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給我做棉被

孃親給我做棉被

孃親給我做棉被

一床傳統藍色底蘊的牡丹花棉被,是娘留給我的。娘在世時,新被子做了不少,把大櫃小櫃塞的滿滿的,就是自己捨不得蓋,就蓋陳年舊被子。給娘買了新被罩,娘就讓它們睡在櫃子裡。為鋪蓋的事沒少跟娘慪氣,嫌她老人家省檢,又不是沒棉花,又不是沒錢買,幹嘛非得蓋舊的。娘說:“苦慣了,舊被子雖然沉點兒,它抗風,也暖和,覺得自己蓋新被子太糟蹋東西,新被子還是留給你們蓋吧。”娘就是這樣,為了她心頭的三個“膩蟲”,從不覺得苦。

記得當年十七八歲,入伏天了,地裡農活告一段落,娘就在酷暑天裡拆洗被褥。我是家中老大,幫娘洗涮打整,再重新縫合被褥,我自是被排到第一位。這洗涮活倒是挺好,大熱天里弄一大盆涼水,邊玩邊洗邊想自己女兒家的心事,倒也愜意。等到裡表都幹了,真正坐在大炕上縫被子,那可就受罪了。

孃親給我做棉被

娘做被子一般都選在午睡過後,這樣到傍晚會越做做涼快。常常外邊知了吵的人心慌,電風扇扇出來的都是熱風,問娘,幹嘛非得這個季節做拆洗,娘說伏天潮,蓋了一年不拆洗會發黴,正好這個時候地裡不忙,都拆答乾淨了心裡就得勁。我想也是,鋪的蓋的清清爽爽,多舒服呀,我一定要學會做被子。

穿針不在話下,眼尖手準倍兒利索,引線可就要功夫了,開始時長一針短一針,歪歪扭扭算是拿住了裡表,腦門上的汗滴滴答答,手心裡的汗把針弄的光溜溜的拿不住,不是針扎破指尖就是頂針咯破中指。覺得這活好難,堵氣了我說不幹了,娘笑我,說開始都這樣,使得是拙勁,慢慢做多了就會有巧勁兒,活也越做越好。

是啊,從那以後,我包攬了每年的被褥,不但拆洗舊的,還學會了做新被。娘說,閨女家,做針線一定要會,哪怕學會了不做,將來自己過日子不犯難。

現在,這個單人小棉被從孃家帶來好多天,被子還特別新,因為娘捨不得蓋,我們姐妹也回家少,基本沒蓋過。只是有幾個年頭了,我想還是重新做好給爸爸當壓腳被。今天才得空拆洗乾淨,鋪好抻好,一上針線,孃的叮囑和笑容就出現在我眼前,彷彿娘又在跟我一起翻被,一起轉邊,娘眼花了,一會兒可能又會要我幫她穿針,還有那個季節的風,那就是娘給我的世界,給我的溫暖。些些回憶,溫暖了初冬,溫暖了身心,手順針勢,針隨心走,一行行一排排,齊整有序的針腳在娘溫情的注視中,魏然展現。一針一線走出來的是四十個春秋的母女情深,一針一線穿引上來的,是娘最質樸最深厚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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