機會,看它們能不能趕上最後的窗口期,這場賽跑目前還暫時沒有定論,中國的機器換人和智能製造進展越快,越南等國的機會窗口越小。

另外一個最為典型的例子是越南的手機制造業,這些年來,越南的手機整機和零部件生產製造和出口快速發展,對我國造成了衝擊。

2017年,越南手機相關產品出口達到達451億美元,創歷史新高

而同年中國的手機出口金額大約為1200億美元,越南已經佔到中國的接近40%。

但是其實仔細一看,全球六大手機品牌,三星,蘋果,華為,小米,OPPO, VIVO,只有三星選擇在越南生產,將越南作為全球最主要生產基地,不僅在越南生產整機,而且還將大量手機零部件生產也轉移到越南。

因此看似是中國和越南的手機出口爭奪戰,其實是中國手機產業鏈VS三星手機產業鏈。目前三星在不斷向越南轉移手機產能,以及追加零部件企業投資,因此越南手機出口增長迅猛。

但是如果越南不能爭取到其他全球五大電子品牌將其產業鏈投放到越南,這種增長將很快遇到天花板。因為目前從全球範圍來看,華米OV幾家中國公司攻勢猛烈,三星的份額正在不斷下降。

總的來說,中國本土的手機整機制造和手機零部件製造,通過快速的智能化改造,

不斷提升效率和降低成本,這方面的進度越快,外遷到越南的可能性就越小。

通過“研發品牌+基礎設施+本土市場+產業鏈集群+管理優化+智能製造”產生優勢,中國的電子產業鏈如果智能製造進展快速,大大減少用工數量,提升生產效率,是有機會抵消越南低人工成本的優勢,杜絕蘋果和國產電子產業鏈外遷到越南的可能性。

同時通過不斷在全球侵蝕三星的份額,從而影響越南的國運。

當然了,對越南來說,這裡面最大的變量是蘋果的產業鏈,尤其是中美貿易戰的影響背景下,如果突然升高蘋果產品對美國出口的關稅,那麼越南就可能從中受益。

這就是機器換人帶來的好處,如果中國某家工廠外遷,那麼對這家工廠來說,給中國帶來的就業機會就變成了零,而通過智能製造改造提升成本競爭力,留在中國本土,即使工廠用工數量減少,但是依然能為中國帶來就業機會。

3)中國的技術進步實現了搶奪國外中高端產業,創造了大量新的就業機會

機器換人,智能製造其實本質上就是技術進步,

技術進步不僅提高了本土低端產業的自動化效率,阻止了產業外遷,

同時還出現了另外一個結果,就是大量搶奪國外中高端產業。

最為明顯的變化,就是這幾年中國新建了大量的集成電路工廠,

新能源汽車工廠,電池工廠,顯示面板工廠,給中國帶來了大量的新的就業機會,

而這些就業機會的勞動強度和薪資,普遍的優於原來的勞動密集型產業。

我們以長電科技為例,該公司是我國集成電路封測領域的領頭羊,

據長電科技(宿遷)有限公司財務會計胡潔介紹,該廠有職工2500人,

其中1500名職工的工資扣除“三險一金”後在4500元左右。

胡潔說,這次個人所得稅改革(起徵點上調到5000元)最直觀的感受是,公司中近60%的職工不需要繳納個人所得稅。

我們從她的話很容易的判斷,

該廠2500人有超過40%需要繳納個稅,也就是1000人左右的工資扣除社保後在5000元以上,而另外60%(1500人)扣除社保後在4500元左右。

這樣的收入,就比富士康的普工之類還要高了。

我們按照8%的養老保險+5%的住房公積金簡單計算,

也就是該公司普通員工工資稅前普遍在5000元以上,該工廠建設在宿遷這樣的欠發達地區,給當地帶來了2000多個就業崗位,也帶動了該地區的發展。

中國製造的全球提高,伴隨的就是外國公司的份額下降,隨之帶來的就是裁員和降薪等,跑到中國來尋找工作機會的老外越來越多,也是有原因的。

3:中國製造業進步帶來的就業溢出效應:從美團外賣超過富士康說起

製造業的技術進步提高,附加值增加,大大提升了製造業從業人員的工資水平,導致對服務業的需求迅速增加,就業出現從製造業到服務業轉移。

這幾年最新崛起的外賣和快遞行業,就成為了就業大戶。

而這些新崛起的服務業對就業的拉動有多大,顯然可以說是超出人的預期的。

美團今年5月發佈的外賣騎手調研報告,公佈了幾個數據:

1:2017年美團外賣在全國總共有226萬名騎手(包括兼職在內),其中31%的騎手來自於去產能的製造業產業。也就是承接了製造業的就業轉移。

這個超過200萬人的就業規模可以說完全是超乎人想象的大,已經是我國最為著名的勞動密集型企業富士康就業人數的兩倍了。

2:根據2018年2月對3.8萬名美團騎手的抽樣收入調查,其中做專職工作(自營)的美團騎手,64%的月收入在6000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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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這份報告之後,產生了一些求證的想法,

因為畢竟這是美團自己的報告,全國範圍內那麼多騎手,三分之二的人月收入高於6000元,這個已經畢竟比富士康收入還要高了,會不會有吹牛的成分?

我到百度的某個騎手的貼吧,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翻閱了大量的貼子,並且研究了騎手的薪資結構。

騎手們的收入和跑單量息息相關,在一線城市每一單能夠達到9元以上,

在小城市和縣城,每一單就可能只有四五元。

而一般來說,每天跑二三十單是比較常見的水平。

某個22歲的年輕網友,發帖直播自己在深圳龍崗當騎手的經歷,

2018年7月入職,8月份跑了947單,稅後發了7660元。

一個回帖騎手錶示了羨慕,他在新疆烏魯木齊,表示自己一個月跑了1200單,稅前只有7000塊錢,於是也跑到了深圳當騎手。

下圖也是某個在深圳的騎手貼出的工資收入,這個騎手比較會跑,是個高手,十月份19天收入達到9024.2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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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是在上海的某個騎手站招人,一個月跑800單,每單提成10.5元,加上其他全勤獎之類,月收入就有8800元以上,這對騎手來講並不困難,在一線城市一天跑30單以上很正常,實際上貼吧裡面交流的各個“騎手大神”,一天跑40單,50單的騎手並不少,月入就一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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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個網友直播從某電子廠離職,2018年9月初入職上海某個美團站,

跑的比較勤快,一天能跑三四十單,10月份扣除房租,租電動車費用和吃飯還剩7000元左右,這對毫無技能的人來說,是很不錯的薪資了。

這個貼吧我看了好幾天,看到了好多年輕人的人生,

比如好多騎手都發帖說自己摔跤腿部擦傷,這也是騎手們常見的工傷類型。

騎手們也擔心被差評,擔心超時被扣錢,還吐槽剛入職容易被引導去買很貴的電動車,其實可以便宜點買到,還有下雨天也必須風雨無阻等等。

一天三十單是騎手們的常見水平,有的騎手在一線城市,比較滿足於現狀,

說自己一個月八九百單很輕鬆,稅後七八千元,覺得自己還可以,覺得同一個站點其他同事每個月猛跑單拿一萬多的工資沒必要,太辛苦。

也有非常拼命的騎手,一天能夠跑100單以上,在貼吧裡被稱為大神。

年輕人們發帖互相詢問,在哪裡當騎手工資高,往往一個年輕人上一條留言還在內地某個三四線城市,下一條留言就是到深圳,北京了。

在非一線城市,收入就要低些了,

例如瀋陽鐵西區的一個騎手,就講自己一個月在5000-6000元。

實際上,類似美團這樣的外賣,還開發了“眾包”功能,也就是兼職送外賣,甚至還有小區業主兼職送自己小區的外賣的,做眾包這樣的兼職,也有30%的人能做到一個月收入4000元以上。

類似美團,餓了麼這樣的外賣公司,在大規模擴展非餐飲業務,例如送鮮花,送水果,送超市的商品,送醫藥用品等等,實際上在向快遞的方向擴展。

也就是說,美團和餓了麼,已經事實上成為順豐這樣的公司的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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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們也從“送物品”到“送人”擴展,2018年的知名事件之一,就是美團和滴滴的攻防戰。

2018年3月21日,美團打車登陸上海,並且快車和出租車業務同時上線,不到10個小時,訂單突破10萬單,兩天內訂單量突破25萬單,第三天又突破了30萬單,依靠補貼搶佔滴滴的份額。

同時滴滴也發起反擊,2018年4月,滴滴外賣在無錫上線,通過大量補貼,搶走美團的用戶,以及外賣騎手,外賣騎手甚至能夠送一單拿20多元,有人能日入千元,可謂從競爭中獲得了好處。無錫市民也喜聞樂見的拿了好處。

這篇文章不寫太長,但是我也簡單的做下總結,

國內總是有人擔心技術進步(機器換人,人工智能)帶來底層失業問題,

但是實際上,過去十年以來,

中國底層實際上在就業上的機會是越來越多的。

我們總是在直觀上認為,

技術進步—工廠開始機器換人和人工智能—重複性勞動被取代—大量低端崗位消失帶來失業

這一點當然是沒有錯的,但是這只是事情的一個方面,實際上我們完全忽略了其他方面,要綜合的多方面考慮其影響。

1.製造業的技術進步,固然減少了工廠的低端崗位數量,但是卻提升了產值,讓整個工廠的工資得以不斷上升,讓機器為人打工,總體收入走向中高端化。

僱傭了大量普工的富士康,在2018年的今天能夠大量提供月薪4000左右甚至以上的崗位,和十年前相比翻了一倍,這和其本身的技術進步和效率提升是分不開的。

2.技術進步能夠阻止勞動密集型產業外流,

隨著越南,印度,印尼等國的經濟發展,基礎設施在不斷完善,它們也加入了勞動密集型產業製造的隊伍,

用技術進步來抵消它們低人工費用的影響,將勞動密集型產業裡面大量的人工操作型崗位,轉化為機器操作崗位,實現高度自動化,以機器效率對人工效率的方式進行競爭,是唯一的選擇。

你不搞機器換人,隨著人力成本提升,反而低端產業外流的更厲害。

3:技術進步客觀上能搶奪國外公司份額,將其高收入就業機會轉移到我國。

這個我之前的文章已經寫過很多了,中國公司幾乎在所有領域份額都在上升,隨之而來的就是大量中高端產業工廠的新建,

例如吉利收購沃爾沃轎車業務之後,就在大慶設立了沃爾沃汽車工廠,實現了中國製造業的就業機會增加。

再比如集成電路產業的長江存儲,合肥長鑫,福建晉華,中芯國際,上海華力等等,都在大規模的新建工廠,同時也會帶來新的就業機會。

位於中國內陸的重慶鴿牌線纜公司,也有一個有趣的數據,該公司財務人員羅安劍介紹,“目前我們公司職工共510人,(2018年10月)個稅起徵點上調後,將有240人不再需要繳納個人所得稅,佔公司總人數近一半。若不計惠利大小,此次個稅改革惠及人數超過400人。”

這個數字應該說是出乎人意料的,一家位於內陸地區的製造業企業,510名員工中有超過50%到手的月收入在5000元以上,可見技術進步和份額提高給企業帶來的收益。

最後一點,也是最為重要的,

技術發展不僅極大的提高了中國製造業從業人員的薪資水平,收入提高之後又產生了新的需求,而且還和基礎設施+新商業模式結合,誕生了大量我們從前想不到的新型服務產業。

2008年的中國,大部分人是無法想象到我們今天司空見慣的生活方式的,

2007年iphone才剛剛問世,全球才賣了100多萬臺,

2008年全球才賣了1000多萬臺。

那一年的中國,99%以上的國人還在使用功能手機,也還沒有建設4G網絡,

也沒有微信和手機淘寶,微信支付和支付寶錢包2014年才上線。

我記得那個時候,開車是沒辦法用手機導航的,因為沒有相關的APP可用,都是單獨去買導航儀,也不能在線升級更新地圖。

誰能想象十年後的中國,電子商務帶來快遞員需求和薪資上升,

就業人數達到數百萬;

2018年5月,《南方都市報》曾經做了一篇報道,

廣州的順豐快遞員看到其關於順豐的工資報道後,向其記者爆料,

“順豐的保底工資是2000元,負責城中村或小區的員工每月工資最多5000-6000元,月薪7000-8000元的快遞員一般是負責商業區、寫字樓這些片區。”

能達到7000-8000元收入的快遞員,有20%左右。

對於以前只能選擇在工廠上班的人們來說,也是多了一條出路。

這個收入如何先不討論,但是快遞員確實成為了新崛起的一個就業群體,拓寬了就業渠道。

另外還誕生了外賣騎手和網約車司機兩大就業群體,

尤其是網約車司機,這個群體的龐大完全超出人的想象,根據滴滴自己的報告,

從2016年6月到2017年6月,在滴滴平臺獲得過收入的司機或車主總數達2108萬;滴滴平臺每天直接264萬司機提供人均超過170元的收入。

在新就業人群中,來自去產能行業的職工數量為393.1萬,涉及煤炭,鋼鐵,水泥,化工,有色金屬等其他產能過剩行業。

同時,滴滴平臺還有209.3萬名女性司機。

同時4G技術進步流量費用下降,直接帶來了網絡直播和短視頻的興起,

大量普通人成為了主播和網紅。

現在各大直播平臺和短視頻APP,包括遊戲在內各種專職的主播和網紅事實上已經形成了龐大的就業群體,拋開收入驚人的頭部網紅主播,實際上也存在大量月入幾千元,幾百元的主播,事實上是技術和生產力進步的結果。

實際上,近10年蓬勃發展的,

除了快遞員,外賣騎手,網約車司機,網絡主播等新職業,

還有海外代購和自媒體兩大新興就業群體。

如今不只是海外代購隨處可見,2009年發佈的新浪微博,2012年發佈的微信公眾號,都讓中國迎來了自媒體時代,到今天大大小小的自媒體和從業人員也形成了龐大的規模,而且形成了專業化的公司運作。

不管是快遞員,外賣騎手,網約車司機,網絡主播,海外代購還是自媒體,

都不需要直接從事生產製造,實際上是享受了先進技術進步帶來的產業溢出效應。

不只是這些新興的蓬勃發展行業,

技術進步帶來製造業和服務業湧現大量高薪崗位,

又直接催生了更多的對家政服務,國內外旅遊,購物中心,在線教育,航空運輸的需求。

與旅遊有關的幾個公司,業務幾乎全部在高速增長,

2017年國家旅遊局數據中心等發佈的2017年中國旅遊集團二十強,合計交易/營收總額15340億元,同比增加4000億元

我的老家,由於飛機旅行人數不斷增長,

新的大型機場在2018年建成,規模擴大了數倍,就帶來了新的人員招聘需求,包括機場的行政,財務,機務維修,安檢,空管等等。

以上我們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出,製造業就業主要是人和機器打交道,

而這些新興的蓬勃發展的快遞員,外賣騎手,網約車司機,自媒體,代購,網絡主播,旅遊業等等,則全部是人和人打交道的職業。

也就是說,製造業的技術進步,

一方面實現搶奪國外的中高端就業機會,實現本國製造業薪資提升,中高端就業崗位增加,繼而又帶來更多的服務型需求;

一方面把低端就業人口從低端製造中繁重的,危險的重複性勞動中解放出來,轉移到總體相對更為自由輕鬆的服務業中去,同時也實現收入的提升。

未來的十年,中國必然會向這方面轉變:

由於產業升級效應和教育普及(例如高中教育逐漸普及,大學毛入學率上升),

中高端就業人口的比例不斷增多,隨之帶來的是中低端就業人口比例的減少,

但同時中高端就業人口增多又會帶來對服務型需求的快速上升,

這個一升一降,將會導致中國服務型低端崗位的薪資上升,不斷接近白領的水平。

現在就已經有這樣的趨勢,作為藍領的外賣騎手,快遞員,網約車司機,代購,主播,保姆,月嫂,搬運工等,其普遍收入已經和白領的“低段位”水平實現了交叉。

而且其中也不乏高收入者。像月嫂這樣比較辛苦的崗位,普遍收入已經超過白領平均水平,深圳月嫂的月薪,已經較為普遍的達到萬元的水平。

在這個時代的進程中,很多時候由於信息的流通並不是那麼充分,

只向人展示事情的某個方面,因此容易造成誤判。

在技術進步的過程中,有的職業確實會消失,

比如汽車和火車出現後,馬車伕就下崗了,

電話出現後,電報員這個職業就逐漸消失了,

公交車無人售票之後,公交車售票員這個職業也逐漸減少,

電腦出現以後,打印機打字員這個職業就逐漸消失了。

但是經濟的本質是滿足人的需求,技術進步了,社會效率提高了,中高收入崗位增加了,人的收入增加了,就會誕生大量新的需求,

人的需求會逐漸擴展,從一個面擴展到多個面,

帶來的社會總體就業機會反而會更加多樣化,收入也會更高,同時勞動強度更低。

我們總是習慣對事情比較悲觀,總是覺得機器會把自己取代,

然而事實上就是,過去十年就業的不同種類崗位越來越多。

網約車司機,海外代購,網絡主播,外賣騎手,自媒體等等可以說都是新誕生的就業種類,數千萬人從中獲取了收入和工作機會。

而且作為服務業的崗位,這些崗位的門檻總體上不像製造業一樣高。

再舉個例子,如果十幾年後,汽車實現了自動駕駛了,我們是不是第一想到的是,啊糟了職業司機要失業了!中國可是有兩三千萬卡車司機啊,這麼多人加入失業的隊伍,會不會造成社會問題啊?

但是實際上,我們有沒有想過,還有這樣一種可能性,

中國兩三千萬卡車司機,因為自動駕駛的出現,從痛苦的每天十幾個小時的長距離駕駛中解放出來,大大減少了道路交通事故。

因為大量的國內貿易和運輸,依然需要通過公路進行,但是貨主自己顯然沒有必要自己去大量購買幾十萬元一輛卡車進行運輸,他們的最佳選擇,依然委託卡車司機幫忙運貨,

而我們的卡車司機小明,隨著自動駕駛技術的不同,就有兩種選擇了:

一種是小明在手機上接單,然後坐著自己的卡車,自動駕駛到貨主的倉庫裝貨,隨後卡車自動的從深圳運送到哈爾濱,中間小明在車上玩手機看網絡直播即可,

只需要在中途駕駛卡車到充電站充電付費。

另外一種是全過程都自動化了,卡車自己到倉庫裝貨,然後自己自動開到哈爾濱,中間自己跑去充電站充電並且付費。

而我們的小明,只需要在深圳的家中休息,一覺醒來發現幾千元的運費到手,

就跟現在的房東躺著收房租一樣,小明可以躺著收車租。

卡車成為了為小明打工的奴隸,你說卡車司機這個職業消失,對小明到底好不好?

網約車司機也是一樣,以後就負責收集搶單,然後叫自己的車去接人就好了,自己可以在家玩遊戲。這不比現在好麼?

實際上,從發達國家的發展軌跡就可以看得很清楚,隨著該國的產業升級,

該國藍領的收入反而會不斷提高,即使是毫無技能要求的藍領,收入都在不斷提高,不斷的接近白領的水平,

原因很簡單,中高端收入人群越多,各種服務型需求越大,而對應提供服務的藍領人群比例卻在減少,供求關係會導致藍領收入逐漸和普通白領收入拉平。

我國其實也是一樣的規律,例如本文提到的外賣騎手,其實不需要任何專業技能,不少人在一線城市能夠拿到稅後七八千元,並不比很多白領差。

其他如自媒體,海外代購,網約車司機,快遞員,網絡主播,都有相當比例收入堪比白領,儘管工作都很辛苦。

上述崗位,儘管月入過萬的比例還並不高,但是你如果聽到上面任何一個崗位的人月入過萬,你都不會奇怪,會覺得很平常。

比如一個網約車司機,說他這個月月入過萬,你會覺得不可能嗎?

而在十年前,你很難想象毫無專業技能的人,如何才能找到這樣收入的工作。

這背後的原因就是,藍領人群的比例減少了,供給減少了,同時中高端崗位的比例增加了,需求增加了。

即使是中國的底層藍領,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很容易的有個車,出去旅遊之類,生活水平向上走。

當然了,寫此文的目的,不是說鼓勵人不要學習技能,因為這裡面會有變量,什麼變量呢?如果一個社會80%都是中產了,那麼可以提供服務的藍領人群基數就很小了,那麼各種服務會非常昂貴。

所以發達國家的老百姓,自己修車,換輪胎,除草,換燈泡,修水管,搞得很專業。為了降低服務業的成本,以美國為例,大量默許來自墨西哥的非法移民存在,來提高本國藍領和服務業的供給,拉低服務業工資水平,降低中產和高收入者的生活成本。

這樣子做,受苦的自然是美國底層,再加上美國製造業就業外流,因此不少美國人也失去製造業就業機會,加入了服務業大軍,進一步增加了供給,拉低了薪資。

這樣矛盾就激化了,所以美國現在出現了社會階層的撕裂,特朗普被底層白人選上了臺,現在不斷推進反移民政策,反移民是一個核心議題之一。

這個教訓中國肯定是要吸取的,

以後的時間,隨著中國產業升級,中產階層越來越大,

中國的藍領服務價格必然會延續上升的勢頭,

但是同時,中國現在也正在進行服務業自動化,也就是已經存在對沖的力量了。

比如現在京東在測試快遞機器人,順豐在測試無人機送貨,菜鳥物流實現智能倉庫等等,這些實際上也是減少對藍領人力的需求,延緩藍領服務價格上升的勢頭。這個過程也跟製造業的機器換人一樣,需要漫長的時間,受到技術水平和成本的制約。

因此服務業供求關係變化,帶來的中國底層工資上升,給中國底層國民帶來更多樣化的就業機會,在未來仍然會是主要趨勢。

以上是一些粗淺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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